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向我的时候》孟珃

25、第 25 章

　　程厚泽出院后，程莫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只要一有时间就住家里，四月也基本进入学其中段了，谭褚也忙得厉害，就连清明三天假两人都只一起吃了顿饭。
　　获奖证书是直接寄到学校的，吴恒一收到便通知谭褚来取。
　　“老师，找我什么事呀？”谭褚还不明所以，一下课就急急忙忙跑来，气还没喘匀。
　　吴恒心情很好，笑呵呵招呼她坐下，“猜猜有什么好事？”
　　谭褚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最终犹犹豫豫开口，“难道是，上次的那个比赛获奖了？”
　　吴恒笑着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证书，“不仅获奖了，还是一等奖。”
　　谭褚惊喜接过证书，“谢谢老师！”
　　吴恒喝了口茶，“别谢我，要谢就得感谢你们自己的努力，比起上一届，你们的论文准备得很充分，我只改了些细节部分。”
　　谭褚笑，“本来都没奢望获奖，现在得了奖反倒有些...”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
　　吴恒很欣赏这种淡泊的心态，呷了口茶，问，“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
　　谭褚以前最怕吴恒问她这个问题，但上次在程莫得引导下，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教授，我准备考研，考学硕。”
　　吴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早就看出来你适合做研究，怎么样，考不考我的研究生啊？”
　　谭褚点点头，“我暑假准备开始着手复习，九月先争取保研名额。”
　　吴恒道，“你前两年都是年级第一吧？”得到肯定回复后，她又继续道，“你本身就是学生干部，再加上这次一等奖的含金量，保研肯定没问题。你该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出国了。”
　　谭褚面露难色，“教授，出国一共有几个名额啊？”
　　“一等奖是团队奖金一共五万，但出国交流名额只有负责人才有。”吴恒怕谭褚担心名额问题，安慰道，“负责人本来就是你，你在这个项目中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大家不会有异议的。”
　　谭褚还没想那么多，她最怕做选择，“教授，我还得再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
　　吴恒也赞同她的想法，“出国是大事，要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又生了开玩笑的心思，“程莫呢？我之前也听他说过有出国的想法，是不是准备双宿双飞？”
　　谭褚闹了个大红脸，“没，教授，程莫他不打算出国了。”
　　吴恒虽略感惊讶，但也不想打探别人的私事，只是继续开玩笑，“哦？那要异地恋了，不过我看好你们俩。”
　　“教授，我还没决定呢。”谭褚无奈。
　　吴恒笑，“不开玩笑了，快回去吧，记得要和父母好好商量啊。”

　　出了吴恒办公室，比起获了一等奖的惊喜，谭褚更纠结出国的事情。
　　想了很久还是没什么结果，谭褚决定还是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喜。
　　“喂，褚褚，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在学校的时候，谭褚白天要么上课要么忙学生会的事，基本都在晚上才会给家里打电话，所以陶舒第一反应便是谭褚出了什么事。
　　一听到妈妈的声音，谭褚便莫名感到安心，“妈妈，我之前一直在忙的那个项目获奖了。”
　　陶舒的语气立刻放松下来，“这是好事啊，那周末你回家，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谭褚想了想，周日好像没什么事，便应了下来，“好呀，那我周日回家。不过，妈妈，一等奖的负责人有去法国留学的机会，我...”
　　谭褚还没说完，陶舒开心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那多好呀，褚褚，你以前不是想留校任教吗？出国留学可以给你留校任教更大的资本呀。”
　　谭褚犹犹豫豫，“可是...”
　　陶舒笑道，“可是什么呀，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对了，周日你把程莫也叫上，咱一块庆祝一下。”
　　谭褚一听到程莫的名字就头痛，“妈妈，程莫周日还不一定有空呢。”
　　“你这孩子，别找借口，程莫每天都跟我聊天，我等会亲自问问他。”
　　谭褚瞠目，“妈妈，你什么时候和程莫这么熟了？”
　　陶舒喜滋滋，“就那次医院见了之后，妈妈觉得程莫这孩子真不错，就找你程叔叔要了他的微信。”
　　谭褚无语，“知道啦，周日我们俩一起去。”
　　刚挂了给陶舒的电话，手机又响了，是程莫。
　　手比脑子快一步，秒接了。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程莫一般打电话前都会问谭褚有没有空。
　　“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刚下课呢。”
　　“回头。”
　　谭褚回头，大门外那棵桃花树正处于盛时，树下男人也正是当年，人面桃花相映红，一时竟也说不清是桃花映了人，还是人映了桃花，谭褚也看迷了眼，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
　　“想什么呢？”
　　谭褚突然环上了程莫的腰，“想你。”
　　程莫抚着谭褚的头发，把自己的下巴抵在谭褚的脑袋上，柔声问，“怎么啦？”
　　谭褚没答话，程莫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做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良久，谭褚放下了手，从程莫怀里离开，抬头笑道，“我们先出去吧，在教学楼里搂搂抱抱影响不好。”
　　程莫心里“咯噔”一下，实在是见不得小姑娘这么委屈的笑，但也不想逼着她说出来，便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到那棵桃花树下。
　　“程莫，上次那个比赛...我们组得了一等奖。”
　　程莫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妥妥放了回去，“那是好事啊，委屈什么？”
　　“可是，那我就要去法国留学了啊。”谭褚终于说出自己的纠结点。
　　程莫轻笑，“所以呢？”
　　谭褚急道，“那我们就不能会有一年都见不了面啊。”
　　程莫轻摁谭褚的肩，安抚道，“我们现在也不能天天见面，不是吗？”
　　谭褚嘟囔，“那不一样...”
　　程莫反问，“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们还可以每天发消息、打视频。”
　　“你看网上异地恋失败的例子这么多，我怕我们也...”谭褚越说越小声。
　　程莫摸了摸谭褚的头，叹了口气，傻姑娘，“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才不是，我就是觉得...”程莫说得很有道理，但总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去吃饭吧。”程莫转到谭褚身后，推着她往前走。
　　谭褚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
　　程莫道，“别可是啦，还有，陶阿姨给我发消息了，周日邀请我去吃饭，这算不算见家长。”
　　谭褚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咱们上次在医院都已经见过家长了好嘛。”
　　“也是，但我还是得准备点礼物吧？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
　　“咱们有空去超市看看吧。”
　　“那吃完饭就去吧。”
　　“好。”

