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战灵有点二》纸扇长衫

34、鲁伯特爷爷

　　大部分战灵的血液颜色和人类一样都是红色，只有少部分战灵有其他颜色的血液。

　　“是蓝色的。”针管被拔出后，西塔显然放松了很多。他在很小的时候打架受过伤，见到过蓝色血液从身体里流出。

　　“好啦。大概半个小时后出结果。”海联将写字板交给百里约院长，自己则扇动翅膀将血液样本送去化验室。

　　百里约院长在写字板上勾画了两笔后，准备带他们去第三个检查室。

　　刚出第二检查室的门，西塔和艾利克斯看见一个年老的战灵扶着墙慢慢地飞了过来。

　　他的行动很迟缓，长长的白眉毛在眉尾处坠下，脸上长满了干巴巴的皱纹。眼皮耷拉着，身上穿着宽松的老头衫。

　　“鲁伯特爷爷，您是要出去转转吗？”百里约院长扬了扬手中的写字板，笑着和年老战灵打招呼。

　　“是啊。”鲁伯特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仍旧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前飞。看见西塔时，他还问了一句，“这个小战灵怎么了？”

　　“突然晕倒了。所以过来做个检查。看他的情况，问题应该不大。”百里约院长回复。

　　鲁伯特爷爷点了点头，从西塔和艾利克斯身边慢慢飞过。

　　年老的战灵在基地内可不常见。战灵在人类战士伙伴老去后多数选择回到战灵池里繁衍后代。像百里约院长这样不参与战斗的战灵，在达到60年工作年限后基本都会返回战灵池。

　　鲁伯特爷爷是艾利克斯见过的第一个老年战灵。

　　百里约院长显然是个健谈的，不等艾利克斯询问，主动说起了鲁伯特爷爷的事，“据鲁伯特自己说，他已经173岁了。这么大的岁数即使在战灵中也不多见。”

　　173岁，是一个能够拥有很多阅历的年纪。

　　“他原来有过战士伙伴吗？”艾利克斯发问的同时，转头看向长廊另一头的鲁伯特爷爷，他仍旧扶着墙壁，缓缓地向前飞去。

　　“有过，早就牺牲了。鲁伯特已经在战灵医院中呆了几十年了。从我进入医院开始，鲁伯特就一直住在医院里。”百里约院长耸肩道，“很奇怪是他一直不愿意回到战灵池中。”

　　西塔躺在小仪器台上拍片时，艾利克斯还在想着鲁伯特爷爷。

　　在西塔左右转着脑袋看屋内布局中，片子已经拍完了。只有一个病人，打印影片的时间非常快，他们只在外围的走廊里等了不到三分钟，片子就全出来了。

　　百里约院长举起片子，仔细查看后笑着对西塔说，“从片子上来看，你是个很健康的战灵。”

　　“谢谢。”西塔接过片子，收进自己的小背包中。他决定要把这个片子放进相册里，这可是西塔的第一张CT片。

　　他们又回到第二检查室等待。百里约院长给西塔和艾利克斯各倒了一杯茶，开始自顾自地说起医院的事情来。

　　许是因为很少见到外人，百里约院长显得格外热情。

　　艾利克斯心不在焉地听着百里约院长的话，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和鲁伯特搭上话。

　　西塔完全被百里约院长的说话内容吸引了。百里约院长说他们每隔三个月会举行一次面具舞会，地点就在战灵医院。

　　“什么样的面具都可以吗？”西塔抱着茶杯好奇地问。

　　“当然。你可以戴着各种面具，穿上你想穿的服装，一起在院子里跳舞。”百里约院长笑着说，“我们医院里的乐维娜医生的舞姿可是非常优美的。”

　　西塔问，“什么时候举行面具舞会？”

　　“再过三天就是面具舞会。”百里约院长指着屋子里的海联说，“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准备了。西塔你想来参加吗？”

　　“嗯嗯。”西塔高兴地点头，黑豆小眼中满是欢喜。假面舞会呢，他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西塔可以带朋友吗？西塔有好多朋友。”

　　“当然可以。舞会就是要人多才热闹。”百里约院长一口应下了。他兴高采烈地和西塔说起以前舞会的细节。

　　小房间内的化验员打开门，拿着化验单喊，“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正常。”

　　“啊，西塔果然是个健康的小战灵。”百里约院长对着西塔眨了下右眼，“现在看来，只有一次晕倒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下次再出现突然晕倒的情况，那就得留院观察了。”

　　西塔将化验单也收进背包中，告别百里约院长和海联，和艾利克斯一起走出医院大厅。

　　艾利克斯的目光在院子中搜索了一圈，看见鲁伯特爷爷安静地坐在树荫下。

　　“您好。”艾利克斯走过去，盘腿随意地坐在地上。

　　鲁伯特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又转头看向飞在一边的小战灵。他微笑着打招呼，“你好。”

