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妖后，我攻略了上仙》介纯

4、仙人出没

　　这头，白术瘫坐在地上，坐在她对面的是老妖。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德行，老妖以为她是练飞天术去了。

　　“你干什么去了？”

　　白术瞅着他，气喘吁吁的。老妖给她喝了一杯水后，她方开口：“我这辈子估计就这一次跑得最快了,跑死我了。”

　　老妖心里咯噔了一下，预感有不妙的事儿发生了。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全因白术是他看着长大的，还传授她法术，她什么性子他不清楚么？他缓缓开口：“你又干了什么？”

　　白术盯着他：“我说了你会相信么？”

　　“那你说说看。”

　　白术深吸一口气，一股劲地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出来，听得老妖瞠目结舌。仙人下山？这怎么可能？他在丹峰活了一辈子了，从来没听说过、见过这种事。

　　白术问：“那现在怎么办？”

　　老妖想了想：“你暂且不要到处跑，如果你碰到的是仙人的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头上就是仙家之地。照他这样问，他应该是有所求。”

　　白术冷不防地说：“我可没把你供出来。”

　　“你觉得我是丹峰最德高望重的妖么？”

　　白术眨眨眼：“肯定呀，丹峰还有比您更德高望重的妖么？没有了。”她趴在地上，手肘撑在地上，瞅着他，很是忧愁：“老妖，你有没有可以防身又保命的法器？你看我两手空空的，万一又遇上那家伙，怎么办？”

　　“哪有什么法器？就算有，以你的道行也驾驭不了。”

　　白术美滋滋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有咯。”

　　老妖泼她冷水：“没有。”

　　白术丧着脸：“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如果对方真的是仙人，你有十条命你也不够。他什么道行我们谁都不知道，但你什么道行我们都知道。你最近别瞎转悠，加紧修炼，把你这皮儿给蜕了。”

　　白术努了努嘴：“知道了。”

　　老妖一瞧她，便知道她嘴上只是答应而已，真叫她往心里去，还得吓唬她。“你别嫌我唠叨，你勤加修炼才有出头之日。你天生底子就比别的小妖弱，还懒懒散散的，别说我吓唬你，成妖之时你会出什么状况，我可不敢说，毕竟这可是没先例可遵的。你姑姑说过，你这十有八九是生死劫，迈过去还好，迈不过去——”

　　白术立马接上：“迈不过去不是打回原形就是死，是吧？拜托了，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我知道，但我能怎么样？再说了，我要那出头之日干什么？我就一小妖，没什么事儿，我这辈子就耗在丹峰了。”

　　老妖知道她嘴硬，还是忍不住劝说：“难道你就不想跟你姑姑一样，走遍妖界，甚至去冥界、人界瞧瞧？长长见识？”

　　白术扭过头望向外面，倔强地说：“不想。”

　　老妖知道她就是死鸭子嘴硬，又试探了一遍：“真的不想？”

　　白术抿了抿嘴，说：“这冥界跟人界有什么好看的，是他们长得跟我们不一样，还是他们的风土人情很特别？要真好看，为什么那么多妖都不去，为什么你不去？”说罢，回头看着他。

　　老妖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不过是想激励一下她，让她加把劲好好修炼而已。冥界与人界到底是个什么世界，他也不清楚，很多事儿他只是道听途说回来的。

　　外面的世界一定会很好吗？白术想不一定呀。妖有妖法，妖活在妖界那是天道，真去到其他界，例如仙界，不得死一回才能呆得住？

　　白术把旌笙要回来的事儿告诉老妖，老妖却说：“这臭小子还是挺有心的，隔那么十来年就回来看你。”

　　“是回来看我么？旌笙什么品性你不了解呀？”

　　“当然是看你，不然看我这个老骨头？”老妖笑着说。

　　“拉倒吧，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没少诓我。我猜他回来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事儿，不然老回来干什么？”

　　旌笙的确是隔个十来年便回来一趟，还美其名曰：瞧瞧白术。对于他的鬼话，白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旌笙是什么货色？他可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打小白术没被他少诓骗。明面上，旌笙可是一等一的好根苗儿，法术拔尖，能说会道，长相更是没的说，号称丹峰第一俊，之前没少在她跟前少自吹自己是什么镐京第一俊男。
　　暗地里，旌笙就是蔫儿坏的，一肚子的心计。她额角里面的那道疤，就是拜他所赐。那年，旌笙诓骗百来岁的小白术，说山上的仙人那里有仙丹能让她蜕皮成妖，而且还给她指了条明路——有条杂草荆棘丛生、无比崎岖的山道通往山上的仲峰。

