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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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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万把金光凝成的长剑穿身,死了个尸骨无存。
她被惊醒了。
她从床上弹坐起来,入眼是一间有些昏暗的屋子,屋子里只点燃了一根蜡烛,整间屋子的光影随着烛火的跳动不断地晃动着。
此外,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很好闻的熏香。
祁夜动了动鼻子。
这味道,她闻到过。
从那个很漂亮的女人身上。
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了,自己在失去意识前,被那个女人救了。
那个女人一击打退了追杀了她两天两夜的修真者,救下了她的性命,并说要带她走。
所以这里……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嗓音,并不是那个女人的嗓音,没那么清冷。
祁夜循声转头,对上墨鳞的视线,迟疑了一下后询问:“你是?”
“我乃六大魔尊之首麾下第一侍卫,墨鳞。”墨鳞报上自己的名字。
她站在祁夜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不爽:“区区几十年道行的魔狼,也配尊上亲自出手相救!”
祁夜微微一怔。
她意识到,墨鳞口中的“尊上”,便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艰难地爬下床,朝着墨鳞的方向单膝跪地:“尊上救命之恩,祁夜没齿难忘,此生愿为她做牛做马,万死不辞。如今祁夜既已苏醒,自当前去拜谢,可否请侍卫大人为我引路?”
墨鳞看着她这奇怪的跪地姿势,面露嫌弃,“啧”了一声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应:“你去拜见尊上也这么跪?”
祁夜默了一下:“……还请侍卫大人赐教。”
“罢了,尊上既然将你交给了我,这些事,我自然是要教你的。”墨鳞说,“不过在那之前,你须得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以免脏了尊上的眼睛。”
“是。”祁夜低眉顺眼地回应。
墨鳞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小声嘀咕:“力量那么微弱,自愈能力倒是强得很,才半天功夫,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祁夜听到了,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没回应。
“起来,我带你去洗浴。”墨鳞说罢,没给祁夜回应的机会,转身便走。
然而走了几步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哦对了,以后别叫我侍卫大人,除了尊上,无人配得上‘大人’二字,叫我墨鳞姐吧。”
“是,墨鳞姐。”
墨鳞继续往外走,祁夜起身跟上。
然而,在离开房间前,祁夜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这熏香,真好闻。
……
另一边,郁成夕完成任务后,便没有了参与仙魔大战的理由。
四六说还没到公布下一个任务的时间,于是一向佛系的郁成夕这便回到魔域自己的房间,躺平摆烂了。
反正没人有资格质问她。
再说了,哪个大佬打仗是冲在最前面的?
皇帝都是坐在皇宫里等消息的好不好?
修真界那么多大乘期、渡劫期的大佬,不也都没出手吗?
不过在修真世界里躺平不能玩手机还挺无聊的。
郁成夕忍不住在心里问四六:既然积分可以做到任何事,能不能兑部手机给我看小说啊?
【呃,宿主,虽然积分可以做到任何事,但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规则,做任何事都不能违反该世界的规则。比如在这个世界里,手机是不存在的,所以积分再多也兑不出来,回到你原本所在的世界倒是可以随便兑……】
回到我原本所在的世界还兑个毛?难道不是1积分想买多少买多少吗!
刚在心里吐槽完,郁成夕便觉察到门外的动静,立即从床上坐起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衣着,然后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装出一副在认真修炼的样子。
门外传来墨鳞熟悉的嗓音:“拜见尊上!”
郁成夕不紧不慢地睁眼,清冷道:“进。”
墨鳞推门而入,快步走到郁成夕床前,双膝跪地,五体投地,再次高喊:“拜见尊上!”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汉服,披散着一头柔软长发的少女跟进来,有样学样地双膝跪地,五体投地:“拜见尊上。”
郁成夕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半晌都没想起来她是谁,最后还是四六提醒她的:【宿主,这不是你救的那只小魔狼吗?洗干净之后居然还挺好看?】
咦?这是那只小魔狼?!
