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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女皇殷梓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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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苏洛白勾唇道:“难道是皇家不允许我让人在这池塘里放船吗?”
家丁瞟了他一眼,并未作答,只是扭头转身匆匆离去。
瞧不上他,懒得搭理他么?苏洛白心中满不在乎,完全无所谓。
侍卫长却着急忙慌的朝他奔了过来,过程中还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苏洛白皱眉看他一溜小跑过来,就要在他耳边说话。
苏洛白不动声色往旁边撤了一下,冷声道:“有话说话,别离这么近。”
侍卫长面色一僵,往后退了一步,严肃道:“世子,陛下来了,是微服私访,现在正在门口,您赶紧接驾去吧!”
苏洛白心中一震,下意识的站起身,侍卫长盯着他的脸,希望在他脸上可以找到一些慌乱的神色,却没想到他又坐了下来。
侍卫长一愣,心中顿时大急:“世子,陛下来了,你要去接驾!”
苏洛白淡淡,只说了三个字:“慌什么。”
侍卫长急的冷汗哗哗往下淌:“怎么可能不慌呢?怠慢陛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啊!”
苏洛白却是饶有兴味的慢慢说道:“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么,好,我不连累你们,你们想接驾就去接驾吧……”
侍卫长瞬间懵圈:“世子,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啊!是我们都必须去……”
苏洛白轻飘飘打断了侍卫长的话,道:“你再磨蹭一会儿,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了了。”
侍卫长突然就明白了,这世子失去了他的妻主,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心里看着是早就不想活了啊!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他都浑不在乎,没了心爱的人,他真的完全可以拉整个家族陪葬吗?
“不过和我说株连九族,我就想笑了,”苏洛白悠哉悠哉的靠着围栏,扭头看向湖面上飘着的那艘小船,接着说道:
“我也是皇亲贵族,我得九族算起来,就像大树盘根,一圈一层的,绕来绕去的,估计还能绕到女皇头上去呢,哈哈哈!”
苏洛白面无血色,却是在疯了一样的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卫长女皇一会儿下令诛我九族,结果诛来诛去的,发现她自己也在我的九族之内,这么算来,皓月王朝哪里还有什么人呢?真有意思啊!啊哈哈哈哈!”
侍卫长恨不得把他嘴堵上,但他不敢。
“哟,世子这是在笑什么呢?”一个陌生的女声传了过来,苏洛白和侍卫长皆是一震,苏洛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侍卫长却是抖若筛糠,只觉得小命休矣。
苏洛白没有回答,只是向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只见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身着飞鱼服,体型很是彪悍的侍卫,腰间挎着刀,他们两人的手皆按在刀柄之上,满脸的肃杀之气。
女子体格属于娇小玲珑型的,身材颇有些曼妙,穿着杏黄色的宽袖薄春衫,举动间纱衣上有金丝流光暗芒涌动,她梳着双刀发髻,簪着黄金牡丹造型的金钗,花蕊中的红宝石在日头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额前两侧金色的流苏微微垂下,衬的她明眸皓齿,神采奕奕,只是眼尾略微上挑了些,给人一种常年飞扬跋扈的感觉。
苏洛白对于女子的第一印象,是个真真正正用金玉宝石堆砌出来的金人呢。
女子正是皓月第十七位女皇陛下,殷梓涵。
殷梓涵本来一肚子气,她对靖北王世子这个半道才认祖归宗的皇亲国戚,压根瞧不上眼,加上又被怠慢在大门口老半天,原本此时想杀了苏洛白的心都有,可又在见到苏洛白的一瞬间,眼中瞬间涌出剧烈的惊艳之色。
苏洛白只看了她一眼,就皱了皱眉,撇过了视线,下一秒又听到女子身后的侍卫发出一声爆喝:“大胆,见了陛下,还不下跪?”
侍卫长哆哆嗦嗦的跪下了,其他人俱是一愣,也都哗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唯有苏洛白,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也不看殷梓涵,也不跪,只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坦然自若,一副雷打不动的淡定。
殷梓涵看着苏洛白,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若说因为对方长的是个绝色的人,自己就愿意对他另眼相看,倒也不是那么回事,毕竟宫内她的枕边人,哪一个不是从全国各地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只是他们无论长的如何各有千秋,只是全部对她低眉顺眼,很大部分都是诚惶诚恐,她只觉得索然无味。
殷梓涵慢慢走近苏洛白,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这人还真是不怕,这都过了好大一会儿了,他芝兰玉树的站在那里,身体连颤一下都不曾,看起来,并不是强作镇定。
“大胆!你……”身旁的侍卫又想恐吓苏洛白,殷梓涵一挥手,打断的侍卫的话,侍卫连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别人见了孤都是吓都吓死了,你竟然还站的这么踏实?你是真不怕孤砍你脑袋,让你满门抄斩啊?”殷梓涵走近苏洛白身边,只觉得有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自对方身上钻进她的鼻子里,她丝毫不加掩饰的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笑的问道:
“你什么好香,好像是兰花和松香混合的味道,这是什么香料,能给我一些吗?”
所有人闻言,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侍卫长跪在苏洛白身侧,很想提醒一下苏洛白——这个女皇喜怒无常还很荒唐,万一一会儿回错了话,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了。
只是侍卫长不敢开口,他怕一张口,他自己就先人头落地了。
“不能。”苏洛白淡淡的开口。
殷梓涵一怔,然后周围都是此起彼伏的倒抽气之声。
“为什么?”殷梓涵有点不高兴,但仅仅只有一点。
苏洛白淡淡一笑,这一笑看在殷梓涵眼中,真是犹如冰雪初融,百花齐放,只听得他幽幽道:
“因为我并没有熏什么香,又怎么能够欺骗圣聪呢?”
许是苏洛白身上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太明显了,让他原本就俊美非凡的容颜,这一瞬更是让她感觉无人能及。
殷梓涵环胸看他,道:“那么,别人都跪,为何就你不跪呢?你真的不怕死吗?”
苏洛白眼神澄澈又坚定,看着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说:“不怕,我只求速死,好与妻主团聚。”
殷梓涵用右手摩挲着下巴,饶有兴味的说:“我知道有些男人死了妻主都是要死要活的,你想死,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真的不怕牵连你的父母吗?”
苏洛白冷笑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我无论做什么都要顾及他们的感受吗?那他们做什么,有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惨痛,又是谁强加给我的呢?事到如今,难道让我感激他们吗?”
殷梓涵听了这话,倒是很神奇的与他有了共同的感受,她不免回忆到了小时候很多一言难尽的事情,现在那些遗老大臣只说她不务正业荒唐无道,可又有谁明白,曾几何,她也是有着一片赤诚之心,可又是谁让这颗真心,变得千疮百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