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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干零活 ...

  •   顾林手术顺利,顾塘先一步回家报好消息,到他离开,年福都没再见过赵月英。

      病房里,年福单手将蛋磕进陶瓷缸里,直接用热开水冲成蛋花递给顾林。

      “给,小心烫。”

      见顾林接过,才开口说:“咱们带出来的钱没剩多少,买不了好东西给你补身子,就先凑合凑合。”

      陶瓷缸里还冒着热烟,开水一烫,打碎的蛋花一片片翻滚着,隐约还能闻到些蛋腥味,这搁平时都是好东西。

      “医生说我身子壮,不需要补,下次不用再买这些,我也不爱吃。”顾林端着半天没动。

      “不爱吃也要吃,做完手术都差营养,等你病好了,想吃都没有。”

      等顾林出院回去,他们就该忙着挣钱还钱,这次手术,欠了不少账,索性坐着没事,年福笑着跟顾林计划:“我记得,咱们分家的时候,北地那块自留地分给咱家,等回去之后咱们就种上红薯。”

      年福想着,这年头好像投机打把抓的比较严,根本不允许社员种植经济物,一旦发现就是全部连根薅,一个不留,只能种点不值钱却管饱的东西。

      “你想晒红薯干?”顾林回忆:“分家的时候分了半袋子红薯干,够过冬的。”

      年福环顾四周,人太多,她的想法只能压在心里头。

      “吃的哪里能嫌多,今年年底算分,除去兑掉粮食的那一部分,剩的钱都要拿来还债,接下来一年也许只能靠吃红薯干过。”

      一年种地赚的那些工分,换了粮食后根本剩不下多少。

      “等我好了,晚上去窑厂搬砖,能多挣一点,也好早点把钱还了。”顾林也在想,除去扎紧裤腰带少吃点,还能有什么办法挣钱。

      想来想去,就只能去窑厂搬砖。

      “不行。”想也不想,年福就拒绝掉:“搬砖最费劲,你白天要上工,腰肯定受不住。”

      “我可以。”

      年福也不争,就望着他:“那等你好了再说,你现在养伤最重要,赶紧喝,再等就该腥了。”

      小手扶着陶瓷缸朝他嘴边递,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顾林漆黑的一双眼睛紧盯着年福,视线勾勒着她眉眼,怎么看也看不够。

      在医院住着,光花钱没收入的日子让年福不安,跟隔壁看护的女人混熟之后,找了个活干,给有钱人家洗衣服。

      基本上洗一家能赚一毛多钱,年福为了不让顾林察觉,上午洗一家,下午洗一家。

      一家子的衣服攒两三天,一洗就是一大盆,搓衣板上费劲搓着,几天下来手腕就疼的厉害。

      好在有收入,年福每天给顾林去食堂打菜,也偶尔敢添一两个荤菜。

      顾林在接连两天都吃到肉味后,察觉到不对劲:“咱们还剩多少钱?”

      年福一早就做好顾林询问的准备:“没多少,不过这两天我在食堂帮忙打饭,肉如果剩的多,也就能少带点,你别嫌弃。”

      她开始去食堂问过,奈何人家食堂不要她。

      “赶紧吃饭,下午我再去找医生问问恢复情况。”

      “你最近经常不在。”

      一次两次顾林没多想,接连一段时间都消失,顾林起了疑心。

      年福筷子顿住,浅笑着说:“病房太闷,我出去走走。”

      “你跟我说实话。”

      对视上顾林认真的视线,年福只能解释:“我找个活,就洗洗衣服,一天能赚够咱们的饭前,手里剩的,只够咱们回去的火车票钱。”

      顾林满心酸涩,穷字压得他肩膀有些弯。

      年福瞧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干这几天,等咱们回去就好。”

      顾林张不开口说你别干,家里重担压在她身上,他没资格说话,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养好身子。

      年福发现,顾林变得更沉默,眼神却更坚毅。

      这天,隔壁看护的女人又来了。

      “年福,没事咱们出去走走呀。”

      这几天都是这个女人叫走年福的,顾林以前只认为年福找到能说话的人,现在知道真相,才觉得自己傻,怎么早没看出来。

      年福应下,才回头看向顾林:“那我去了。”

      “路上小心点。”顾林闷闷憋出一句。

      “好。”年福笑着离开,女人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才说:“今天怎么这么快?”

      “他知道了。”

      女人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早跟你说错开点时间接活,你接的都是一个时间点,能不被发现。”

      年福笑而不语。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干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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