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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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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族耳目众多,但要说整个天界何处穗禾消息最灵通,那自然是栖梧宫了。
这日听说火神出访璇玑宫,她便知道机会来了。
她已等待了太久。
在黑暗里,在最深的寒冷里,在没有尽头的死亡里,她等待了太久,回味了太久。
被抛弃的真心,被践踏的尊严,被撕碎的血肉。
旭凤,你好狠。
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便要将这痛苦全数奉还。
好戏就要开锣了。
旭凤走进璇玑宫时,见夜神与邝露凑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么,还不时交头接耳,看起来甚是亲密。他压住心头的火,大步流星上前,抽出邝露手里的卷轴。
“水系法术入门一百零八式?”火神皱眉,半是疑惑半是讥讽地开口,“我们夜神不是水系大宗师么,怎么?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被突然袭击的罗玉一时羞窘,涨红了脸:“温,温故知新嘛……”
罗玉抢过卷轴,打算当场销毁罪证,慌乱中法诀又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只引来一片雨云,将三人浇个透湿。
罗玉!你个学渣!
邝总咬碎银牙,才没当场爆发。
旭凤一时愣怔,抬手抹了一把脸,冷笑道:“夜神这是何意?”
“我……”
好在邝总反应迅速,抬手一个法诀,散了雨云,温声道:“近来殿下……身体不适,加之忧思伤怀,精神不济,捏诀施法偶有失手,还请二殿下担待则个。”
罗玉经她提醒,也进入了角色,想起旭凤此来怕是要上演那段“杯酒释母仇顺便宣誓锦觅所有权”的经典场面,面色很快冷了下来。
可他不知,面前这个旭凤,已不是那只原装的傻鸟了。
“哦?我还以为是你家主子不想见我呢。”旭凤直勾勾地盯着夜神,皮笑肉不笑。
润玉确实是不想见你,罗玉腹诽。呼吸间,腮边的水珠滚落,顺着玉颈一路滑向湿透的衣襟。
旭凤目光一暗,逼近罗玉,抬手去蹭他颈边的水珠。
罗玉一惊,慌忙躲闪。
旭凤冷笑,一把抄住夜神的腰,令他不能后退,另一只手覆上夜神的咽喉。
罗玉看进他眼里,感觉不妙,抬手抵住他,沉声道:“火神,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夜神还是一如既往,装腔作势……口是心非。”他总是能够轻易点燃他的欲望,他越是清冷桀骜,他越想要损毁他,弄脏他。
他是他的兄长,可他只想这条龙做他的囚徒,他的奴隶,他的禁脔。
他确实得到了他。那是在许多年后,他死于兄长最爱的女人之手,重生之后堕入魔道,沙场再见,曾今的战神却在战场外下了黑手,但他早已不在乎什么正直与尊严,因为他终于能够占有他。
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可不知为何,他竟回到了千百年前。那时的他,日日陷在无望的感情里,用尽所有的自制,伪装得滴水不漏,却只能在深夜吟着兄长的名字沉沦。
这一次,他不愿再等了。
“润玉……”他收紧手掌,瞳仁中跳动着黑暗的火焰,十分享受夜神在窒息中挣扎的美景,“你是我的,从现在,直到永远……”
“二殿下!”邝总试图拽开他,却被真火震开。
旭凤都没有为邝露分出一丝眼神:“滚!”
看他像调弄猫崽一般掌控着罗玉,将他拖进殿中,邝总又急又怒,却又无力与火神抗衡,只能逃出宫门,试图求救。
可她又能去哪儿求救?谁有能力压制旭凤,谁又会为了夜神得罪火神呢。
水神!水神会帮他的吧!
可邝总不知洛湘府在何处,也不会传讯法诀,此时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殿中。
“咳咳咳……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旭凤,为了一个女人,没必要跟亲兄弟闹成这样,是不是?”被火神紧压在身下,求生欲激发了罗玉的话痨属性,“锦觅虽好,但是我跟你说,女人是老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火神笑:“色字头上一把刀?”
罗玉疯狂点头:“我是为了你好,锦觅……”
锦觅锦觅,你总是满心满口的锦觅,哥哥啊,你可真是知道如何让人生气。
见火神越发恼怒地盯着自己,罗玉紧张地舔唇,却不知这实在是在诱人犯罪。
“为了我好,就闭嘴……”旭凤再也无法忍耐,双唇压了上去。罗玉大惊,激烈地挣扎,却被火神更强硬地压制,只能予取予求。
此时邝露求救无门,只能打定主意去找天帝,火神要是在璇玑宫闹出什么事来,众仙会说天家兄弟相残,他这个当爹的也颜面无光,他总要管一管的。
却不想这一趟扑了个空。
紫薇宫仙侍道,天帝听闻鸟族族长于栖梧宫遇袭,诛杀魔族刺客,决定御审此事,已往省经阁去了。
穗禾?邝露疑惑,这是哪一出?魔族刺客从何而来?天帝御审为何不在九霄殿而是去了省经阁?
事不宜迟,她只能追去省经阁报信,却被仙侍拦下:“不要命了,赶紧走开!”
邝露长跪于门外:“璇玑宫仙侍邝露,有要事求见陛下!”
邝露人微言轻,天帝忙于御审魔族刺客一案,又怎会见她呢。
守卫上前将她拖走,邝露只得大呼:“璇玑宫仙侍邝露,冒死求见陛下!事关火神殿下与天家颜面,只求陛下听我一言!”
省经阁内,天帝正盯着灭灵箭不发一言,听见邝露的呼喊,沉吟两息,命道:“放她进来。”
穗禾皱眉,她趁今日旭凤不在宫里,自导自演了一出前往寻人却发现栖梧宫暗藏魔族鬼祟的大戏,却未料到璇玑宫的人此时会闹上御前。
邝露进殿,瞥见天帝手中的灭灵箭,又扫一眼一旁血染衣衫却并无性命之忧的穗禾,心中一动,表情却不显,只是低头前驱,拜倒殿前:“陛下,求陛下救救大殿下吧!”
“润玉?水神不是替他调理过了么,他又如何了。”
邝总压下不满,哭着控诉:“我家殿下平日从不惹是生非,近来……陛下也知,大殿下身子不适,近日只在璇玑宫内调养,却不知如何得罪了火神,竟连长幼尊卑也不顾,打上门来……可怜我家殿下连还手之力也无,陛下若是不管,大殿下今日怕是要死于火神殿下之手了!”
穗禾暗笑,旭凤这是犯什么神经,不过正好。
“孽障!”
上一世他被两个儿子联手攻上九霄殿,死得不明不白,还以为只是一场噩梦,没想到这个旭凤,暗藏魔界刺客,又对兄长无礼,果然乖戾悖逆,心怀不轨!
天帝将灭灵箭狠狠拍在案上,起身便走。
穗禾赶紧跟上。
“公主请。”邝总低眉敛目。
穗禾一向是天后火神一党,如今为何要构陷火神呢?只是今日夜神要紧,邝总暂且按下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