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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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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宏斌的热情是因为那条大头鲢还是因为夏柯衡都不重要,陶冉深知自己今天在早餐店尴尬地呆了一个小时、又在补习班门口的寒风中吹了那么久,都是因为钓鱼,所以这会儿对陶宏斌的怒气要大得多。
看他还傻兮兮地笑着,陶冉心头火起,根本不想跟他说话,扭头不搭话。
夏柯衡似乎看了下她的脸色,然后才转头拒绝:“谢谢陶老师,不用了,我先回去了。陶冉,我等会儿加你□□,以后有问题可以问我。”
他们班有个□□群,你拉我我拉你的,同学都在里面。不过原本活跃的群,不知道哪个大怨种把班主任拉进来了,之后大家就都不怎么说话了。
陶冉微笑:“好的,谢谢。”
加吧加吧,她才不会找夏柯衡去问问题。
可以预见的是,陶宏斌显得比她更开心、更感激。他甚至把自己沾着大头鲢粘液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想拍拍夏柯衡的肩膀,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拍的下去手:“那太感谢了,我们冉冉数学不好,题目一难就抓瞎,难为你了,多给她讲讲题.......有空多来玩啊!”
自从陶冉忙于小提琴之后,跟学校里的同学关系就不怎么亲近了,几乎没有什么同学来家里玩,尤其是初中的时候,因为陶宏斌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哪怕关系不错的同学也都避着她们家走。陶宏斌遇到她同学总会说“有空多来玩”,但没一个真的敢来玩的。
客套话而已,陶冉倒是没什么反应。
夏柯衡和他们又说了两句,就骑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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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回家做饭吧,”陶冉斜眼看陶宏斌,“还是你再在小区里绕三圈?”
“回家做饭!”陶宏斌义正辞严,“你去门口买两瓶饮料,要大瓶的,再去剁半只鹅、一套鹅杂,今天喊了你大伯和姑姑来吃饭,王歌也来。”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碎票子,豪爽地把唯一一张百元大钞抽出来给了陶冉。
他把电动车篓子盖儿打开,从里面拎出装满了肉和蔬菜的大袋子,再把那条大鱼扛在肩膀上,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楼了。
钓到一条鱼,三过家门而不入就算了,还得贴钱买菜请客吃饭,也是真的牛。
就像金陵人吃饭总喜欢斩只鸭子一样,石城人喜欢吃盐水鹅,而且这味道出了石城就找不到了。每次陶冉去完外地回来,家里的饭桌上总会有一角(指四分之一)盐水鹅。
等陶冉买好鹅和饮料回到家里,大伯、姑姑和表姐王歌已经到了。
她大伯也是个老师,寒暑假空着,姑姑在工厂工作,今天恰好休息,表姐是个大学生放寒假,所以这个点就都到了。陶冉相信,要不是二伯要上班、四叔在外地,她爸非得把人都喊过来看他钓的这条大鱼。
大伯和姑姑勤快地帮忙打下手,王歌则在书房里玩电脑。
陶冉刚端着切好的水果进书房,就见表姐冲她坏笑。
她眼皮一跳,把水果放在电脑桌上,没吭声。
王歌果然没忍住:“冉冉挺受欢迎啊,我刚登录上你□□就看到夏柯衡加你了,还有杨飞宇给你发了好几个信息。”
杨飞宇不消说,从《路,一直都在》开始,就在石城出了名,现在在上京全力备战今年的春晚,很多石城人都知道。
夏柯衡......更不用说了,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都活在他阴影下。王歌只比陶冉他们大两岁,初高中和他们也是一个学校,夏柯衡的学霸传说早就听过。
陶冉看向电脑屏幕。
王歌让开位置让她坐下,不太好意思地解释:“害,我就是刚刚打算登录自己□□,没注意直接按了登录,哪知道是你的账号——不过冉冉,你和杨飞宇熟悉不?我室友可喜欢《路,一直都在》了,能帮我搞个签名吗?”