　　陶舒定了一家地道的舒江菜馆，就在舒大老校区附近。
　　程莫周日起了大早，接上谭褚一起赴宴。
　　谭望礼本想喊着程厚泽一起，程厚泽想着他家这臭小子还没单独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便找了个借口自己在家里吃点清淡的。
　　程莫和谭褚去得早，连餐厅里的人都寥寥无几，两人先去了陶舒事先定好的包厢。
　　“程莫，你早上来得也太早了吧，车程一个多小时，你到我宿舍楼下才八点多，你究竟几点起的？”谭褚周末虽说不睡懒觉，但也不至于起那么早，还在刷牙呢，程莫的消息就来了。
　　程莫找了个角落把自己买的礼物先安顿了，道，“我一向起得早。”
　　不对啊，记得上周末向晚跟自己抱怨段子延和程莫通宵打游戏，然后双双在宿舍睡到下午...
　　接受到谭褚怀疑的目光，程莫不自然地咳了两下，“偶尔也会因为特殊原因睡迟。”
　　谭褚玩味道，“比如？打游戏？”
　　程莫强行解释，“那样的情况很少，主要是段子延一直求我求得烦了。”
　　谭褚“哦”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某人是紧张了呢。”
　　“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程莫绝不承认。
　　谭褚双臂交叉在前胸，故意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爸不喜欢你吗？”
　　程莫立刻正襟危坐，“不喜欢我？为什么？”
　　“你知道某人现在的脸在啪啪作响吗？”
　　程莫不明所以，“什么？”
　　“打脸呀。”谭褚笑得前仰后合，老干部也太好玩了吧。
　　两人斗了会嘴，陶舒和谭望礼也到了。
　　陶舒进了门，直接掠过谭褚，对着程莫一脸热情，“小莫啊，阿姨听说你还没吃过地道的舒江菜，特地定的这个餐厅，你一定要多吃点啊。”
　　程莫从角落里拿出礼物，“叔叔阿姨好，这是我给二位长辈挑的礼物。丝巾是给阿姨的，茶叶是给叔叔的，希望您们喜欢。”
　　程莫难得毕恭毕敬，谭褚在一旁看戏看得正欢，陶舒就一巴掌拍到她背上，“你这孩子，看人家小莫多有礼貌，你学着点。”
　　谭褚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学着程莫的样子故意道，“爸爸妈妈好。”
　　谭望礼故作严肃，点点头，随便应了下程莫的招呼，便坐上了主位。
　　陶舒笑呵呵对程莫说，“这礼物叔叔阿姨很喜欢，你用心了。”便也走到了谭望礼身边。
　　谭褚撒娇道，“爸爸妈妈，我和程莫都已经等你们好久了，你们才来。”
　　陶舒立刻夸起程莫，“你看看人家小莫，起得多早，谭褚你学着点。”
　　谭褚有冤无处申，我什么时候睡过懒觉？
　　谭望礼依旧不苟言笑，“大学生就该早睡早起，褚褚也不怎么睡懒觉。”
　　陶舒立刻踩了丈夫一脚，竟然跟自己唱起反调了。
　　谭望礼秉着“不能让别家野猪拱了自己长势良好的白菜”的原则，忍着痛也要把反调唱到底，“老程比我懂茶叶，还是带回去让老程喝吧，放我这里就要浪费了。”
　　谭褚虽然不满陶舒对自己和程莫态度差异太多，但也觉得谭望礼一向和蔼今天过于反常，“爸爸，你不是挺爱喝茶的嘛。”
　　谭望礼被拆穿，有些不自然，程莫也看出了谭望礼的心思，打圆场道，“叔叔，您先尝尝这个茶叶，也是我爸推荐给您的，下次再给您换一个礼物。”
　　谭望礼冷哼了一声，算是顺着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