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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师姐嫂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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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涔立马跟着小厮回家,分明几个时辰前还在和她嬉皮笑脸怎么会就晕厥过去能。
等她着急忙慌地跑回家中时,看到宋北淮躺在床上,边上还站着一个女子,长相娇美但不妩媚,就是穿戴破旧了些,身上还背着包袱,看上去很落魄像是来投奔的。
“哥哥,你怎么了?”宋南涔没有太大心思仔细打量那个女子,立马扑在床沿上,手顺势搭在他的脉上,脉象正强而有力的跳动着,他脸色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宋北淮,我才刚寻到此处,你可不能有事,我还没同你说要紧之事呢。”身边的女子语气有些焦急,还问着随从可有把大夫找来。
宋南涔这才回头看过去,“请问姑娘你是何人?”
“丁锦宁,你就是宋南涔吧,你这是……”她抱拳示意介绍自己,也从上到下打量着坐在床边的少年,她的衣裳破破烂烂,看着比自己样子还要狼狈。
宋南涔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弯着眼睛龇牙笑着,说是被树枝给划的。
原来眼前这位有些落魄的女子就是那位和她哥哥定下娃娃亲的武馆之女,看来这此她哥哥是遇到糟心麻烦事了。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跟何况还是她哥哥的风流债,这就更加管不了了。
宋南涔龇牙冲她一笑,同情地拍着她哥哥的手,想要逃离现场,但手被宋北淮死死扣住,他半眯着眼睛求她帮忙。
“哥哥,你怎么就累倒了,”她哭丧着脸往他跟前凑,趴在他耳旁轻声道:“哥哥,我被先生罚抄,你能模仿出我的笔迹来,你得帮我抄,不然……”
“你想趁火打劫。”宋北淮从紧闭地嘴中轻微蹦出几字出来。
“不帮算了,反正我也可以自己抄,”她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可手一直被死拽着,床上之人无奈点着头。
宋南涔笑着将他的手放进被窝中,起身走到丁锦宁跟前,“丁姑娘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我爹在临终前让我来找定下亲的夫君,我也是寻了好久才寻到此处的。”她在说这话全然不顾身旁的随从,也完全不害羞,反观一脸正气。
习武之人当不拘小节,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从小舞枪弄棒的女子的性子了。
当时她爹做生意时在半途结交了丁馆主,还被他仗义所救,一来二往两家也来往密切,后各自的夫人同时怀有身孕,便就定下了这门娃娃亲,还用玉佩作为信物。
只是这些年来宋北淮很少提及他这门娃娃亲,以为那是他爹胡乱许下的一个玩笑,没想到这女子今日便找来了。
“丁姑娘,哥哥他近日忙于生意之事,这才晕倒,不如你先在府上歇息后,等哥哥恢复身子后再来相谈你们之间的事如何?”
“那就多有打扰了,”她笑着回答,又弯腰捏了一下她的脸,“小弟长得可真秀气,看着真讨喜。”
宋南涔笑着摇头揉着脸让随从带她下去,随后立马关上房门,双手环抱看着躺在床上之人。
宋北淮小心环顾一眼四周,这才唉声叹气坐起来,将她拉到他身边坐下,“南涔,这可如何是好?”
“哥哥,丁姑娘看着挺豪爽的,人长得也娇美,你们不如相处看看?”
“姑娘家家的要什么豪爽,家中有一个你还不够啊,再来一个,只怕房屋都被你们给掀了。”
宋南涔扔了一个白眼过去,她这个哥哥平日里看着挺招女子欢喜一人,怎么此刻变得如此朽木了,活该他一直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
“你还嫌弃人家呢,说不定她还不想嫁你呢。”
宋北淮摇晃着她,“南涔,此事就交托给你了,我之前有同她说,可能没有说清楚,就怕伤及她的颜面,还是你们女子说闺房话比较稳妥,你的书为兄帮你抄了。”
宋南涔摆晃着头看向他,一脸无奈,“要是爹娘泉下有知,说不定能被你给气活。”
想不到他一个男子还装晕过去让自己来替他传话,亏他想得出来,只怕日后会后悔得想撞墙。
说着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鄙夷着他,转身去找丁锦宁了,还是想着能阻止一场悲剧。
她正在房中收拾包袱,宋南涔进门正好看到她拿着那枚玉佩。
“南涔你来得正好,这块玉佩本就是你们宋家之物,你既是他的小弟,这便也先还于你。”她嘴角洋溢着两个酒窝,如此俊俏佳人,她哥哥居然还嫌弃,心里此刻只想鄙视他。
“丁姑娘,你这是何意?”见她将玉佩交到自己手中,满脸诧异地看着她。
“南涔,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来退婚的,你莫要怪,此事我早就下定了决心。”
丁锦宁笑着说出,可随即又惆怅起来,这门亲事她曾也和她爹提及过,但念及两家情谊就一直拖着,直到他爹临终前让她照嘴角心意来做。
“不满你说,我出生武馆世家,没有大家闺秀那般蕙质兰心,只想闯荡江湖,对于夫君,可能想寻得自己心仪之人吧。”
她在说这话时,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宋南涔不知她竟能说出这番与这个朝代格格不入的言语来,顿生好感,“锦宁姐姐不愧是江湖中人,我喜欢。”
丁锦宁歪头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少年来大笑起来,“纨绔少爷也喜欢江湖儿女吗?”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她尴尬笑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好似有一张乌鸦嘴,说什么不好之事便会随即发生,虽说暂时解了她哥哥心中忧患之事,可日后回想起怕是会后悔。
正当思索着要怎么挽留她时,她便收拾好包袱了。
“南涔,有一事能否请你帮忙?我有个师弟听说也在此处,便想着出去寻看看,我爹在临终前还在念叨着他,想了了爹的遗愿。”她手握一把剑,看着就是江湖儿女那般潇洒自如。
“丁姑娘但说无妨。”
“那就有劳了,他名为江云青。”
江云青?居然是她师弟!