杨飞宇发的几条信息都是关于彩排时的趣事的,比如乐团里小提琴首席彩排时习惯性会拉错一个音,好几次了,随着春晚越来越近,气得指挥冲他吼“再拉错你就滚去拉中提琴去!”所以王歌一看就知道,此杨飞宇就是彼杨飞宇。
相比学霸夏柯衡,王歌对石城飞出的天才音乐人杨飞宇更感兴趣。
“等寒假结束吧,他这会儿在上京彩排春晚呢,估计开学才能见到了,到时候我帮你要一下。”陶冉心不在焉地回复。
其实开学也不一定见到。
如果杨飞宇靠《一条大河》在春晚一飞冲天,那哪怕不来上学都很正常,尤其是和首都音乐圈子里的人搭上关系,进上京音乐学院也不难,何必去挤普通文化生千军万马的独木桥。
像她一样“脑子坏掉”的人才是少数。
噢不,大概还有一个夏柯衡。
夏柯衡高二之前参加各种竞赛就没拿过一等奖以下的名次,高二时甚至被国内理科top1的水木大学提前录取,且对方说可以任选专业,成为整个石城的学霸传说。但他还是继续在石城一中读书,准备跟他们一起参加高考。
她点开夏柯衡的信息,很简单,只是添加她之后打了个招呼。于是她也只是回了个握手的表情敷衍。
吃午饭的时候,电视习惯性地开着,调到了央台。
陶宏斌还在大吹特吹自己钓到大头鲢时的英勇,什么与鱼搏斗半小时,鱼终于精疲力尽束手就擒,他大胜而归,搞得大伯这个小学语文老师吐槽他成语乱用。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了《一条大河》的片段。
《一条大河》的改编陶冉也有参与,自然很是熟悉。这是开头的一段,没有人声,而是管弦乐为主的乐段,恢弘大气。不过陶冉最喜欢的还是开头那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相比之下虽然没那么激昂,却充满着浓浓的情怀。
这首歌优秀到每一个乐段、每一句歌词都能打动人心。
陶冉从小拉小提琴,所以家里人多少也懂点儿音乐鉴赏。此时听到电视里播放出来的片段,陶宏斌都不吹牛了,转头看向电视机。
已经寒假了,距离春晚播出越来越近,央台也开始为今年最被寄予厚望的《一条大河》造势了。
电视里最先亮相的是陈海华教授。陶宏斌很熟悉他,毕竟陶冉曾经是他的学生,于是更加安静下来。
陈海华教授一脸欣慰,比当初为陶冉接受采访时看起来更加骄傲,对着央台的镜头介绍杨飞宇,并评价:“飞宇虽然还是个高中生,已经能写出《一条大河》这样优秀的作品,未来可期。”
接着,杨飞宇的脸出现在镜头前,介绍歌曲的创作背景:“这是我看老电影《上甘岭》时来的灵感,想着曾经看过的长江写的歌曲。我想许多人的家乡都有一条河,江河帆影漂移、田野稻浪飘香,借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表达志愿军战士对祖国、对家乡的无限热爱之情和英雄主义的气概。在春晚的舞台上演唱这首歌曲,非常荣幸,也希望观众朋友们能够喜欢。”
“这还是我们石城人呢,”王歌与有荣焉,“跟冉冉一样大。”
陶冉的姑姑笑着接话:“这曲子真不错,到时候得听听这首歌。”
石城身处祖国不南不北的地方,春晚并不是春节每家每户都必看的,除非陶冉上春晚的那两年,其他大部分时候他们也就是打开电视看看几个语言类节目,然后大人们就都聚在一起搓麻将去了。
郭嘉琳则感叹:“这么大孩子还看《上甘岭》呢,现在好多年轻人都不爱看老电影,其实老电影优秀的可多了。”
她这么一说,陶冉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了。
杨飞宇如今人在上京,和陶冉时不时通过□□聊几句。从聊天内容来看,杨飞宇似乎不是喜欢看老电影的人。相比老电影,杨飞宇好像特别推崇好莱坞特效大片,还说3D特效才是未来,曾笃定地说过,等卡梅隆的3D大片《阿凡达》上映,票房绝对惊人,并邀请她到时候一起看首映。
原来他也喜欢看《上甘岭》这一类的老片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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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大河》的热度随着春晚的临近越来越高,直到春晚达到顶峰,然后随着这首歌曲登上全国最大的舞台,热度一爆再爆。
大年初一,陶冉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因为太无聊所以和表姐王歌出门找地方玩儿的时候,街上开着的店铺几乎都在放《一条大河》。
一直到大年初七,这股属于《一条大河》的热潮愈演愈烈,随之而来的是杨飞宇的爆火。
甚至有小道消息传闻,说内地和港台多家唱片公司为争夺杨飞宇的唱片合约快打起来了,哪家出价几百万,哪家又疑似上千万。要知道今年某港台顶级歌手转公司的签约费疑似高达3000万还被澄清过,这杨飞宇才写了两首歌,上千万的签约费传闻就很惊人了。
石城的年轻人里,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杨飞宇,在袁老师的补习班里,课间休息短短几分钟,都能听到有人谈论杨飞宇。
除了杨飞宇之外,还有人在讨论另一个人。
或者说,一本书。
《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