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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见习侦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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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追了上去,那人跑得极快,但他也绝对算不上慢。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从小区的一侧跑到了另一侧,直到谢年撞上了正在收废品的岑镜,才暂时停了下来。
谢年一看,那人早就跑没影了,他吸了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开了瓶水。
追不上了,他也就不再追,发了条消息把这件事告诉了警察局那边,然后他们好好查一查和案件有没有什么关系。
刚刚跑得太急,他的脸都涨红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一脸迷茫的岑镜,以及他手上的“废品”。
岑镜的收废品不是普通的收废品,明明动作都差不多,但就是给人一种贵族少爷在社会体验的感觉。
……虽然也确实是这样。
他有一个小车车,车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横幅,几乎是把整个车子都罩了起来,上面写着“收,旧冰箱彩电空调报纸……”等一连串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写不了的东西。
车的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小喇叭,正在大声地播放差不多的话。
而岑镜本人只是站在树边,安静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可就是这样,居然有不少人路过他,往他的车里放一些旧报纸之类的东西,他则会对每个人露出善意的笑容,并且支付他们一些费用。
如果不是谢年知道他是什么人,估计要被他骗到,以为他是一个多么单纯真挚的人。
看来以后编故事可以再加上一条了。
谢年心想。
他“媳妇儿”每天还不辞辛劳地收废品,只为了补贴这个家用。
岑镜发现他来了,慢条斯理地拿着蒲扇扇了一下。
“你在追谁?”
他刚开口问谢年,就有又一个阿姨搬了一台老旧的电视下来问他能收多少钱。他立刻掏出他最新款的手机,在备忘录里把价格找了出来,礼貌地告诉了他。
谢年听出来,这价格其实基本不怎么赚了,可岑镜一点也不在意,大概因为他也并不想要赚钱。
毕竟是岑家的大少爷呢。
等老太太走后,谢年才道:“在张家门口鬼鬼祟祟,看到我在看他就跑了。”
“这样啊。”岑镜叹气:“早说我就帮你追了。”
“算了吧。”谢年笑着道:“不麻烦你,而且事发突然,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谁知道他那么快。”
岑镜摇摇头,从旁边的巷子里拿出一个荔枝:“吃吗?我用昨天赚的钱买的。”
谢年热得一身是汗,他走了这么一遭,不能算是没有收获,起码可以证明张家人的离开是人为导致的。
他虽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但对那个人的身高和体型还是很了解的,如果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谢年觉得自己是可以认出来的。
他刚痊愈,就又高强度的运动了那么久,浑身乏力疲惫,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看着那香喷喷的荔枝,谢年一个没忍住,连续吃了三个,到第四个岑镜就不让吃了。
“一个荔枝三把火,差不多了。”岑镜道。
谢年看了眼他的篮子:“你买了挺多的啊。”
岑镜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腹部。
谢年立刻捂着肚子发出了一声轻呼。
这里虽然不那么疼了,但也依旧难受,再加上岑镜的动作,他几乎是一下子弯了腰,头靠在了岑镜的肩膀上。
“疼啊疼。”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岑镜的睫毛颤了颤,看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淡淡开口:“还继续吗?”
“不吃了。”谢年半个人的重心都在他身上,手抓着他的食指,约莫是有些无奈,回过劲儿来后才可怜兮兮地坐下:“这人生活得可真没有盼头,荔枝都不给吃。”
岑镜有些拒绝不了他的眼神,无法,还是又给他剥了一个:“这是最后一个。”
谢年感觉自己又可以了,他接过荔枝,像是在对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吃掉,摸了摸肚子:“舒服。”
能在这样的午后吃上水果,在阳光下歇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体验。
短暂的懈怠后,他重新打起了精神:“我得去看看人到底去哪儿了。”
他说着,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魅力加成还没有关,可仔细看岑镜现在的神态,却一点也不像是被影响了的样子。
这倒是有点奇怪了,难道这种加成对主线npc没有效果么。
谢年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尝试着试探看看:“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有哪里不一样?”
岑镜看他,好一会儿后道:“哪里不一样?”
“所以说就是问你嘛。”谢年笑了笑。
“没有哪里不一样。”岑镜看了很久后,才道:“发型乱了?”
谢年:……
他稍微拨弄了一下头发,含糊着过去:“这么明显吗?”
