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事件簿》清栀扶柳

37、第37章

　　魔心÷慈心

　　陈小娇从小就长得非常的漂亮，圆圆的脸儿，红红的唇，每当她跑累了，嘟起小嘴儿，表现得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时，她妈妈就会用手去捏她白嫩的小脸，留下几道特别清晰的指印——

　　在太阳光的折射之下，就会显现出几道部正常的红色，粉嘟嘟的像极了菜市场上面摆着的，早已经熟透了的粉番茄，只等着客人的垂涎。

　　路过的大妈叔叔在经过陈小娇得身边时，没有一个是不开口夸她长得好看的，就像海报上面印着的洋娃娃，人人都想拥有。

　　跟陈妈妈熟络得邻居好友们，没有一个不想把陈小娇当干女儿来疼的，总是明着暗着给陈小娇塞很多小零食，虽然值不了多少钱，可他们吃的开心，陈妈妈更是以拥有这样漂亮的女儿而感到高兴。

　　唯一不值得高兴的是：陈妈妈给了陈小娇如此美好的容颜，却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家世，他们依旧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住着满是虫蚁，苍蝇蚊子乱飞，又黑又暗，门前还有一条臭水沟的小房子里。

　　这条臭水沟很不长，很窄，小孩子轻轻一跳就过去了。冬天还好，家里没有什么味道，一旦到了夏天，那股臭气可以把人给熏晕，陈妈妈好多次都想让陈爸爸带着她们搬离这里。

　　陈爸爸本来就是穷苦出生，又没有什么好的经济实力，每天除了去建材市场，骑着他那破三轮车给客人拉货以外，一天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顶多就是个温饱。

　　陈妈妈想要有其他的消费，那是空想。更别提从这个来之不易的地方搬走了。而且，左右邻居都是考熟人了，又要融入新的环境，难免会不适应。

　　于是，陈爸爸总是拒绝了陈妈妈的要求，说：“能在这里盖个这么大点的小屋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是别想着四处蹦跶了，我们的女儿长得那么漂亮，你在家里就躲看着她一点，免得她被某些心怀不轨得歹人给骗走了。”

　　陈妈妈心比较大，做人做事快言快语，“我女儿聪明的很，大家都很疼她，怎么可能被坏人拐跑呢！就你心眼多，心眼坏，见不得女儿好。”

　　陈爸爸这个人老实巴交，没有什么坏心眼，做事也是勤勤恳恳，为了养活妻女，起早贪黑，还没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面前落下一个好名声。

　　这让他非常的苦恼，在烦闷的时候，把自己心中的苦恼告诉了同是拉三轮车的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很年轻，相貌不错，说话也非常的讨喜，在来这里没几天就在这里占了别人不少的好处不说，还赶走了不少在这里拉货的竞争对手。

　　只有陈爸爸心眼实，看不出这个老王喜欢投机取巧，骗取他人的信任，来偷奸耍滑，占他好处。

　　直到他到手的工钱少了，他也只能把满腔血泪往肚子里吞，只当吃亏是福，来安慰，欺骗自己。

　　隔壁老王还故作高尚的，拿陈爸爸的钱，招待他去小馆子里喝点小酒，让陈爸爸对他感恩戴德，日子久了，性质也就变了。

　　陈妈妈看到自己的老公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少，还满身的酒臭味，开始嫌弃陈爸爸没用了，天天同他吵架。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全部都是围绕着钱展开的，吵到最后，把老公和孩子一起关到门外去了，还放下狠话：“不能好好挣钱，就别养孩子，这个孩子你是杀了也好，卖了也好，都随你！从今天开始，我不是孩子她妈。”

　　陈小娇当时还很小，听到他们吵架，就害怕，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爸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哭着闹着用自己的小手掌拍门叫妈妈，说她以后一定会听话的，叫她妈妈不要把她跟爸爸关在门外面。

　　陈妈妈无动于衷，坐在窄小的家里，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什么都要凑合的生活条件，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抱着自己的头痛哭起来……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给这样没用的男人……连她和孩子都养不活，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自此以后，他们俩夫妻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陈妈妈几乎非常强势的欺压着陈爸爸，将陈爸爸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都不打紧，陈妈妈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不惜将陈小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经常把她带到隔壁三家屋里去做客。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人家也不好意思让她们两个人坐在屋里，总会拿出一些茶水零食出来招待。

