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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一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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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房的路上,经过小新的房间,听到阿云正在呵斥小新。我推门进去,见小新在里面嘤嘤哭着,阿云见我进来,也不再说话。我示意阿云出去,阿云见状,出去之后还把门关了起来。
小新泪眼婆娑地说道:“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此言,知道阿云多心了,她认为小新是故意引起燕帝的注意,才会那般苛责于她。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小新的,她之前对苏曜那般深情。且燕帝走后,我又看了一下那正殿的门槛,果然比青戈的要高上许多,应该是小新抬着茶壶,见到燕帝有些紧张,一时不慎,才摔倒的。
我拿出锦帕,替小新将眼泪擦了,安慰道:“燕帝也不曾怪罪我们,你不用害怕。下次小心些便好。”小新这才止住眼泪,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下怜惜,又拍了怕她的手,这才走了出来。
我出来时,阿云还在门外等着我,我招手示意她和我一起回房间。到了房间,阿云就动手帮我把头上的珠钗都拔了,又帮我揉了揉被扯得生疼的头皮。
我享受着阿云的轻柔的指力带来的舒适感,我拉住她的手,说道:“阿云,我和小新一直把你当姐姐看待,小新心思单纯,难免会有些失误。我们三人如今在这宫里,还得齐心协力才好。”
阿云听我如此说,跪了下来,说道:“公主待我和小新情同姐妹,我也是怕小新惹出祸端,这才说了她几句。”我拉着阿云的手,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今与你说这番话,不过是盼着我们三人能在宫里相互扶持。”阿云反握住我的手,说道:“公主放心,我自会尽心尽力辅助公主的。”
我欣慰地点点头,青戈宫中陪嫁之人,就数阿云、小新与我关系最好,如今我们能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纵使前路艰险了些,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阿云早已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我凝神听去,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知道已过了子时,大多数宫人都歇下了。
我换上夜行衣,按着昨天的路线,又来到了昭和宫外。今夜,我格外谨慎,我在昭和宫附近游走了一圈,也是同昨晚一般,总共两名守卫,两名暗卫,并未发现其他守卫。
我这才从昨日翻墙处再次进入庭院之中。素心嬷嬷昨夜见了我之后便死了,我心下着实难安。偏偏今日身边都有许多人,我心有疑惑,却无法相问,只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进来看看。
我推开素心嬷嬷的房门,闪身进去,只见素心嬷嬷还躺在床上,已换上寿衣,只是还未入殓。我刚要查看素心嬷嬷的身体,突然外间传来号令:“你们将这个院子围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我一听外面军将整整齐齐布防的声音,知道中了圈套,此时想要出去为时已晚,只能先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好在这个宫殿甚大,我找了个房梁宽大,能藏住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我知道今夜的事情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也怪我事先鲁莽了些。我第一日进宫,宫内便出现了刺客,本就嫌疑深重,偏偏今夜又自投罗网。我怀着一两分侥幸,思索着脱身之法。
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已经打算开始搜查了。不一会儿,为首的一个将领举着火把走进来,大声说道:“识相的自己站出来,我还可以给你个痛快。若让我亲自搜出来,我自创的三十六种刑罚,只怕你连一种都挨不过。”
他声音极为阴狠,便如九天阎罗般让人胆颤心惊,我在黑暗中一个哆嗦。那个将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动,抬头在梁上搜索着,我出自本能,又往梁上靠了靠,却抖落了一丝灰尘,刚好落在那位将领眼中。
我看如今瞒不住了,与其等他来把我抓下去,还不如自己下去,说不定我自己想一番说辞,还能圆过去呢,再不济,考虑到与青戈的和亲,想来燕帝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正要下去,只见我旁边梁柱之上,一个人影越身而下。我借着火把的光亮,隐约看到那人的眉目,正是洛晟哥哥。他在我先躲在这里,那必然看到我了。
只听得洛晟哥哥说道:“我原本想在这里等着凶手自投罗网的,周将军,你带着人进来大呼小叫的,凶手怕是不敢来了?”
