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就是他！][■■■！][救他救他救他][干死那个■■■■！][你们冷静点啊！总不能在这里动手][提示一下，现在主播周围的人全都是■■■][这怕不是刀还没掏出来就被放倒了][好吧，都不是普通人][着什么急，离真正出事还早呢][你们别忘了，主播现在还在被观察中][你们是想害主播一直被关在那个门后面出不来吗][前面的说啥呢，主播哪来的刀][笑死，浑身上下就有根水彩笔][我又没要主播现在救！肯定要之后找个自由行动的时机啊][话说主播能对付得了■■■■吗？][不行就举报嘛][老举报之主了][那就简单多了，只要告诉邓恩就好了]
[但■■■的问题真的是救下来就能解决的吗？]
-
女孩抬起头，看向眼前俯下身来看着自己的花白头发的老者，嘴唇轻轻张合：
汤森德·尼尔。
无人可视的虚空角落，一抹接近透明的人形虚影轻轻抖动了一下。
迟迟没等来她动作的老人歪了歪头。
女孩眨了一下眼睛，漆黑的眼中隐隐约约透出了别样的色彩来。
女孩又眨了一下眼睛，阴冷灰暗的、仿佛隔绝了一切属于“生”的热度与光辉的气息猝然笼罩了一切！
面前不远处一身书卷气的青年和旁边发际线略高的绅士几乎同时有了动作，身侧黑鬓绿瞳的青年迟了一步，但也迅速伸出手来——
但不等他们的手触碰到自己，她已经猛然抬起双手抓向了自己的喉咙！
画本和彩笔落地的同时，血液飞溅而出，女孩并不尖锐的指甲竟在自己纤瘦的脖颈上留下了数道皮肉翻出、流血不止的狰狞抓痕，深得可以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在所有人都被彻底震住的这一刻，女孩抬起头，泛着一抹幽绿色彩*的漆黑眼瞳中涌出大片的泪水，张口发出了几近嘶吼的话语：“不！不要听祂的……活下去！活着……尼尔……祂在骗你……祂在骗你！”
是纯正阿霍瓦郡口音的鲁恩语。
数天来从未见女孩发出过声音的三人一时愣怔在原地，反而是老尼尔突然爆发般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和肩膀，以超出他年龄的强度猛烈摇晃着那瘦小的身体，声音嘶哑：“你，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被喷涌的血迹染红了大半个身子的女孩抬头看他，眼里还在不停涌出泪来，声音则突然变得低沉，变得艰涩，变得像是粗糙的玻璃划过磨砂石板——
“莎……莉……丝……特……”
老尼尔顿时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孩，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
趁着这空隙，伦纳德伸出的手扶住了几欲往后仰倒的女孩，邓恩按住眉心准备把人拉入梦境，克莱恩探手进衣兜握住了左轮。
但没等他们的动作迎来后续……
比先前更深远，更冷漠的气息骤然充斥满整个房间，一只巨大的、没有睫毛的眼睛从老尼尔身后浮起到半空中，缓缓睁开，漠然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不明的呓语和遥远而模糊的嘶吼声回响，所有人同时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仿佛正被某种位格极高的存在注视着！
克莱恩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头疼得几乎要炸裂，浑身的皮肉都在抖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蠕动着想要从里面钻出来……而无论他怎么竭力忽略那呓语，艰难催促自己动起来，他整个人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近乎呆滞地，他眼睁睁看着老尼尔的额前和两边脸颊分别长出了一双眼睛，身上多处细密地渗出了有着密密麻麻黑色短毛的黏稠血色液体，自己却还浑然不觉地喃喃念着：“祂在……骗我？怎么会……那位伟大的……”
女孩看着他，漆黑的目光分外幽深，仿佛正透过他看着极高极远的什么东西，不断流下的泪水转成红色，是货真价实淌出的血液。
祂是谁？
“是……祂是，隐匿贤者。”
下意识回答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老尼尔茫然的眼中渐渐显出了恐惧，“不！不！不……是我错了……我怎么会……我不想的……我只是……我只想，再见她一面……”
契约成立。
开启了灵视的所有值夜者们一起看到女孩身后的虚空中展开了一个以漩涡勾勒、像门又像洞的漆黑缺口，从中猛然蹿出一个巨大的、有着许多条腿、身体却像是由各种人类的血肉肢体组成的半透明虚影*！