　　那时候，白术是人小胆不小，没跟白苓求个真假，就跟着旌笙去了。她人小，能钻进去找道，旌笙就当外援看着。结果，她被强大的结界给震飞了，头破血流，连尾巴都折了。旌笙呢，当场吓得腿软跪地。

　　为此，白术躺了很长一段时间，还被白茯禁足大半年。旌笙的下场，很是叫白术痛快，被他爹老狐狸吊起来毒打一顿，还揪着耳朵上门给白苓道歉，当着她的面，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苓只是告诫说，上面是仙家的修炼之地，我们还是少去打扰为妙。这一次，权当教训。如有下次，我把你俩给剁了。白术记得她说这话时，她是看向自己。嗯，有下一次，姑姑会剁了她的。旌笙只是低头不语。

　　事后，旌笙趴在床边给白术慰问了一番，说什么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有结界，真是大意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当时白术只是撇嘴不搭理他。

　　往后的几百年，每每回想这事，白术越发觉得当日旌笙是有预谋的。一直以来，不管是白苓还是老妖，都觉得旌笙聪慧，天赋好，潜在的意思自然是他心智高出一般的小妖。而当其时，旌笙七八百岁，俨然一成年妖了，来丹峰也不是一两日，岂能不可能不知道仙家之地不许擅闯？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妖去了仙家之地的！这分明就是旌笙想去，先让她试一下水呀。

　　这诛心的短尾骚狐狸！

　　旌笙一家离开丹峰时，白苓说了一句“看来是不回来，另谋他路了”。转过头，对着白术说，你也不小了，也该谋出路了。

　　白苓给白术谋的路子是修仙，搬出一堆堆的法术修炼之书，试图让白术按照她的步子走，摆脱蛇身，踏足仙界。还没等到白术有所成就，白苓大限就到了。修炼一事就剩下老妖来部署了，越是到后面，他就怕她迈不过这一坎。

　　老妖啧啧了两句：“你呀，别这么想旌笙。”

　　“好了好了，不想跟你谈论旌笙，不管是来颂还是你，你们一个个跟鬼迷心窍似的，都替他说话。”

　　“我可没替他说话——”

　　“不要再跟说旌笙了，一个来颂隔三差五的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旌笙前旌笙后的就够了。你没别的交代，那我先走了。”
　　老妖一如既往是那四个字：“好好修炼。”

　　白术一听，蔫了，说：“老妖，这几十年来，我的修为差不多是停滞不前，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修炼也没用。”

　　“那更应该好好修炼。”

　　“……我走了。”

　　老妖看着白术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岂能不知白术目前的境地，说是停滞不前，其实就是修炼到了瓶颈期，如若在这么耗下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再一想到白术所说的仙人下山，他皱起眉头，如若是真，那这仙人必有所求。

　　上面便是仙家之地，什么宝贝没有，他下山找什么？老妖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便把丹峰山下平时那些活泼好动的小妖都找来，挨个询问，问问最近可有不认识的来丹峰了。问到来颂时，来颂全盘托出，但小乌蛇跟大肿螂却表示自己没见过什么仙人，气得来颂干瞪眼，指着他俩说：“就是你们跟我说的，我还特意跑去跟白术说了这事呢！”

　　小乌蛇跟大肿螂俩大眼瞪小眼，矢口否认。为此，三只小妖差一点打起来了。

　　老妖打发他们走后，略有所思，不禁望向头顶那仙山，自言自语：“难道是，不应该呀，也没理由，肯定是我多心了。没几个人知道的，怎么会有人知道？”说罢，翻出一柜子的修炼之书，从中挑出了一本破旧的，搁在手心，甚是怜惜看着，下一刻，便将它烧为灰烬。

　　老妖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一面喃喃自语：“原谅我，原谅我，如若有难，我必定全力以赴……”
　　念及当下局势，心知魔人早晚会来犯丹峰，难免生灵涂炭，不禁长叹一口气。再想到白苓所托，深知白术成妖之日必定是其死生之日，越发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