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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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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魄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被强吻了几口后才得意逃脱。意乱情迷中,嘉无锋却保持着理智。
“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希望是你的脸跟他一样。”他松开手往后靠,气定神闲地往床边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站在中央的嘉魄望着背后的身影出神,他想冲上去实施原定的计划但是迈出一步后又被顾虑绊住了脚。
“咣当”门被重重合上,木头的摩擦声格外刺耳。等他走后,嘉无锋这才放松下来,身子瘫软在榻上,枕头下放着一把长剑,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
他望着头顶的房梁喃喃自语,“漓泊,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博弈吧,我们都在赌,可是谁又会赢?”
清晨的寒风更冷了,之前只要穿上棉衣即可,现在必须穿上厚实的铠甲才能抵御剧烈的龙卷风。
行装都已经抬上了车就剩下人员到齐,嘉无锋被将士们拥护在中间,原以为大家会抱怨要忍受天寒地冻去打仗,没想到大家激情昂扬,抱着必胜的信念。
“报告大皇子,地牢那边出事了,在皇后母族的蛮横撒泼下,皇上破格释放出皇后,您下的死刑也成了白纸一张不起任何作用。”
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失了声,大家噤声看向要紧牙关不服气的嘉无锋,“那就放吧,既然不能让她死,就让她剃发做尼姑,打发到淇水县的破庙里,一辈子也不能踏出寺庙半步。”他觉得这些还不够狠,又补了一句,“寺庙里再供奉一尊她宫里私藏的神像,她既然信奉,就让她供奉个够!”
“是!我这就传达给内务府!”下属快速地记下嘉无锋的要求,使用轻功三下两下就走到了主街道上。
他是多么自由啊,如果自己上了战场,只能等死了吧?嘉无锋自嘲一笑,挥起大手宣布启程。
宫中的琐事处理完毕,嘉无锋就能专心指挥战场,若是再有什么差池,就看那狗皇帝的能耐了。
马儿飞驰在雪块化成的泥水上,有时踩到极滑的冰盖,马匹就会长鸣一声抬起前蹄,车轮就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轿子也随之偏转,里面的士兵就随着撞在轿子四周。
“嘶”嘉魄吃痛地捂住头,手里端着的暖手炉碰了一下还在专注看边疆地图的嘉无锋。嘉无锋反手就抓住他细长的手腕,抬眉对上那张得不到的人的脸,嘉无锋皱了皱眉忧心地问。
“碰疼了?”
炽热的视线盯着披着漓泊皮囊的嘉魄浑身不舒服,甩开他逾矩的大手,“一点也不疼,公子还是专心观察地势吧。”
嘉无锋没有回答,而是把纸团起来放进袖口,打算专心跟他谈心。
“你觉得你像他吗?你是他的一缕精魂,也披着他的皮。”他玩味一笑,很是期待对方如何回答。
嘉魄也坐正直视他,“我…当然不像主子,我只能仿他的外表,其秉性内在我也学不来。”
“而且,他在闭关根本来不了这里。”
“我问你这个问题了吗?你为何如此慌张?莫非你还有隐藏的秘密?”
嘉无锋的三连问像一把锋利的大刀不由分说地刺进嘉魄的心,他一时语塞只能无助地望着嘉无锋。
可是,嘉魄又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呢?他不该有的,是不能有的,除非他此刻不是自己,而是漓泊。
嘉无锋也在怀疑这一点。
“大皇子,喝点粥吧。”一个士兵裹着棉衣一路护送手里的饭盒,拉开帘幕送进去。
“嗯,多谢了。”嘉无锋接过饭盒,触碰到士兵冰冷的手,“你们没有暖手炉吗?”
“有,但是这不觉得浪费在路上太可惜了,一定要在作战前捂捂手,那才值!”
几日紧赶慢赶,车马陷在深厚的雪堆里已是见怪不怪。
来到了之前建好的基地,插在围栏上的无数战旗迎风飘扬,门口处的雪地里还留存着新鲜的鲜血痕迹,不久前应该是经过一场激战,我方损失惨重。
嘉无锋深吸一口气,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凡钲牺牲。
“大皇子来了!恭迎大皇子!
守门的士兵热泪盈眶又不敢相信地握住嘉无锋的手,“您可算来了!您能来,我们真是士气大涨啊!”
一个残疾人上战场的确很励志。
管不了接风的事情,嘉无锋拒绝了将士要办宴席的主张,马不停蹄地敢到凡钲的帐篷。
栓帐篷的绳子上被冰冻成又粗又长的冰棒,顶部也积存了很多雪块好像随时都要把帐篷压塌下来。
嘉无锋看完气焰一下子窜起来,找过来几个士兵凶神恶煞地瞪起眼睛,“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将军的!这帐篷都快散架了!出事了怎么办!”