“还好。”岑镜收回视线。
谢年这下是认定了,魅力加成对岑镜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还是岑镜也忽然跟他亲切得像是亲兄弟一样,他反而会觉得不适应,估计还会觉得自己作弊了。
现在一切如常,他放心地离开了:“我先回家一趟,过会儿可能得去趟局里,晚点才能回来。”
“去吧。”岑镜面不改色地又吃了一颗荔枝。
直到看到谢年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他才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戳了他一下的手。
唔。
甚至像是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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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邵追的电话。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邵追缓缓道:“刚看到你消息,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年揉了揉腹部:“你那边怎么样,去干什么了?”
“情况很不妙。”邵追道。
“嗯?”谢年微微挑眉:“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你说,我应该扛得住。”
“钱梅梅找到了。”邵追道。
谢年揉了揉太阳穴:“哦,她呀,她又闹什么事儿了吗?”
也不是他对钱梅梅抱有什么偏见,只是这姑娘脾气很大,使唤起他来更是一套一套的,如果不是因为詹社长的架子更大,可能谢年刚刚要教训得就是她了。
这也是他们这个小队无论如何也团结不起来的原因,心里都带着傲气,很难互相配合。
最柔的相顾问都被折腾出了火气,可想而知。
“不是。”出乎意料的是,邵追道:“情况比这个更麻烦一些,她死了。”
“你说什么?”谢年几乎是瞬间睁开眼:“你说她怎么了?”
“死了。”邵追再一次重复道:“尸体刚发现的,现在就在警局,你要来看看吗?”
谢年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猜到邵追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个死者,却没想到那个死者会是钱梅梅。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迅速道:“我这就来,你等等。”
邵追道:“还是你等着吧,我来接你。”
话毕,他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谢年有些无奈,他拿了岑家那么多钱,现在却也没有地方去花。
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邵追,好在距离近,他也就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谢年迅速下去上了他的车。
这回邵追的车不再是之前那个摩托了,变成了一辆真正的超跑,通体呈黑色,相当拉风。
谢年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迅速上了车,跟着他一起去了警察局。
现在的警局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说詹社长之前不把将钱梅梅赶了出去这个行为当回事的话,那他现在就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因为钱梅梅走得急,手机都关机了,唯一联系过她的相顾问和她关系也并不亲厚,所以竟然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去向。
如果这是现实生活中,在坐的那个人就都需要为她的死亡而负责,可现在毕竟是在游戏副本之中,他们几个只是玩家而已,也清楚钱梅梅现在的离开不过是退出了游戏。
谢年将尸体的整个状况收入眼底,心里有了猜想。
“看起来啊,和之前两个尸体并不是一个人杀的。”他徐徐开口。
“怎么可能?”詹社长问:“难道还有新的凶手不成?”
他沉着一张脸,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威严彻底不在,也保持不住之前的架势,看着多少有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因为她死的太不平静了。”邵追在此时开口:“你看她,瞳孔放大,生前受过惊吓,身上多处伤口都有生活反应,是死前造成的,这很明显是折磨致死。”
“太残忍了。”相顾问道:“我也觉得不是一个凶手,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不是我们在调查的凶手的话,谁会下此狠手呢?钱梅梅……也不和任何人有仇啊。”
谢年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边分析边道:“也不排除是凶手刻意这么做,让我们以为存在第二个嫌疑人,从而分散警力。”
詹社长皱着眉:“这样的手法不可能瞒得过法医,他们稍微花一点时间就可以联系起来。”
“如果,凶手根本就是利用了另一个人杀人呢?”谢年又问:“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
詹社长哼了一声,刚要说他荒谬,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也不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行为给小队带来了多大的麻烦,钱梅梅的死与其说是让他醒悟,不如说是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让他觉得格外丢人。
谢年没有搭理他,钱梅梅的尸体是在一个小树林被发现的,现在警方还在收集证据,在那之前他们一群外行人也没有办法进行什么更多的分析。
谢年便又和邵追说起了下午的事儿,本以为对方早就有所准备,却不料他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道:“岑镜说他和我说过了?”
谢年一愣:“没有?”
邵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闻所未闻。”
“怪了。”谢年蹙眉:“这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他说这个做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邵追敲了敲桌子:“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确定他真的不是凶手?你追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他本人也说不定。”
“不可能。”谢年摇头:“光是身高就对不上。”
“也有可能是他找的别人。”邵追问:“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刚刚好的出现在那里?”
