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彪悍人生》任我逍遥游

7、前来告状

　　秦川张了张口，一时脑子仿佛凝固住了。顾青执意要赶去北燕使馆，一路上对林家那桩事很感兴趣，他虽心中微微疑惑，但绝料想不到她说出的会是如此劲爆的消息。

　　他心中涌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一来，北燕受此欺瞒，必定恼怒，和朝堂纷争又起，于国无益，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姑娘不该来此，应去报......”

　　话未说完，就看见顾青眼中的讥讽，不禁脸色一红，情知说错了话。

　　顾青轻轻一笑：“秦将军，我若去报官，是去六扇门呢，还是去顺天府，哪处会公平为我一个孤女做主？消息走漏后，你说我能在京城里平安几日？”

　　秦川声音中带着几分涩意：“是我思虑不周，只是，”他顿了顿，道：“姑娘小心，我在使馆外等候姑娘。”

　　顾青向他微微颔首，对这个耿直的青年军人印象不坏，至少他想明白了，就再没阻止自己。

　　顾青脚下毫不迟疑，来到了使馆门口，扬声道：“请通报使节大人，林御史为了结与北燕贵人恩怨，以女许配。暗地里却蒙骗我上京，妄图李代桃僵。我特此来告知真相，并请贵人作为人证，去大理寺控告他的罪行！”

　　声音琅琅，顾青还把这话一遍遍地重复，让使馆里的人都听得清楚。不一会，使馆里的人大多知道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使节高宁海和那摔断了腿的倒霉王爷儿子南宫鸿鹄耳中。

　　“啪！”南宫鸿鹄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珠血红，嘶声道：“来人，让那女子进来！请高大人来，爷要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川在使馆不远处如坐针毡，心神不宁，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他实在忧心，按捺不住，准备前去询问之时，忽然使馆大门缓缓打开，几辆马车在数十名精悍护卫簇拥下依次驶出。

　　秦川闪过一边，侧身之际，他听到了后面的车里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秦将军，我现在要随北燕使节去大理寺告状，您是否一起去？如果不方便，那我们就此别过。多谢将军相送！”

　　秦川心中叹了口气，这事北燕使节都插手上场了，可见不能善了。他深深向着马车望了一眼，隔着帘子，看不到顾青的神色：“既然是我送姑娘来的，自当善始善终。”

　　“好。”车中话语平静，回答简洁。

　　大理寺和顺天府各有分工，顺天府管着京城的治安和大小案件，大理寺负责的是涉及有爵位、官身的。因此，平日里，大理寺就显得比顺天府清闲安静。不过今日，却是例外。

　　大理寺当值的王少卿皱眉道：“外面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

　　衙役们赶忙出去查看，一会儿，带着几分慌乱神色回来：“王大人，外面一位女子击鼓鸣冤，状告御史台林安远御史大人。告他指派家仆诱骗挟持她一介孤女上京，欲李代桃僵，认成自己女儿，许配给北燕南宫小王爷，了结两家恩怨。”

　　“那女子自称姓林，名清云。她说林御史一人欺两家，求大理寺秉公处理，还他们一个公道。大人啊，和她同来的还有北燕高使节和南宫小王爷，带着数十个侍卫助威。他们大声宣讲，引得四下里老百姓都来看热闹，人山人海的，吵闹不休。”

　　王少卿一口茶呛在喉咙口，咳了起来。林家和北燕南宫小王爷的恩怨纠葛，闹得很大，他也有所闻，是很难化解的。但近日里，却平静下来。他还私下感叹，林御史和宁国侯手眼通天，这等事都能按住了！哪知，今天就来了个大场面！一时间，他深恨自己怎么轮到了今日当值？林家不能得罪，可那北燕人难道是吃素的吗？

　　“让他们进大堂来吧！”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王少卿无奈地下令道。

　　顾青、北燕高使节、秦川一起进的大理寺大堂，南宫鸿鹄神情阴鸷地坐在轮椅上，被随从推了进来。后面跟着大群的百姓跟着，好奇地小声议论着，等着看审案。王少卿更加郁闷，这是当时的惯例，审案不禁人旁观。只是平日里，老百姓没这个闲心罢了。但今日之事，实在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呼朋唤友地来看。

　　众目睽睽之下，北燕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王少卿绝不敢做什么手脚！这，就是顾青拉着北燕使节来公开告状的目的。第一步，完成！

　　王少卿看着面前的女子，容貌精致清丽，衣饰简洁考究，淡定自若，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他清清嗓子，准备问话。目光一转，先看到了立在顾青身边的秦川。

　　“秦参将，你如何在此？”他愕然问道，秦川所在的九门巡防衙门和大理寺经常有来往合作，两人是认识的。

　　“少卿大人，这位林清云姑娘是我在巡检时遇上的。当时，她险些被歹人劫持，幸而临危不乱，奋起还击.....如此，不但自己脱困，那歹人被众人联手拿下，我命人押去顺天府，审问他以往罪行。此人是老手，罪行必不止一桩。”秦川把顾青反杀车夫的经过一一讲来。

　　围观百姓不自禁地望着顾青，发出一声声惊叹，真是厉害！王少卿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一个如此年青的女子，遽然历险，能如此镇定，有勇有谋！想到她来此目的，王少卿觉得自己头疼了起来。

　　“大人，我一路逃生，实在是身体疲惫，无法支撑。大人能否允许我坐着问话？”顾青楚楚可怜地提出了这个要求。等会儿少卿升堂，势必要请林安远前来问话。大堂上，林安远是官身，大理寺会按例为他设座位。北燕高使节、南宫鸿鹄更不必说了。那么，整个当事人中，只有一个白身的她是需要下跪的。在心理上，她就被压了一头，提不起气势，因此，她预先提出这个要求。

　　王少卿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对着这样的一位体面的贵女，他放不下脸来回绝。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当众显得刻薄呢？

　　顾青一众仓促而来，并未准备状纸。王少卿一面让衙役差办准备笔墨，让他们当堂书写，一面命人去林府和御史台寻林御史：速来大理寺应诉，你被人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