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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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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走啦,不走别堵着呀!”后面的人说。
南宫问渠让出位置,紧急在人群中寻找姜幽。她记得这个时间点,姜幽会被人带走,她对校园还不熟悉,迷路了,走了一个小时才找到路。
回到教室又被质问为什么走方阵的时候不在场,给班级丢分了。
“姜幽!”她难得有一丝焦急。
她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以为是家里又来电话,使劲把手机往地上一摔,四分五碎。无情地踩了过去,走出十米远,又折回来,捡起手机垃圾丢在垃圾桶里。
姜幽是死是活管她什么事,痛也好,伤也罢,都与她无关。
教官例行讲话:“不管怎么样,很荣幸和大家度过这七天,虽然过程有一些小插曲,但是……”
队列整理完毕,准备入场,于盛突然带着姜幽插了进来,他冲南宫问渠抛一个媚眼,看,你的人,我给你找回来了。
“傻x……”她轻声说。
她又瞧了姜幽一眼,眼里幽暗,仿佛不见底的深潭。她讨厌弱者,讨厌自己的过去。
姜幽被南宫问渠看得心里发毛,胆怯。
她能感觉得到南宫问渠时不时露出的恶意和善意,得出一个结论,南宫问渠精神不太稳定。但她只敢在心里想一会儿,然后互相尊重。
回到教室。
“哎呀,热死了,快开空调快开空调!”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读书,真以为我是读书的料啊。”
又有人喊:“16度,开16度!我们边上的吹不到!”
开空调,穿外套,再开点窗,当代学生的心思老师是一点也猜不了,好几次劝度数开低点,窗户不要大开,都是表面附和,老师一走,又是老样子。
李心怡是姜幽右桌,施应芳和张蕊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三个人谈得正激烈。
李心怡:“哎呀我这双鞋三千块呢,我爸爸妈妈平时可爱我了,我要什么他们给什么!”
言语阴阳怪气,又有动作加持。
“我跟你说,我们寝室有个土鳖,整天灰头土脸,看得恶心死我了,一看就是个没钱的,我都不想和她呆在一个寝室!”
三个人相视一笑,而后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似乎在模仿某个人说话,眼神里流露出那种讨厌以及瞧不起,肆无忌惮通过讨论别人来获得乐趣。
没有指名道姓却意有所指,既朦胧又敞亮,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们在讲谁。
施应芳虚虚吐口唾沫,一脸不屑:“他们家那么有钱,怎么还来上三职啊?”
“哈哈哈哈……”其余两个人笑起来,“对……对啊……”
“一天到晚吹嘘自己有多有钱,好像全世界就她家有钱一样,了不起哦!”
“这么有钱,直接买进普高得了,或者出国留学不行吗?有实力吹,却只来小小三职?”
李心怡看了下周围:“哟,你看,人不在教室,是不是在哪和男生谈恋爱呢?”
施应芳轻哼一声,玩笑的姿态说道:“肯定是了,全世界都喜欢她。”
姜幽更肯定他们说的是谁了。
宁逸时常在寝室里分享今天哪个男生问她要微信,哪个男生给她买饮料或者哪个男生说她几句,她都会自动归结那些男生喜欢她。
这种时候,室友许愈和江莞就会在旁边使劲夸她。她一边享受男生们追捧的感觉,一边说哪个男生长的丑,哪个男生有钱,贬低他们以获得更高的成就感。
“长得也就那个逼样,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是什么狗东西。”
“以前不熟还觉得她挺漂亮的,现在看看都恶心!”
张蕊附和:“对呀,恶心死了。还有,她总是想办法引起大家的注意,每次回答问题一定要当显眼包,真以为大家愿意看她?”
“脸还涂得死白,老师叫她擦掉,她还说——”
三个一起歪牙咧嘴:“我本来就这么白!”
他们三个手舞并用,活灵活现把宁逸的特点呈现,姜幽听了却没有高兴。
今天说这个不好,明天那个说这个怎么样,陈陈相因,永不休止。
他们两个讲得太激烈,路过的人都来听了几句,于是,这样,就轻松把人推倒风口浪尖。
“同样是有钱,人家南宫问渠就没天天挂在嘴里,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还炫耀的,真当大家会惯着她呀,她天王老子啊?”
一山更比一山高,凶兽自有凶兽收。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多多少少宁逸都知道,一整个中午都没见到她的踪影。
后来,她带来了她其他班的朋友,在众人目光下,高调地有说有笑。看,你们不跟我玩,有的是人跟我玩,你们这些小鸡肚肠的,怎么配和我做朋友。
她的自信一如既往。
李心怡:“你看,有钱人回来了呢。”
施应芳:“呵呵,几个臭钱还得瑟上了,她爸妈没教她谦虚啊!”
