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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 ...

  •   梅林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

      在他出声那刻,她就乖乖地呆在他怀里,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让他的拥抱染上了保护的意味。

      “谢谢您,好心的先生。”梅林眨着眼睛,小声在附在他耳边说。

      库洛洛·鲁西鲁。

      她想要笑着念出他的名字。
      但为了让接下来的故事具备曲折性,她没有揭穿,而是佯装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作为她的前前xN任网恋男友,梅林其实并非没有见过他。

      梅林第一次见到库洛洛的时候,还是在流星街——这个世界的法外之地,也可以说是垃圾场。
      在那里,任何东西都可以被丢弃。
      垃圾、武器、尸体、婴孩……这个世界舍弃的任何东西,都被容许,那里的居民也都会全部接收。

      所以,被弃置在那里的人也等于被世界放弃,不再被关注,不再被需要,甚至连登记国民号码和身体数据都无所谓。

      梅林就是在那里与库洛洛初见的。

      隐约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异常的冷。

      梅林去往那里的时候,还是白昼,可是天阴云浓,朦胧的雪絮飘转在一片无人的区域中,花之魔术师指尖绽放的花,是那里唯一的异色。

      不过当时为什么会去那里呢?

      简单来说,就是出于「梅林」的本性吧。

      为了观看与延续人类的历史,不惜亲自融入人类,又委身辅佐王者,梅林之于人类社会的本质,大抵就如同她为阿瓦隆贫瘠的土地带去的花朵。
      那是名为「希望与创造」的特性。

      虽然她喜欢漂亮美丽的东西,但偶尔,也许会有晶亮的宝石被埋在地底,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以旅者的姿态去挖掘宝藏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不是吗?

      因此,理所当然的,她总是习惯性踏足最肮脏贫乏的地方,纵使衣物或虹发染上污秽,也会毫不吝啬地予地百花。

      反正,那只是她顺手播种的东西罢了。
      换言之,她不管怎样都不会吃亏。

      话又说回来,那一天,流星街覆着淡淡的苍雪。
      灰黑的铁壁,破碎的电网,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梅林拄着魔杖行走其间,脚下的污油与血渍被冻结,踩上去也不会留下痕迹。

      四周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人,倒是她脚边的花朵在踩踏的地方一一绽开,仅仅转了一圈就从平地蔓延到墙边,又从角落攀至黑暗的缝隙,其迷蒙的色彩惊飞了垃圾堆上嘎嘎叫的乌鸦。

      在扑凌飘飞的黑色羽毛中,梅林察觉到轻微的动静。
      她用魔杖轻轻扫开了一堆垃圾,刹时,有几个阴白的骷髅头咕噜咕噜地滚下来,附带一只光线明灭的手电筒。

      借着垃圾堆的掩饰,被掩在其中的家伙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那是个漆黑碎发的少年。

      梅林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就被他用手中的一只匕首捅了腹部。

      他的速度之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快很多,若以普通人的动态视力来看,恐怕连残影都捕捉不到吧。

      不过梅林在那一瞬间,瞅到了对方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宁静,又略带忧郁,叫人望不到底。

      这样的少年抱着要杀死她的决心,毫不犹豫刺来了匕首,像黑夜中无声噬出的毒蛇。

      或许他本来还不打算这么做的,因为周围也有很多人在观察梅林这位格格不入的外来者,猎人不只他一个。

      而且还没潜伏好获得更有利的信息前,贸然出击也不会是明确的选择。

      但是当梅林将他隐蔽的保护色剥开后,他还是选择在一瞬间结束她的生命。

      这就是流星街居民的生存本能。
      侵略,杀害,抢夺……用尽手段,自己的生命和欲望才是第一位。

      若是他不先动手,可能等下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可是本该皮开肉绽的伤害没有到来,少年微微瞪大眼,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鲜血,手中的匕首也没有捅入对方肉|体的实感,反倒是无数的花瓣落在了他苍白的手腕上。

      他一惊,出乎意料的情况叫他的身体反射性地后撤跳远,可是梅林是个坏心眼,顷刻间,她转了一下魔杖,轻松一绊少年的脚,他整个人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重重的,扑通的一声,白衬衫因此染上了雪絮与污色,手背上还划开一道流血的口子。
      可是少年手中的匕首还紧紧攥着,就算被粗糙的地表磨破了皮也没有放开。