　　“您好，鲁伯特爷爷。”西塔落在艾利克斯盘起的腿上，身子微微向前倾，同时伸出右手挥了挥。

　　“你好，小战灵。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西塔很健康。”西塔开心地回答。

　　“那很好。”

　　“鲁伯特爷爷，请问您知道预言的事吗？”艾利克斯顿了下，补充道，“他会醒来。”

　　鲁伯特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年轻人类战士，缓缓开口，“‘人类会发生灾难，他会醒来。’这个预言已经快有一百多年没人提起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和尼古拉斯日记中提到的预言完全一样：人类会发生灾难，他会醒来。

　　“是从朋友的朋友那听说的。这是谁做的预言？人类会发生什么灾难？他是谁？”艾利克斯发出一连串的问句。

　　“不知道是谁说的预言。一百多年前，很多人都知道有这则预言。听说是你们人类的东方人预言的。”鲁伯特回忆道，“预言没说人类会发生什么灾难，只说会有灾难。”

　　说到这里，他嗤笑一声，脸上也带着嘲弄的表情。

　　艾利克斯察觉到异样，听见鲁伯特爷爷继续说，“可能是自己给自己带来灾难吧。别的能有什么灾难呢？”

　　听到这里，艾利克斯明白了，鲁伯特爷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露出这样奇怪的表情。

　　“他是传说中的人物。创立基地的人类。指挥院的院子里有他的雕像。”鲁伯特看向艾利克斯，“你们人类都应该知道。”

　　艾利克斯并没有回应鲁伯特。

　　“不过他消失了七千年，只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有七千年的寿命？”

　　“就是活得最久的战灵也不过只有200多岁。是两百多少岁来着？”鲁伯特看向西塔，“你们的生物课上有说活得最久的战灵是200多少岁吗？”

　　西塔：........他只是个爱学习战斗知识的战灵，至于别人活多少岁他并不感兴趣。

　　没等到回答的鲁伯特将脸转回来，自顾自地念叨两句，“好像是214岁，我记得是这样。又好像是221岁。到底是哪个岁数我记不清了。”念叨完，他看向面前的地面，安静地一言不发。

　　“您去过遗迹吗？”艾利克斯问。

　　鲁伯特，“什么遗迹？”

　　艾利克斯解释，“自由民建造的基地，后来荒废了，现在我们称它为遗迹。”

　　鲁伯特的嘴角又露出之前那种嘲讽的笑容，“哦，遗迹。”他淡淡地重复一句。

　　“鲁伯特爷爷，您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西塔龇牙咧嘴，努力想学出鲁伯特刚刚的嘲讽笑容。但是他露出的小獠牙和略带傻气的笑容使得他的表情有些滑稽。

　　鲁伯特面上一怔，抬头问向艾利克斯，“你为什么会问这些话？”

　　“我们去过遗迹。”想到自己是个做过梦的战灵，西塔忍不住炫耀道，“西塔做过梦。”

　　“你们去过遗迹？”片刻后，鲁伯特讶异地看向西塔，“做梦？那可真是稀奇。我从未听说过战灵会做梦。我活了173年也从未做过一个梦。”

　　“自由民无缘无故消失。遗迹中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艾利克斯继续说。

　　“是，是吗？”在一刹那，西塔和艾利克斯同时感觉到鲁伯特爷爷的身子轻轻一颤，就连脸上干巴巴的皱纹视似乎都跟着颤动了两下。

　　“没有任何痕迹。”艾利克斯再一次重复。“那些自由民就像是凭空消失的。”

　　这次鲁伯特只是平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艾利克斯再说些什么，鲁伯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安静听着，偶尔不痛不痒地回应两句。

　　“今天有些晚了。等下次我们再来拜访您。”艾利克斯见问不出什么，起身准备离开。

　　他刚站起身，鲁伯特迟疑地声音响起，“真的什么痕迹都没有吗？”言语中带着哀伤。

　　“是的。”不等艾利克斯回答，西塔抢先回道，“西塔看了，确实没有任何痕迹。”

　　鲁伯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离开的西塔不明白鲁伯特爷爷为什么看起来有些伤感，他问一旁的艾利克斯，“鲁伯特爷爷怎么了？遗迹里有他的伙伴吗？”

　　艾利克斯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医院，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很肯定的是，鲁伯特爷爷一定知道点什么。他的反应不太对。”

　　身后的医院中，百里约院长出现在鲁伯特的身边，担忧地问道，“你们说什么了。过多的接触外人对你来说可不明智。”

　　“没关系的。只是两个小孩子。”鲁伯特淡淡地回道。

　　“你怎么了，鲁伯特先生？”百里约院长显然看出面前战灵的情绪不太对。

　　“没什么。我应该回去吃东西了，小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