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番外四十五（完结篇） ...
-
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青瑶忽然很想笑，她也这么做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她笑自己的愚蠢天真，被突兀的示好蒙蔽，差点沉溺在虚假的回忆里，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丢下自己的孩子，她真是最差劲的母亲了。
胸腔难受发涨，心脏更是一阵阵抽痛，疼得久了也就麻木了，可现在没时间给她考虑这些，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小汤姆尽快离开。
所有的外露情绪被瞬间收回，她垂下眼帘，默念口诀，十指交叉，握紧摊开，迅速做起结印手势，完成的最后一秒，她的指尖指向的是他。
仅仅一瞬，男人便如同离弦的箭被钉在后头的墙壁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她视而不见自顾自盯着手上萦绕着的浅淡的粉色光点，随后，翻手一掌拍下。
粉色光团几乎是立刻击中男人的胸口，没有立刻消失，像在来回碾压，持续了几秒钟才终于散尽，可男人也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她周身顿时爆发出强大的威压，难以接近，高高在上，无端令人心生敬畏，仿佛施罚降罪的神明。
随后，她又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是根小巧精致的玉簪，栩栩如生的桃花最为吸睛，点缀用的宝石与珍珠甚至还在熠熠生辉，一看便价值不菲。
可下一秒，这支簪子忽然碎成了几段。被她像丢垃圾似的随手往他面前一甩，做完这一切她立即转身，背对着他，仿佛多看一秒都是煎熬。
“你若不想死，这几日最好老实点养伤，这支簪子还你，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不必再见。”
说完，她没有丝毫留恋地使用法术离开，而被钉在墙上的男人也摔了下来，可他不仅没有任何不甘或是愤恨，相反那双血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压抑不住的嗜血与兴奋。
只见他随手抹掉唇边的血迹，像个没事人似的起身理了理衣服，不紧不慢地做了清理后将断裂的簪子复原才直直往客厅一坐。
除了脸色惨白，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受伤的模样，反倒把玩起魔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杖身，他的目光落在掌中完好的簪子上，好整以暇地仿佛在等什么人。
...
回到旅馆，青瑶没能在房间里找到小汤姆，她只好去到前台询问那位缇米斯先生，可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见过他下来。
不用想，青瑶也知道这孩子是去找她了，于是她当即对缇米斯表达了感谢，并留下了些值钱的小物件才离开。
如果小汤姆想找她，只会去一个地方。
才进入马尔福庄园，青瑶便看见了庭院主道上站着的那个人，在发现她后大步流星跑过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阿布...”她没有拒绝，反而也伸手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胸前的小脑袋顺势蹭了蹭，莫名有些想哭。
“你回来了，也说明你要走了是么？”马尔福像怕她消失一样抱得很紧，疯狂地汲取着独属于她的香气。
今天本就是最后一日，她能待的时间也仅剩下几个小时而已，的确是要走了，可看他这副样子，她便有些不忍心说出口，只选择了沉默。
答案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马尔福没再追问，而是换了轻松的口吻，“昨天我一个人去了我们从前去过的每个地方，还记得你最喜欢的那家面包店么，那里推出了新品，我想你会喜欢，每样买了一份，还有你常逛的服装店，女士的衣服上新总是很快，那里的店员很热情，为你挑了不少，搭配的配饰也都全了...”
