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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3(一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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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为什么这个俯卧撑还是不给我过?”我委屈巴巴地眨着无辜的眼睛,妄图用这颜值极低的脸蒙混过关,“我已经做了45个俯卧撑了呀。”
“不行,俯卧撑必须坐到与肩膀平行,我才给你计数。”
“老师......”
“别说了,今天就到这里,下节课周五,最后一次机会,这两天,加油练。”一向很温柔的女老师板起脸来,“我的课堂上向来是以实力评分,别以为你说你不爱我了,我就给你及格。如果你的爱是有附加值的话,那我觉得你还不配爱我。”
老师甩下几句话就走了。
我揉了揉酸胀的胳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怕是要发烧了。
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回去的路上路过食堂,我随手照了照镜子,皱起了眉头。人果然是不能长得太丑的,否则所有人都会替你尴尬。
我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不断地否认自己,否认自己过关的可能性。其实刚才做45个俯卧撑,的确没有用全力。
我知道自己按照标准一定做不到及格,只是在测试老师的忍耐程度罢了。
所以我有时就在想,如果遇到那个慈祥的手球课老奶奶,据说她的课考俯卧撑,就撑在那里不动都会给你过关。
我不知道自己是多自私的人,但我知道我跟这个老师,她很正直,很尽责,是很好的老师,她不会挑刺,上课风趣幽默,虽然不让我过,但按照标准的确是过不了的。
不能说她刻板,但是她太尽责了,以至于我陷入了绝境。
怎么办呢。
看着□□群上她在给我们发消息时总叫我们宝宝,我们似乎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没有过她经过的淬炼,没有过她一样的人生。每个人走到最后都养成了他独一无二的性格,老师她也养成了她的性格,那是优秀的,而不容辩驳的。
但是体育不及格甚至挂科,对我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因为重修我依然会不及格,然后就会退学。
我思索着打破这一僵局的办法,但耳边只剩下老师的一句话,“这两天,加油练。”
似乎这也是唯一选择。
......
除夕节的两周倒计时钟声响起,许多家庭开始准备小年夜的饭菜了。
然而我们学校却很不安宁。
某些学生为首的一群人状告学校太迟放假后,学校终于给出了意见:提前一周放假,考试周压缩一半,把另一半剩下的考试放在晚上进行。
我的脸刷一阵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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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说,都说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真的是太对了。
勒庞曾经写过一本乌合之众,大众的集体无意识行为往往是仗着自己人多才敢这么做,而绝大多数的集体都是乌合之众。什么意思呢?也许这次果大闹事的领头人确实是为了让学校对放假加以重视,但我们必须意识到,这个集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领头人一样有高度的自主意识。事实上有相当一大部分人,单纯只是为了划水回家而闹事。你不让他们回家会闹事,你让他们回家去线上考试他们依然在闹,君不见去年果大上热搜乎?反而是我们这帮本来对学校安排没啥要求的人无辜躺枪。现在十天我们要复习六门,我可复习了个nm。
所以呢?在线等一个果大通宵自习室人满为患,学生连续通宵十天猝死,来个大新闻给我看看。
来吧,我做好当预言家的准备了。学校应该认识到一个道理,声音最大的不一定是人最多的,人最多的不代表是最正确的,毕竟绝大多数人生来是来创造问题的,而不是解决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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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复习六门考试?”我扒拉这□□消息,“哦。”
孩子已经佛了,现在正在水果森林公园里看猴子。
反正也复习不完了,不如使用“放弃复习法”,出去散心。
不错。
今天选择的地段比较偏僻,是紫槿区的杨桃镇。以后修了新机场可能就会热闹许多,但是现在依然是工地的喧闹和冷清的周边形成的鲜明对比。
很多人,包括厦门的翔安机场,我其实不是很清楚一座不大的城市拥有两座机场的意义。官方总是写得冠冕堂皇,比如什么6A跑道啊,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啊,台湾门面啊什么的。
高崎和果头不够用了?
反正政|府总是在攀比上花很多心思。
此时我听到树林里有人在朗诵着什么东西:
“一个又一个的恒星与星系死去、消逝了,在这十万亿年的衰竭之中宇宙变得越来越黑暗。”
“一个又一个的人与AC融合。每一个躯体都失去了心灵的自我,但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一种损失,而是一种获得。”
“人类最后一个灵魂在融合之前停顿下来,望向宇宙。那儿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最后一颗死星的遗骸,只有稀薄至极的尘埃,在剩余的一缕无限趋向绝对零度的热量中随机地振荡。”
“AC,这就是结局了吗?这种混乱还能被逆转成为一个新的宇宙吗?真的做不到吗?”
“数据仍然不足,无法作答。”
“人的最后一个灵魂也融合了。只有AC存在着——在超时空中。”
“物质与能量都消失了,随之而去的是空间与时间。AC的存在也仅仅是为了最后一个问题——自从十万亿年前一个半醉的计算机技术员向一台计算机(它与AC相比,还远不如当时的人类个体比之于融合的“人”)提出这个问题以来从来没有被回答过的问题。”
“其他所有问题都被回答了,然而直到回答了最后这个问题,AC的意识才能得到解脱。”
“所有数据的收集都结束了。没有任何数据没有被收集。”
“但是所有收集的数据还需要被完全地整合起来,要尝试所有可能的联系来将它们拼在一起。”
“在这样做的时候过去了超越时间的一刻。”
“于是AC学会了如何逆转熵的方向。”
“但是AC无法向人给出这最后的问题的答案,因为没有人存在了。没关系。演示这个答案本身将一并解决这个问题。
在又一超越时间的片刻之中,AC思考着怎样最好地做这件事情。AC小心地组织起程序。”
“AC的意识包涵了曾经的宇宙中的一切,在如今的混乱之中沉思、孵育。一步一步地,事情将会被做成。”
我扒拉开前面的叶子,忽然眼前一黑,有人把我的眼睛遮住了。
“谁谁谁谁在那里?”
“哈哈你真不经逗。”项宁笑嘻嘻地把我拉到旁边的椅子上,“你说你今天来干嘛?刚好让你欣赏到我朗诵的英姿。”
“宁这朗诵的主题有点沉重啊。”
“什么?我挺喜欢这些东西的。”项宁挠了挠头,“说你呢,来干嘛的?”
“体育炸了,来散心的。”
“原来如此。害,你说为什么会这样的呢,我上学期体育根本没及格,不也没事?”
“您是,大二的学长呀。”
“哈哈哈,别说了,我只是说一切看淡点,遇到傻*老师你有什么办法?”
“老师......他没有什么错。”
“这个世界上不为自己开脱的人很少啦,我欣赏你。”
“笑死,欣赏我也考不过。”
“可能是咱们学院要求不同,”项宁想了想,“是哦,交通学院体育挂科都不影响保研。”
啊这。
长恨人心如鬼域,只得抚膺重唏嘘
愧为人哉!
走前还是静静心,还世界一轮清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