那个周将军说道:“夏公子,在下不知道夏公子在此处伏击凶手,得罪之处,请勿见怪。在下这就带属下告退,此处就交给夏公子处理。”
周将军一说完,挥了挥手,眼见就要带着手下告退。突然,门外又传来一声高呼:“皇帝陛下驾到!”我刚刚放下的心复又悬起,七上八下,如此反复,受尽煎熬。
燕帝进入大殿,责问周将军:“我命你在此处设防,可有发现可疑之人。”周将军正在筹措着言语,洛晟哥哥说道:“我好不容易进宫陪陪祖母,昨夜便听说宫里闹了刺客,此处又死了人,这才过来探查。不想正好遇见周将军带着卫队在此处设伏。”
燕帝看看周将军,又看看洛晟哥哥,只说了一句:“今日凶手还未见到,自己人先乱成一团。国师,我们走!”我躲在房梁之上,隐隐能看到燕帝,却不见国师张留。我正在奇怪的时候,只见张留从对面的房梁飞身而下。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洛晟哥哥庇护于我还情有可原,可这位张国师就不好说了。看这个样子,张国师是先我们而来的,他不仅看到了洛晟哥哥,也看到了我。他若为了邀功,完全可以将我供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内心的煎熬都快将我逼疯了,我都快忍不住想自己下去了。此时,只见张留一言不发地跟着燕帝走了,周将军也带着侍卫走了。
洛晟哥哥回身看了一眼梁上,也走了,偌大的宫殿,转眼之间只剩了我一人,我有些不敢相信,掐了一下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处于紧张之中,还不觉得,现下放松下来,我只觉得身上甚冷,我一摸衣服,全都湿了。
我知道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我不知道张留为何帮我,这个事眼下也不急着想,还是先回去再说。刚刚险些吃了大亏,我出去的时候,格外小心,观察了好久才纵身出去。
到一个路口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究竟打算瞒我到几时?”这个声音令我停下了脚步,也将我之前好不容易再次打起来的精神击溃,我险些瘫坐在地上。
洛晟哥哥走过来,紧紧地拥抱住我,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洛晟哥哥继续说道:“阿瑜,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我心中十分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巴不得时间就停驻在此刻。我正要双手环抱住洛晟哥哥的腰,那一刻,我陡然惊醒,若是我沉迷于与洛晟哥哥的情爱之中,那我的胞兄怎么办,远在青戈的母妃怎么办?
我体内最后一点理智战胜了体内翻滚的情感,我拼尽全力,推开了眼前的洛晟哥哥:“夏公子认错人了。”我扭头就跑,我怕我再走得慢些,只怕眼中如珠子一般滑落的泪珠会被洛晟哥哥看到。
我虽不敢回过头去看,却听着洛晟哥哥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再也没能迈开步子,就那样呆坐在原地。我一路潜回凤来阁,一路也没再遇到什么人。
我躺在床上,眼泪再也止不住,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睡了过去,睡梦中一直梦见我被人追杀,一路逃亡,也看不清追杀我的究竟是何人,感觉那些追兵死死粘着我,片刻也不得安宁,一个惊醒,才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
我感觉复又睡去时,又梦到有人追杀,如此反复不休。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我于梦中惊坐而起,摸了摸额头的汗珠。这几日在宫中,礼节颇为繁琐,还要时时提心吊胆地应付夏太后和燕帝,晚上又休息不好,委实折磨。
阿云在门外说道:“公主,该起来洗漱了,晚些时候,太后娘娘那边又该来人了。”我只得起来,左右也是做噩梦,不如起来找点事做还自在些。
宫娥们帮我梳妆时,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坐着就睡着了,不觉向后倒去。我身后的宫娥正往我鬓角处插步摇,我这一倒,那宫娥手中的步摇戳得我甚疼,我这才醒过来。
那个宫娥吓得跪在了地上,我说道:“快些帮我把发髻弄好,太后娘娘那边还等着呢。”那个宫娥见我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立马谢恩,起来小心翼翼地侍弄着我的头发。
我寻思着,这宫里我是不想呆了,还是尽早出去的好。昨夜张留不知出于何故,居然帮我瞒天过海,可这样的运气,并不是时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