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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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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霍格沃茨后已经是深夜,我与德拉科同时摔倒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厚重地毯上,此时休息室里所有的灯光都早已熄灭,只剩下壁炉中绿色的火焰仍在滋滋燃烧着。
“嘶——我们离开这儿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我摸了摸自己磕在桌角的脑袋,有些意外地发现木桌上甚至还叠放着我进入画像世界前留下的魔法史课本和论文。
“喔…这可真够奇怪的,我们在你那张牛皮纸中至少过了小半个月了。”德拉科的眼底显然也有惊奇,他突然转头看向我,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懒洋洋的,“这么说,你真的不打算交代那张牛皮纸的来历吗?”
“我可不是你的犯人,马尔福先生。”我故意没有喊他的教名,而是疏离地以姓氏相称。德拉科了然地耸了耸肩:“那好吧,海莉。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院长肯定会找上我们去解释下午翘课是怎么一回事。”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由晴朗转变为阴沉的苦瓜脸,有气无力地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我的手碰上门的把手柄时,忽然听见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海莉,离金妮·韦斯莱远一点。”
我一愣,很快就联想到现在里德尔的日记本大概率就在金妮手上这件事——还是德拉科的父亲老马尔福亲手塞进她坩埚里的。我略微惊讶地回头,却见他难得严肃地看着我,灰蓝色的眼睛闪着些许犹豫与顾虑的光。
原来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父亲在做些什么——甚至,在替谁做事。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甚至无法说出任何指责的话来。这是他家族的选择,同时,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任何立场能去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或许——作为一个同学而言,德拉科能在此时给予我这样的提醒,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了。毕竟在他眼里,我现在依旧是弗雷德的女朋友,被无情地划分在哈利波特的阵营里。
“有什么问题吗——?”或许是见我一直久久盯着他不说话的缘故,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慢慢浮上了一层奇怪的红晕。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表情古怪而又僵硬,“海莉卡特!你再这样看着我什么也不说的话,我就——”
“你就什么?用毒液将我淹死吗?”我突然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懒洋洋地笑了笑,转身回房间的时候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了,我会离金妮远一点——”
才怪!我的主线任务可是要拿到里德尔的笔记本!
回到寝室后,我意外地发现达芙妮竟然还没有睡着。她转向我床铺的方向,侧卧着看着我,明亮的金发松散地在枕头上散开。她托腮冲我笑了笑:“你知道吗?你和德拉科的事情在霍格沃茨传开了,别人都猜你们是不是一起翘课溜出去约会了,都在替不幸被石化的弗雷德感到无比惋惜与可怜。我亲爱的海莉,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能迷倒我们的小王子呢?”
“你别胡说——呃,我只是不小心在树下睡过去了,至于德拉科,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说话间还不忘偷偷瞧达芙妮的表情,但她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变化,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如寻常:“喔,那看来你们刚才在休息室的地毯上抱在一起——也是一场完美的意外了。”
“你一点都不像信中那样可爱,达芙妮。”我立刻泄气下来,认命似地瘫倒在床上,用厚厚的鹅绒被紧紧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双幽怨的眼睛瞪着对方。达芙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得更加欢乐了,就连那双一向平静的湛蓝色的眼睛似乎都要溢出满地笑意。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笑得断断续续道:“没错…可爱的D先生。梅林!我简直不敢想象他听到这种描述时的表情会有多么糟糕——,我敢向梅林发誓,海莉,你也一样可爱。”说完,她也不给我任何回复的机会,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晚安,可爱的小海莉。”
与达芙妮之间奇怪的夜聊并没有在我脑海里留下很深的印象——或许是因为我也困了的缘故。在画像世界中连续几日都紧绷着神经的生活早就使我困倦不堪,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向久别重逢的R打个招呼,就倒头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睁开眼时,我看见达芙妮正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抹着一层又一层美容魔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滑稽而又古怪的小丑。
我窝在被窝里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捡起牙刷开始洗漱。
梅林在上!我差点忘了今天一早还要去找斯内普教授承认错误的事了!
我匆忙捡起背包,达芙妮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祝你好运——小海莉!”
她真的,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像信中那样可爱!
我泄愤似地狠狠咬了口手中的乳酪面包,在心底有些哀怨地想着。
等我匆匆来到斯内普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地窖的门已经是虚掩着,里面传来教授阴冷的呵斥声以及德拉科难得乖巧的应答声。还未等我津津有味地再听上几句,斯内普立刻将矛头转向了我:“卡特小姐,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不要躲在门口偷听我与马尔福先生的讲话了。”
“我很抱歉,教授。”我一个哆嗦,差点将手中的背包扔在地上。在他不耐烦的又一次催促声中,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慢慢挪向门内。德拉科正背对着我,那头淡金色短发又不知抹了多少发膏,恢复了原本一丝不苟的整齐模样。我将目光缓缓移到斯内普教授身上,他的脸色也是一如既往地阴沉,只不过却多了几分狐疑与谨慎。
“卡特小姐,德拉科和我说——你们是因为被一个奇怪的物品吸了进去才缺席了下午的课程。那么——不知道你是否还保留着那个物品?”斯内普漆黑的眼睛犀利地望着我,我不禁觉得有些牙痒痒,德拉科那个混蛋——竟然这么轻易就出卖了我!
