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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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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诶？
深夜，游之南拿了一包薯片，推开弟弟的房间门。游之北在家没有锁门的习惯，他一直是一个柔顺，温良，懂事的弟弟和儿子。所以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孩子会惹祸，做坏事，让人担心。
“姐。”游之北还没睡，盘腿坐在窗台上，回头看她。
“嗨。”游之南假笑，晃了晃手，包装袋里的薯片沙沙作响。
她关上门，也坐过去。“今天怎么不开心？”
“没，没有不开心。”游之北说。
游之南突然伸出手，打掉了他的手，“你再咬，你以后还想不想弹琴了。”
游之北才惊觉自己在下意识地咬手指，都快咬到肉了。那是他很小的时候的毛病了，焦虑紧张的时候就会啃指甲，经常十根手指指甲都破破烂烂的。如今想来，后来送他去学琴，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家里和老师都花了很大的功夫，指尖涂清凉油啊，发现咬了就打手啊，想方设法才让他改掉这个毛病。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有这个坏习惯了。
可是游之南记得。
她很担忧，“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游之北说：“没有啊。”
人人都觉得他风轻云淡，卢穗生看重他有大将之风，他原来一直在紧张焦虑，只是这种情绪的表达渠道已经被掐灭，于是他不变颜色地紧张焦虑，做困兽之斗。
“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游之南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回答，“没有啊，备胎倒是有几个。”
游之北听了也笑了。
“男人嘛，都是贱骨头。”游之南见他情绪缓和下来，便顺嘴开玩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你得做有恃无恐的那一方，让别人骚动去。”
游之北心里想，晚了。
“得不到的是白月光，得到的是米饭粒。”游之南说，“老娘当然是要做白月光。”
“姐姐那么漂亮，当然是白月光。”游之北赞美道。
有人因为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却一点也不感到嫉恨，反而有一种解脱。
沈浮对他好，对他坏，他都不用日日磋磨揣测了。得到答案就是一种解脱，没有无谓的期望，也是一种解脱。
他的姐姐，他光辉耀眼，轻盈漂亮的姐姐，谁能不爱她呢。游之北也爱她，像弟弟一样爱她，像朋友一样爱她，因为她有自己身上所没有的敞亮和快乐。
“哇，突然说这些。”游之南警惕地从他身边挪开，“你不会是搞烂了艺术中心的器材，现在找我借钱的吧？”
“是的话会借给我吗？”
“那还能说不借怎的，这可是亲弟，我们家的大宝贝。”游之南拍拍他的后背，“姐姐永站在你这一边，哈。”
“嗯，我也是。”游之北对她笑。
他说：“你觉得我那朋友怎么样？”
“今天那个啊？黑咕隆咚我都没看清，挺高挺帅的倒是，也是搞艺术的？——等等，不会吧，你要介绍给我相亲？他家庭条件怎么样？”
“就，挺有钱，很有钱。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轰地一下，感觉一下子天亮了，居民区楼下有人撕心裂肺喊：“游之北！！！”
他每叫一声，居民楼就亮起一户。
姐弟俩趴在窗台向下望，楼下停了个巨闪亮的跑车，发出巨耀眼的光。他们小区是老校区，没有门卫岗亭，物业只负责倒垃圾，平时堵得手推车都难进，真不知道这辆豪车怎么挤进来的。
“游之北！！！！”
“诶，你觉得，像不像那个？”游之南用胳膊肘杵了杵他，挤眉弄眼道：“就小时候我们在央六看到的那个。”
“安红，额想你！”游之北接话道，两人窸窸窣窣地捂着嘴笑。
“小北，怎么回事？楼下怎么叫你的名字？”客厅灯亮了，两老也被吵了起来。
“妈，我和姐姐下去看看吧！”
“我？”游之南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我看我那朋友八成喜欢你，不然今天怎么见着你，就落荒而逃了。而且他之前，也有点喜欢你的意思，看来是终于要出手了，我陪你下去。”游之北笑呵呵地说，推着她的后背。
“等等，就你刚说的那个很有钱的，哇，那确实挺有钱，不过这是正常人能做的事吗？”
“他不正常，你看不合眼缘咱们就回了。”
“等等，我是不是补个妆啊？”
“不用不用，天生丽质。”游之北一迭声催着她出门。
游之南忍俊不禁，说：“我感觉自从你回来都没看过你这么开心了。”她被推着下楼，还要扭过头跟游之北强调，“我可不缺男人，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是是是，谢谢姐。”游之北说。“快走，不然待会估计哪个叔叔阿姨得报警扰民了。”
两人下楼，见到了穿着个大短裤凉鞋，一脸庄重肃穆的沈浮。
游之北依旧心头一紧。
沈浮抿着唇望他，嘴巴拉成一条线，他也望沈浮，灯打在脸上火辣辣的。
“先去找个地方说话了，再站在这儿，邻居要报警了。”
沈浮伸手进宽大的短裤口袋一摁，跑车的灯灭了，只有三个人站在清凉的夜风中。
“沈浮，我终于明白了你之前的态度。”游之北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喉咙一梗，又不想在姐姐面前失态，装作被呛到，咳了几声，说：“晚上还是有些冷了。”
沈浮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半晌终于开口，“那你下来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
“你刚才那是让人出门前能做准备的态度吗？”游之北又忍不住怼他。
沈浮默默看了他一眼，又转去看他身边的游之南，皱着眉头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不过她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诶？”游之北说。
“诶？”游之南说。
“诶？”沈浮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