谢年捏了捏鼻梁,这个事情他确实是不好说,仔细想来岑镜身上全是疑点,只不过因为他是他的任务对象,所以他才强行无视了这些不太合理的细节。
坐在这儿,谢年不免多想,钱梅梅的尸体就在眼前,难道说凶手真的是岑镜吗?
其实要真的说,岑镜还挺符合第一个凶手的心里画像的。他年轻,有着非一般的身份背景却对自己的家族有所怨恨,思绪重,城府深,善于伪装自己。
他多次出现在案发现场,但都因为谢年的原因而没有被怀疑到。
可杀死钱梅梅的凶手,却和岑镜一点都不像。
钱梅梅算是骤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要杀她肯定是临时起意,做不了详细的规划和安排,这对于岑镜这种习惯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人是不会愿意选择的。
她绝对不属于这个连环事件的一个部分,而且根据谢年现有的推理,她的故事也不和昆曲中的任何细节所吻合,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杀死她只是为了示威而已,而这样带着一点幼稚气息的举动,绝对不会是岑镜能干得出来的。
他越想越想不清楚,但好在目前怀疑的也就只有邵追一个人,事情暂时还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谢年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和岑镜谈谈了,谁曾想才刚站起身,就听到相顾问惊讶的声音:“你把老鹰拘留了?为什么?”
詹社长对谢年和邵追现在多少还有点敬畏,对待相顾问就完全不是如此了。
他皱着眉道:“难道我做什么还需要找你报备吗?你管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相顾问急了:“他不是凶手,就算他现在身上有疑点,也只是嫌疑人而已,你不能按照凶手的方式去对他。”
詹社长的是扫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可以,他是唯一一个和两个犯罪现场都有联系的人,天桥死者死的时候他在,崔慧兰还刚巧是他心有怨恨的母亲,他本人又是个无业游民,还仇富,他是凶手的几率很高。”
相顾问摇头:“我知道,可你已经是逼他承认自己是凶手的态度了,哪怕他可疑,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仁慈只会让我们和凶手擦肩而过。”詹社长站起身:“这件事,必须按照我说的处理。”
相顾问也站起身,她虽然看着柔弱,可身体里也带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詹社长,你不可以再这样独断专行了,按照你现在的方法,老鹰如果真的承认了他是凶手,也很有可能是在强压之下自暴自弃,那样只会影响我们的判断。”
顿了顿,她道:“我是专业人员,哪怕你不信任我,也要信任我的本职工作吧?”
“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我清楚要怎么做。”詹社长敲了敲桌子:“我只是正常问他一些问题而已。”
“这本就不和规矩。”相顾问仍然坚持。
谢年见状,也道:“的确,我们现在将老鹰关在警察局是因为他威胁勒索,甚至暴力斗殴,可其他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证据,按理来说不能把他当作嫌疑人问讯,甚至不可以给他带手铐。”
他一开口,詹社长的气焰弱了一些。
可他还是冷笑了一声:“既然我做什么你们都觉得不对,就分开来吧,别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他说完就离开了,相顾问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了心情。
“老鹰绝对不会是凶手。”她说着,看向谢年:“他生性懦弱,也就是嘴上说得凶一些,实际上贪生怕死,脑子也不太灵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谋划如此精密的案件呢,他完全像是被人推出来背锅的。”
谢年点点头,安慰她道:“你说得没错,这两天我会关注这个事情的。”
顿了顿,他又把自己和邵追发现的线索分享了出去:“我们发现这些案件可能是和昆曲有所联系,你对这个方面有了解吗?”
“昆曲?”相顾问有些意外,她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摇头道:“很遗憾,完全没有。”
“你在精神病院和那个人有了解到什么吗?”谢年又问。
“这个倒是有。”相顾问道:“他应该不是最近才疯的,疯了很久了,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这么严重。”谢年咂舌。
“可不是么。”相顾问道:“他也老实交代了一些东西,可中间发了一次病,我留了个心眼再问的时候,他的解释又不一样了。这种精神类疾病可能会让患者产生幻觉,可能他记得的都不是真相。”
谢年并不气馁,凶手做得很全面,几乎是所有细节都照顾到了,可还是有破绽。
他将昆曲的细节和相顾问说了一下:“今天警局的人应该就能排查出天桥死者的身份,到时候你帮我留意一下。”
“好。”相顾问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