我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将他杀死,但显然斯内普更加阴冷的目光比较有威慑力。我僵直了背脊,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它消失了,教授。”
“那你是怎么得到他的?”斯内普又问,这下连德拉科都有些好奇地看向我,我却装作没有看见般,依旧充傻装愣:“我也很奇怪它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这可真够可怕的,不是吗?”
斯内普沉默了下来,他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任何一个字,但又无奈从我嘴中撬不出半个字来。就当我愉快地以为他要放弃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德拉科竟然在我身边不失时机地提议:“您可以使用摄神取念咒,教授,毕竟这才是证明一个人清白的最好的方式。”
“混蛋德拉科——”我气得恨不得立刻对他扔一个不可饶恕咒,德拉科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笑容没有任何温度。他昨晚片刻的善意竟然让我一时间忘了他的本性——他在之后也会加入食死徒的队伍中,为伏地魔效忠,我又怎能期望他在斯内普面前替我难以解释的举动隐瞒些什么呢?
“每次我出来救场时,你总是落得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境地。”正当我浑身紧张得不住冒冷汗的时候,R带着熟悉的嘲讽腔调的机械音在我耳畔突然响起,我破天荒地觉得它满是讥讽的言语在我眼里是那么可爱而又伟大——我简直感动得都快流泪了,听见它风轻云淡地继续说道,“出于游戏保护的机制,游戏中的任何人都无法通过摄神取念或者是吐真剂知道系统的存在。”
我就说——在这个世界,拜梅林都不如拜R来得简单而又快捷!
想到这儿,我便放心地转头看向斯内普。对上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似被抽离出我的身体,但那只一瞬,很快我就感觉自己恢复了原样,与之伴随的是斯内普微微皱起的眉头,他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我一眼:“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卡特小姐。据我所知这并不在霍格沃茨的教学内容中,我很好奇你是从哪儿学来这些的——?”
“每个人都应该保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不是吗?斯内普教授。”我毫不胆怯地直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心里却暗暗将R夸上了好几遍。斯内普的眼神更加犀利了,他盯着我,冷冷地说:“不错,但奇怪的是,我只能看见那些你对韦斯莱的——令人不足挂齿的感情,而关于那个物品的全部信息,我却一点也看不到。”
“喔…因为我说的是真话,我对那个物品没有任何主意。”在听到斯内普的前半句话时,我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而又微妙,感觉自己的腮帮子有些酸痛,我对上他的目光,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挚而又诚恳。
德拉科在身边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怪叫:“这不可能!她怎么会大脑封闭术!不、我们还可以用吐真剂不是吗?”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亮,但下一秒就被斯内普教授瞪了回去:“德拉科,你失态了!”
德拉科激动的表情一下子僵在原地,他有些不甘心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斯内普不容置喙的眼神中慢慢软化下来,最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斯内普随后转向我,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卡特小姐。如果下一次再发生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出于对全体学生的安全考虑,我会不得不把你交给校长去处置。”
“我发誓!绝对是最后一次!”我立刻举起右手,竖起中间的三根手指十分真诚地说道,随后有礼貌地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出门的时候,我担心德拉科跟上来,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然而或许是自己也足够倒霉,或许是梅林也喜欢与我开玩笑,还未等我走到拐角,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蓦地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就看见德拉科几分怒气几分懊恼的面孔,他紧紧抓着我黑袍的衣袖不放:“你必须和我说清楚,海莉,你究竟从哪儿学来大脑封闭术的?”
“这可真够意外的,我还以为你对那张牛皮纸的来历会更感兴趣些。”我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找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德拉科,我本来以为在经历了那些后——我们或许也能成为简单的朋友,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在斯内普教授面前针锋相对。”
“没错,朋友。”德拉科没有表情地瞪着我,他眯起眼,灰蓝色眼睛里浓郁的暗色几乎要从其中溢出,“如果我们真的是朋友——你就不会什么也不告诉我!”
我感觉他真的是很生气了,尽管他的表情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但这并没有减少半分他四周散发出的阴冷气息。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讥诮地笑着问他:“那你呢?你也不是崇尚着自己认为伟大的纯血主义——或许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愚蠢的、和格兰芬多的韦斯莱谈恋爱的、又十分惹人厌的混血吧?你与我说的话又有多少是真心诚意的呢?”
我看到德拉科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他嚅动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节。我摆了摆手,说话的语调又恢复了自然:“你只是想着索取,却从来不要求自己的付出。德拉科,这样的关系不是平等的,我永远无法认同你的做法。”说完,我没再有心思去看他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