　　这吃吃喝喝，没一会儿就饱了，陈妈妈就带着女儿回家去了。

　　日子一长，邻居都不大待见这对母女，暗地里开始说他们家的闲话。

　　陈妈妈刚开始听还觉得很丢人，可这脸丢多了，做起那些丢人的事情来，可谓是信手拈来脸皮越来越厚，甚至还传出了跟邻居家的男人闹绯闻的闲言碎语。

　　陈小娇那个时候还不懂事，总以为她妈妈带着她去别人家去吃好吃的是为了玩儿。

　　可时间久了，她自己也觉得其中的气氛越来越奇怪，甚至有些害怕邻居。

　　因为有一次，她从邻居家经过的时候，就有一位住在附近的阿姨，对她指指点点，想起多日以来吃的那些暗亏，还伸手推了她一把，揪着她的耳朵大声的训斥道：“你妈妈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带着你这个小不要脸的东西出来勾搭其他家的男人，真是不知羞耻，占人这么多便宜，也不怕天打雷劈，以后断子绝孙！”

　　这话说的非常的狠，揪她耳朵也就算了，还非常用力，将她的耳朵都快揪出血了。

　　陈小娇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而她，只能把这一切归咎到邻居开始讨厌她这个理由上。

　　陈爸爸无意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心里更加的委屈憋闷，时常被陈妈妈骂得无法还口，气的快要内伤了。

　　最后，他宁愿谁在天桥底下，喂蚊子，也不愿意回到那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家里，从而忽略了陈小娇的成长安全。

　　女儿是好的，妈妈的心，却变了。

　　这种变化，尤其是在陈爸爸不在家以后，尤为的明显。

　　陈妈妈开始涂口红，画眉毛，脸上涂了一层香噗噗的白粉，对着镜子在这里自我欣赏起来。

　　外面的男人见了她都要说好看又香又软，外面的女人见了她都说她不要脸，把脸涂的像鬼一样……丑得要死。

　　就连隔壁的老王，在看到陈妈妈这副鬼样子以后，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肯定很好弄到手。

　　于是，两个人眉来眼去，不到半个月就勾搭上了，暗通款曲。

　　陈小娇对大人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每一次，她妈妈要跟其他男人行苟且之事时，就会把陈小娇赶到门外去，给她两毛钱，让她去买好吃的。

　　陈小娇看到零花钱，心里非常的高兴，准备去前头的小卖部买好吃的，却发现周围的孩子一个个都不愿意再跟她玩了。

　　只要谁家的孩子靠近她，就会见到其家长，把自己的孩子给带走。

　　陈小娇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玩。

　　玩着玩着，她看到了她爸爸骑着一个三轮车，从这边过，准备去送货。

　　她高高兴兴的跑过去拦住了她爸爸的三轮车。

　　“爸爸，你最近去哪儿了？你为什么都不回家啊！”

　　陈爸爸看到自己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脏兮兮的花坛旁边，抬头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她妈妈的身影，有点好奇的询问：“你妈妈怎么不在你身边？”

　　陈小娇说：“妈妈在家里，让我一个人出来买吃的。”

　　“你哪里来的钱？”陈爸爸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生意不好，没有接到活，手上也没有多少钱能够拿出来给自己的老婆。

　　再老实的人，听到女儿这个答案，心里也会有几分怀疑，便按住陈小娇的肩膀说：“你站在这里帮爸爸看住着三轮车，我回去就来！记住，哪儿也不要跑！三轮车上的东西很值钱的，要是不见了，我们以后就没有钱吃饭了。”

　　陈小娇点头，乖巧的站在三轮车旁边，一动也不动。

　　陈爸爸心情忐忑的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打得火热，这个男人他还认识，他的内心更加的窝火，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转身就跑了，都不敢上去跟家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争辩……

　　这一次，陈爸爸算是下定了决心，要远离陈妈妈这种女人

　　头顶上的绿帽子都戴上了，指不定以后还会给他平静而艰难的生活带来更多的苦难。

　　他赶紧跑到三轮车前，将自己的女儿一把推开，骑着三轮车慌不择路的跑了……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陈小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的糖果就这么硬生生的飞了出去……

　　她还因为剧烈的碰撞，牙齿咬到了舌头，满嘴都是血，吓得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把嘴巴里的血水给吐出来。

　　看着地上脏兮兮的糖果，她感到非常可惜的捡起来以后，不顾糖果上面沾着的大颗粒泥土和灰尘，用受伤得舌头舔掉了上面的灰尘和泥土后，又塞回了嘴里……满脸都是泪水的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