      梅林从容地微笑着,下一步就是用魔杖抵挡住对方再次挥来的匕首。
      近距离中,自知逃不掉的少年选择再给予她狠厉的一击。

      就在这时,周围有人借着他的掩护,朝他们开了枪。

      生活在流星街的人向来不受道德约束,生与死于他们而言是常态,他们不拒绝来自外界的任何事物,自然也不会放过梅林。

      女人身上取暖的衣物,手边可以拿来燃烧的柴薪,以及漂亮的脸蛋与迷人的肉|体,在他们看来都已是囊中之物。

      只不过,要抢夺罢了——就像丛林法则中的群狮狩猎猎物时的竞争,肉弱强食,他们抢夺猎物的拥有权和支配权。

      所以从她来到流星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盯上了。
      少年只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梅林先掀了他的隐蔽物,所以他迫不得已成了最先发起攻击的人,而其他狡猾的潜伏者,毫不怜惜生活在同一片土地的同类,打算将他作为吸引梅林的诱饵,将其一同解决了。

      少年显然明白他们的用意。

      所以当滚烫的子弹擦过他的脸颊时,他的神情呈现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仿佛已经不被死亡的恐惧所支配。

      而他面前的梅林,明明面对枪口,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偏头就躲过了射来的子弹,还顺便将他的头往一旁一拨,避免了他被爆头的命运。

      她比他们强。
      少年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些人是在一些国家里犯了错事而刚被流放到流星街来的家伙,相比于流星街里土生土长的人,他们甚至连「念」都不知道,只知道赖以枪械战斗。

      这样的家伙打不过她的。
      甚至连他都打不过。

      可是,他知道,他也打不过她。

      经历多了战斗的人总对自己的敌人会有一种评估的本能,而他目前的经验这么告诉他。

      虽然他已经习得念了,能力也已开发,但是情报还没收集完全,随便使用自己的能力也只会在一群豺狼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要想要流星街生存下去,本身就是一场漫长又煎熬的搏弈。

      要么他得打倒在场的所有人,要么就什么都不亏地全身而退,这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少年的脑筋极速地转动着。
      可是下一秒,所有逼人的视线都已消失,他的「圆」感受不到方圆十米外任何人的气息,包括眼前的那个女人。

      明明是人类的外形,可是却没有属于生物的气息……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与梦境。
      唯有脸上被子弹擦过留下的伤痕还火辣辣地疼。

      与此同时,虹色长发的女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打掉了他的匕首。
      见周围没人,他手一伸,突兀出现在他手上的是一本暗红书皮的书籍。

      可是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梅林以慵懒的姿态看着那个一脸警惕的少年,笑道:“看样子这里真的没什么好玩的,可以的话,作为我帮助你逃离了方才那个地方的感谢,可否带我走出这里呢?”

      他没有回答她,但也很谨慎地没有发动袭击。

      少年不动声色地打量审视她,微沉的脸色似是在思索什么,也许是战斗的胜算与利弊,或是有其它更好的打算。
      梅林因此耐心地等了一会。

      好在很快他就得到了结果,他选择敛起獠牙,或许只是暂时的……总而言之,他作出了梅林高兴的选择。

      “你是迷路了吗?”他问。
      这么说的少年已经收起了他的书,那应该是他的能力。

      他的神情与方才相比没什么相同,清冷平淡,没有多余温热的情绪。

      “我可以带你走出去。”
      “怎么突然这么温柔呢?”梅林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的面目。

      可是,他却说:“你的裙子会被弄脏的。”

      闻言,梅林一愣。
      她觉得这个孩子真狡猾,但又很戳她。

      至少这般可爱的话就算涂着毒液也依旧柔软又浪漫。

      所以她翻了下手心,将一朵花送给了他,同时给予对方夸奖:“好孩子。”

      言毕,她微微眯眼,笑了起来,执起他的手,俯身凑近他,在他警惕而冰冷的目光中像给予他吻手礼一样,在他手上的伤口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本想挣脱,遗憾的是没有那个实力,所以只能冷冷地看着梅林动作。

      但在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随着她的亲吻而一瞬间愈合如初后,他先是一愣,随即安静地沉下眼来。

      在这之中,梅林起身,唇瓣上似乎染着他的血,显得昳丽而惊艳。
      他眸光一闪,见她用这样的色彩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吻上了他上边渗血的伤口。

      极近的气息中夹杂着花香,却没有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温度,少年微微偏开头,在她的亲吻中并不觉得不适或惊讶,只是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不想你因为我受伤了。”
      这么说的梅林伸出舌尖捉弄似的,沿着他的伤口舔了舔,赶在对方正式生气前放开了他,眯起一只眼睛朝对方抛了个媚眼。

      说着暧昧的话的梦魔,并没有说谎。

      毕竟是因为她的出现才会受伤的。
      她可是会愧疚的。

      ……好吧,才怪。

      只是想亲亲可爱的男孩子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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