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那巨大影子自出现的一刻起便直直飞起，冲向了高空中的半透明眼睛！
被盯上的眼睛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一样闪烁了几下，满溢在众人耳畔的呓语转成了细碎却能直刺颅顶的尖叫。
影子在这尖叫声中从尾部开始节节破碎，最终到达眼睛跟前的只剩下一张从各个方向长满了牙齿的血盆大口。
它猛地一下咬上了那虚空中的眼睛！
眼睛不住轻轻颤动，半晌终于猛地眨了一下，于是怪物影子仅剩的口部顿时也破碎消失，整个房间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深远，开始向上扭曲，仿佛要被什么庞大无形的东西一口吞下……
就在这一刻！
猛然一道亮光自下而上，整齐地将那逐渐清晰起来的金色眼睛虚影劈成了两半！
无形的破碎声中，克莱恩骤然觉得周身一轻，耳畔的呓语，身上的头疼和失控症状通通消失无踪。
再抬头看去，就见那两半眼睛垂死挣扎一般拼命地眨动，笼罩着整个房屋的扭曲而模糊的虚影跟着这频率闪动！
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眼睛跟着在下一秒猛然炸开，消散之后，再没有任何痕迹……
克莱恩收回目光，就见半脸半身都是血的女孩仍旧面无表情，正从像是刚刚落地的半蹲姿势中站起来，随手扔掉了握刀一样拿在手里的什么东西，貌似是……
一支笔？
不等他的疑惑从心底浮出，女孩转过头，看向了她身旁跪倒在地、虽然停止了失控的进程却并没有复原的老尼尔，旋即……颇不讲究地抬手蘸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血液——还似乎因为戳到了伤口而咧开嘴“嘶”地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这真是……
说不清心里在想些什么，克莱恩莫名地放松了下来，提步向那边走去，什么都没有做，只眼看着女孩伸出沾血的手指，在老尼尔紧闭的双眼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她落下最后一笔的瞬间，覆满老人双睑的血字和他身上的种种失控征兆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女孩收回的手虚握成拳，仿佛正紧紧抓着什么。
眼睛？
灵感忽有触动，克莱恩不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早在他还叫做周明瑞的小时候听过的一些古老民俗，难道……
突然有“啪”的一声轻响传来，他从恍惚中回过神，侧头看到对面的伦纳德有些尴尬地站着，不知道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收回前伸的脚。
而在他们中间，邓恩一脸凝重地看着闻声回过头来的女孩，和他俩一样，也是一副早已清醒，并且围观了后来所有动作的样子。
扫了三人一眼，女孩抬手擦了擦脸，见血液大半已经凝固，便也没再费力气折腾，而是再度扫视了他们一眼，接着双眼一闭，径直向后倒了下去！
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的三个人：“……”
太假了!
-
在廷根市黑荆棘安保公司的接待大厅里正陷入无言沉默的这一时刻，某个有着千山万水之遥的属于摩斯苦修会的隐秘据点中。
正在虔诚聆听神灵教诲的信徒们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左右张望着，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困惑而茫然的表情，并渐渐演变成了恐慌……
他们的神，他们那无所不知的，乐于向所有人传授知识——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听——的伟大的神明，从刚才的某一刻起，突然没有了声息。
那自他们喝下魔药开始便无时无刻不缠绕在耳边的低语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慌乱之下匆忙尝试的所有指向祂的仪式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宛如回到了组织的最早期，回到了那个只单纯信仰着知识，用苦修来对抗失控的年代。
所有人茫茫然站在屋里，看着彼此，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