前后剧烈的反差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站在一边的嘉魄也茫然地盯着他想知道接下来的举动。
士兵咣当跪下来,抓住嘉无锋的大腿就止不住大哭,“大皇子,我们顾不上啊。你不知道,今日要不是宏杰大军师及时发布撤退的指令,我们这些残兵就把命搭在那里了!”
一个八尺男儿抱着别人的腿的画面甚是刺眼,嘉无锋无奈地扶起他,调整好语气,“是我着急了,现在确实情况很不乐观。”
嘉魄看着男子哭成这样实在是难受,主动带走男子回营帐里。
“无锋来了?”一身粗布棉衣的宏杰撩开帐篷的帘子,沧桑的脸上难得有笑意,眼角的纹路也密集起来。
“军师,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嘉无锋想立刻冲到他身边但忘了自己坐着轮椅。
“别太激动,我们去帐篷里细聊。”宏杰推着轮椅进了屋 。
屋内很是昏暗,只有几束阳光洒下来,火炉燃得很旺,就像生命之火生生不息。嘉无锋一进屋就环顾四周,找寻着舅舅的身影。
宏杰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内心挣扎一会叫他过来,“在这边,跟我来。”
温暖的塌上静静躺着一个人,他的身形很是壮硕,但是手臂无力地搭在床边,唇瓣发白,胸口起伏很微弱。
“舅舅!”嘉无锋伏在床沿,心痛地把手放进较为暖和的被窝里,顺便给凡钲摸了摸脉。
宏杰站在一边解释,他喉咙上下浮动,“他受伤了,他觉得自己刀枪不入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真以为吃了那药,就无敌了?多大的人了。”
“你别这样跟孩子说,我还——要脸面的啊。”凡钲勉强睁开眼,无力地牵动嘴角,本想用训斥的语气但从口中出来就是软绵绵的撒娇。
宏杰听得忍俊不禁,拍拍嘉无锋的后背,“你舅舅也就在你和战场有脸面了,我啊,处处拆他台。”熟练地坐上床边,把凡钲压在头下的头发解救出来,“这几次的对抗都是由我主持的,没了你舅舅不要命的冲锋,我只能做好保守的准备,把伤亡降到最低。”
“你做的很不错了,不过明日你就要当个甩手掌柜了,无锋来了,我也伤口快愈合了。”
“嗯,这次你的身边就不止有军师大人一个人了,还有我。”
凡钲立马回绝,“你就在后方指挥就行了,别掺和前线。你要是把命搭在这片土地上,我可是千古罪人了。”
“来都来了,我还怕什么!”
“哎呦,宏杰,你看看他这幅不服气的表情,是不是跟我当年第一次上战场很像?真怀念啊。”
宏杰故意地弯腰看向嘉无锋,“是啊,一样的英俊。”
嘉无锋突然开口,气氛变得严肃。
“舅舅,我知道你想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但是你要配合军师,不能擅自行动!”
“你这小子,咋学着唠唠叨叨的!”
旌旗随风抖动,壮大的部队聚集在安排的地点,此处易攻难守,算是烂柿子里挑个好的,大家无法再寻找更好的地点只能硬着头皮上。
敌方占据最佳地势,开阔的视野让他们的计划能够完美展开,充足的武器也给他们足够的底气。
“我运过来的军火已经安置在火炮区了,下令让将士们注意保暖。”
嘉无锋把标记的军火补给处的图纸展开,递给站在高处观察敌情的凡钲。
“好。”
然后没了下文,两个人都静默几秒。
“我可以做骑兵,我的射箭技术你也是一点一点见证过的。”
嘉无锋自荐,凡钲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骑马呢?你双腿无力怎么能坐稳马背上的鞍鞯?”凡钲加重语气想吓退不省心的侄子。
“我…我尝试过的,只要我坚持住,一个时辰是可以的!”
“不…”凡钲果断拒绝,但话才说一半就被嘉无锋打断,“我可以的,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如果再不扭转局势,我们真要保不住这块土地了!”
远处的烽火台冒着狼烟,敌人们正摩拳擦掌做最后的判决,这场仗已经打了半个月之久,本以为嘉国会放弃谈和毕竟国库空虚,但是这些士兵却一直不放弃。
“你要确保你的安危,万不得已是可以逃的。”凡钲垂下头,郑重地戴上头盔,转过身走下台阶,“但我只给你一次逃亡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再逃就判为逃兵,诛九族!”
诛九族,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