即使人来了,她们还是明目张胆说,看准了宁逸拿她们没办法,大不了就是吵一顿,再严重点就是打架了,料宁逸没那个胆子。
姜幽不明白,明明她们前几天还是莫逆之交,今天就反目成仇。好的感情装的像模像样,讨厌也是真情实感。
这样虚伪的感情,这样快速日抛的友谊是常态,有的可以因为一点点利益而无比真诚,也会因为芝麻小事而积怨。
南宫问渠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她上学至今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天天都有新东西。
每个版本都各不相同。
比起别人的,她更爱听自己的,那种刺激感简直不要太好,但是很多人碍于她的权威不敢当面说,她深感遗憾。
听乏了,她也叛逆了,想逗一逗姜幽,于是一本正经叫了一声前面的人。
“姜幽,宁逸说你脚臭。”
姜幽一颤,握笔的指节泛白:“没有。”
“呵……你还认真回答,怎么,真的那么在意?”
南宫问渠趴在桌上,没骨头似的玩弄甩子,眼睛半睁,恹恹欲睡。
“别在意,流言蜚语而已,来的快去的也快,别人不会有多在意,你是众多八卦里不起眼的一个。”
等浪潮过了,沙滩上的东西会被掩埋,而新一轮的画又会铺上,没人在意曾经发生了什么。
只要愿意,一个全新的自己就在明天。
姜幽下意识要去拿什么东西,她不习惯别人的关心,想要拿什么掩盖自己。但其实内心深处暖流充斥四肢百骸。
南宫问渠眉眼生得坦荡又亮丽,睡着的时候尤其好看,比平时少了几分攻击性,反而像是恬静端庄的睡美人。只是那双睫毛下是,促狭冰冷的狐狸眼,只要一睁眼,就完完全全打破美好的画面。
“你,睡着了吗?”
她眼睛撩起一条缝,像是只充满算计的狐狸,危险又魅惑:“没有。”
这么吵怎么睡得着。
姜幽犹豫了一下,把那把钥匙放到南宫问渠桌上:“这个还你。”
南宫问渠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心里莫名生起不适。于是继续闭眼假寐。
“你很喜欢宁逸吗?”
南宫问渠刚闭上的眼比主人还震惊,猛地睁开,不可置信。难道她表现力太强,大家都信了?
“一般吧。”她给出模糊的回答。
姜幽身体微微向后倾斜:“那你喜欢朱漾?”
南宫问渠:“……”
一想到朱漾那张脸,南宫问渠睡意全无,拿笔敲了敲姜幽的脑袋:“我脾气可不好,你最好闭嘴别说话。”
她不可能喜欢任何一个人,她一辈子治愈自己就够累的了。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她的动作太自然了,就像她们本身就该就这样,姜幽摸着头找不着方向。
对她来说,南宫问渠站在雾里,朦胧昳丽,可以观看,却不可以追逐,一旦陷进去,不但找不到影子,还会伤及己身。
“南宫问渠,我们算朋友吗?”
南宫问渠眼神瞬间一冷,她的眼睛犹如峰峦叠嶂的青山,悠远深沉,诡谲俏丽,却都是高处不胜寒。
“不算。”
姜幽有一瞬间的失落,但也做好心理准备,没有任何怨言。
窗外进来的热风轻抚鼻尖,脸颊,她的心情瞬间收得一干二净。
“上课了,同学们别睡了。”
夏天的热烈不是太阳的热烈,而是懵懂的年纪留下的记忆刻骨,笔记本写的的心事也只有这个夏天才知道。
扩音器里传来的老师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南宫问渠仿佛回到了那个她不得不逃避的夏天,一瞬间,心头生气害怕,连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的脑海浮现不堪的回忆,身体似乎还隐隐作痛,喉间酸涩难耐。
桌子上摆了小小的桌面镜,照出她漂亮的脸庞,上面冒着冷汗。她擦掉汗,仔细看了看,光线很好,将她照的白皙无瑕,犹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这是她,这是她!
暗伤难愈又怎么样,她不在乎。
她几乎以一个偏执狂躁的心态说服自己。
“上课不要照镜子,下次看见就要收镜子了哦!”
老师在讲台提醒,大家眼睛四处瞟,对谁在照镜子很好奇。除了学习的事,其他事都有强烈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