只能说,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救下这只小魔狼的时候,郁成夕只记得她那双倔强的眼睛,压根儿没注意到她长啥样,毕竟她脸上全是血污,脏得不行,根本看不清五官。
没想到洗干净后,她的眉眼如画一般唯美沉静,眼睛明亮中透着水润,长长的睫毛翘着优雅的弧度,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唇,小小年纪已颇具魅态。
还有那头看着就很柔软的长发,让人有点想摸……
她真的是狼吗?
真的不是跟她一样的狐妖吗?
郁成夕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的是,祁夜现在很紧张,非常紧张。
她洗澡的时候,墨鳞跟她讲了很多跟尊上有关的事。
比如有人只是因为多看了尊上一眼,就被尊上生生挖去了双眼。
比如有人只是因为挡了尊上的去路,就被尊上砍掉双腿丢下了悬崖。
再比如有人违反了尊上的命令,做了尊上没有交代的事,被尊上下令赐刑八万鞭,当着所有属下的面被活活打死。
墨鳞告诫祁夜:“虽然尊上救了你,但尊上一向喜怒无常,救人杀人全在一念之间,在尊上面前,你须得处处小心。”
祁夜点头应下,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在为狼族报仇雪恨之前,她还不能死。
尊上救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但救了她是事实,这恩她必须报。
既要报恩,又要保证自己不死在恩人手里……狼生艰难。
不过,就算杀人无常,也有杀人的理由。
墨鳞在尊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都还好好活着,自己也一定可以。
这样想着,祁夜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然而,此时此刻,感受到尊上的视线,她的心跳还是止不住地加快,“咚咚咚”的声音快把她的耳朵震疼了。
“起来,我看看。”
突然,尊上开口了。
而且,明显朝着她的方向。
祁夜说了声“是”,动作迅速地直起身子,从地上爬起,却始终低着头,不敢与近在咫尺的女人对视。
“抬头。”
尊上再次开口。
祁夜微微抬头,眼观鼻鼻观心。
郁成夕想仔细看看自己救下的这只小狼崽长啥样,结果祁夜一直低着头,就算抬了头,视线也是朝下的,让她根本没法好好打量。
于是她干脆伸出一只手,用自己食指的指关节将少女的下巴彻底抬了起来。
她的动作十分突然,祁夜一惊之下本能地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与此同时,将她的容颜尽收眼底。
祁夜重伤之时,视线模糊,哪怕记得郁成夕的气味,记得她脸的轮廓,也根本没看清她的长相。
如今,这张绝美的脸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把她惊艳得呼吸一滞。
祁夜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她就像是一朵在黑夜里绽放的蔷薇。
又像是一只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
那一瞬间的惊艳,让祁夜整个人都有种被震慑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尊上的脸看了太久,慌忙跪伏于地:“请尊上恕罪!”
郁成夕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哪里冒犯自己了?
不过她已经看清了少女的脸,所以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
她维持着她无情反派的人设,冷冷询问:“名字?”
“回禀尊上,我……属下名叫祁夜。”
“祁夜。”郁成夕念了一遍。
“是。”祁夜整个人匍匐在地,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而跳动。
可她的心动,有几分是害怕,有几分是惊艳,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被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很好看,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看!
然后她竟看呆了,这实在太冒犯了!
尊上不会因此挖了她的眼睛吧?
郁成夕才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她只杀任务要她杀的人。
“以后,你便在此住下。”她用清冷的嗓音道,“墨鳞,替她安排。”
“是!”墨鳞应着,并没有起身。
郁成夕只好再说一句:“退下。”
“是!”墨鳞这才起身,然后踹了一旁的祁夜一脚。
祁夜这才如梦方醒般地说了声“是”,起身后随她一起后退两步,然后转身离开。
可一直到离开了房间,她的心跳还处在一个明显不正常的频率。
跟着墨鳞走了一段后,她试探着开口询问:“墨鳞姐,我还不知道尊上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狼耳听好,用你的狼脑记住,尊上的尊名叫郁成夕!”
“郁成夕。”祁夜轻声念完,又在心里念了一遍,心底突然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本只为复仇而生的她,一片死寂的心湖之上,浅浅地漾开了几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