宋南涔想起他的身手,敢情是一个武馆馆主所传授的,这辈分可真够乱的,她拍着胸脯说二人是同窗,他还是自己的大哥,一定会将他找来,让她先在家中等候着。
她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跑去找江云青了,此刻他正在街摊上一边卖着画作,一边正在抄写着先生责罚的书籍。
“大哥,”她嬉笑着走到跟前,“你的师姐此刻正在小弟府上,特邀你去见上一面。”
江云青手上悬着墨笔,早年前他认了一个师父,当时还打趣他要是好好学,说不定能进锦衣卫,可家道中落举家搬迁,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师父。
啪嗒一声,墨水落在纸上晕染出一圈黑色的光环,这才让他从神游中抽离出来,便有些激动地拉着宋南涔的手直奔她家中。
还没跑多远就见陈礼带着一帮随从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他哼哧一声笑了出来,“堂堂宋家公子,怎么倒变成了个讨饭的乞丐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宋南涔此刻不要理会这阴险小人,便拉着江云青从一旁绕过,但随即又被拦截了。
“滚开,好狗不当道。”
“好狗不乱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南涔一拳头打过去,正中他的鼻梁骨。
他捂着鼻子叫嚣着让身后的随从上前动手,江云青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上前就踢倒面前的小厮。
“大哥,我们若是再动手,先生会不会真的要罚我们回家思过了。”宋南涔颇为担心,好不容易控制下来的局面,又再次被打乱。
江云青紧拽着拳头站立远处,眼神死死看向他们,恨不得上前一脚踢翻他们。
正当几个小厮全部扑上来时,一个女子拿着剑鞘依次打了过去,又一个潇洒转身就剑给拔了出来指向那群人。
“光天化日欺负两个孩童,你们还有可耻心吗?还不快滚!”
陈礼也被那出鞘的剑吓得够呛,本想放狠话给他们,但还是被身旁的小厮给扶着跑了。
丁锦宁旋转着剑快速收回剑鞘中,回身看着身后两个少年。
“师姐,”江云青喜出望外的喊着身前的女子,立马抱拳上前行着礼。
“云青,师姐总算是寻到你了,爹也可以安心了。”她扶起身前躬身给她行礼之人。
宋南涔看着她身上背着包袱,有些落寞地问道:“锦宁姐姐你要走了?”
她犹豫一刻,又拍着江云青的肩头,望着眼前被船划过的河流,“我想完成爹的遗愿,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此生最遗憾的便没能将所有的身手传授于你,让你成为锦衣卫,可……”
江云青知晓她有为难之处,得知师父已经病逝,也悲痛不已,师父待他视如己出,平日虽严厉了些,可总归身手大有进步,自从那一别后,便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安慰着丁锦宁让她切莫悲忧过度,自己每日也定时在练着所学功课,不会辜负师父临终嘱托,更不会违背自己意愿。
宋南涔有点心焦,想让她先住下几日,等哥哥身体恢复后两人当面说清楚。
“你哥哥和我师姐有何干系?”江云青见她提及到宋北淮,两人眼神还有点不对劲,疑惑问着。
“他们……”宋南涔想到要退婚一事,只怕两人会下不了台,便一脸神秘道:“秘密。”
“那我先留下来吧,将爹没有完成之事先教于你。”丁锦宁思索良久终于道出她的决定,反正此刻也无家可归。
宋南涔见她留下来比江云青还要开心,便拉着她的手说可以继续住在自己家中,她其实还是有私心,对于那个榆木脑袋的哥哥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如若不然,日后只怕会孤身一人了此余生。
趁丁锦宁还在神游中,她挪着小碎步走到江云青的面前,对他挤眉弄眼道:“大哥,”突然觉得声音过大,便拉着他往一侧走了几步,“有件事恐需要大哥帮忙。”
“什么?”
“当红娘,”见他愣着看着自己,便用头蹭着他的肩头,“大哥,这可是你师姐一辈子的幸福啊,也是我大哥一辈子的幸福。”
“你是说他们……是婚配关系?”
糟糕,自己还是兜不住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低头嘟囔着:“秘密可真难守。”
“大哥……”
“你离我远一点,好好说话。”江云青被她蹭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嫌弃得挪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