他在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地告诉她关于他昨日的行程，譬如路过某条商业街被麻瓜女性搭讪，她爱去的书店因打折促销而大排长龙，还遇上了插队的，一起去过的某家餐厅的主厨换了人，再没有从前的味道了等等。
明明都是些日常琐事，可每一句都在无声地说想她爱她，而他自己则言笑晏晏，再没表露出半点不舍。
比起一句接一句的质问挽留，青瑶更抵抗不住这种方式，她抿了抿唇，有了前后对比更令她心酸，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她也清楚不给他任何希望才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认真听他说完，青瑶抬眸注视着他，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谢谢你，阿布。”
不等他说些什么，她又立刻转移话题发问，“小汤姆回来了吗？星君和云起姐姐呢？她们在里头吗？”
显然马尔福也意识到了不对，他微微正色道，“是的，她们两位在宅邸里，但那个小鬼没回来，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这下青瑶算彻底没头绪了，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只摇摇头说，“嗯，昨天有一点事处理，便没和小汤姆一起，我先进去问问星君，说不定她们二人知道情况。”
现在的确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马尔福点头便与她一起进入宅邸，大门刚一打开，婴儿清脆的笑声便迎面而来。
一眼望去，原来是星君正抱着孩子哄，另一边云起还在做鬼脸，逗得孩子咯咯咯直笑。
可惜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没维持几秒钟便被青瑶焦急的声音打破。“星君，云起姐姐，可有看见小汤姆，他是否回来过？”
见状，星君与云起面面相觑后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未曾。”
“我和星君今日一直在宅邸里，小汤姆没有回来过，我以为你们俩应该在一起，他怎么就不见了？总不会是走丢了？”云起立刻做了解释。
另一边的星君则先将孩子交给马尔福，她沉吟片刻才道，“小汤姆是个乖孩子，他自有主见，许还有些事未安置好，瑶丫头，你不必太过担心，那孩子不会让自己吃亏。”
虽然有星君安慰，可青瑶还是忍不住担心，“星君说的是，只是他未留下任何消息，我去问了他的朋友也说不知情，且又是最后半日，我怕他有什么危险。”
就看方才还神色如常的星君也不免蹙眉，“如此，我与云起一同去找小汤姆吧，这孩子性情沉稳，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我们三人分开找，一个时辰后，无论找到与否都回庄园，具体到时再议。”
于是，星君与云起一个去伦敦一个去霍格沃兹，而青瑶则选择回奥地利，要说这个世界谁最了解小汤姆，那只能是格林德沃了。
只是令青瑶没想到的是，对于她的突然拜访，格林德沃本人似乎并不吃惊，他甚至还一边悠哉悠哉地用魔法控制着一支水粉笔在纸上画下一笔笔奇怪的线条，一边向她打招呼。
“距离上次见面似乎还是昨天，青小姐。”
看他悠哉悠哉的模样，简直和她第一次来纽蒙迦德时看见的那个形同枯槁的老人天差地别，此时在她面前的人才像十年前那个不可一世将整个欧洲搅和得一团糟的黑魔王。
她定了定神，“抱歉打扰你了，格林德沃先生，我来是想问一问，小汤姆今日是否来过呢？”
然而格林德沃没有立刻回答，他专心致志在面前的画纸上，在青瑶看来就是无数黑色线条乱成一团，可对方的专注程度仿佛这是什么惊天之作。
直到某一刻，格林德沃忽然抛出一句没头没尾的“果然走到了这步”，随后他便将完成的画作推到她面前。
“青小姐认为我画得如何？我很想得到一些评价，无论好坏，肯赏脸么？”格林德沃像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自信地抱臂看她。
然而青瑶实在不知该从何下口夸，她盯着这个墨团子迟疑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依我看，这幅画很特别，像是纽蒙迦德上方的天空。”
结果就看这位上了年纪的男人摇摇手指，随后拿着魔杖指着墨团的中间解释，“这里有一颗心脏，可惜他生在肮脏的阴沟里与蛆虫为伍，他以为自己本就是这样，耳濡目染下也就成了又脏又臭的有害垃圾。”
虽然格林德沃说得一本正经，可就算青瑶瞪大了眼睛也实在发现不了这些杂乱的线条里有藏着什么心脏，所以根本就是他临时的说辞吧？
但青瑶也不好反驳些什么，况且她还要找小汤姆，便敷衍地附和道，“原来如此，那么先生是否见过...”
然而她还没问完就被男人打断，“这件垃圾见惯了阴暗与不公，当他某一天来到一个相对光明的世界后，他只能靠伪装藏起自己的缺陷，拼命追逐那些被视为正确的好的，他又变回了鲜活的健康的，可那只是一层皮，他的内里早已烂透，谁都帮不了也救不了一个甘愿堕落的垃圾。”
听到这，青瑶莫名想起了那个男人，从某种角度看，描述得真的有一些像，又或者是他在含沙射影？
“可惜这个垃圾很聪明，懂得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混得风生水起，他逐渐有了追随者，这群渣滓成了他获取权利的工具，利用仅仅是最低级的，他对谁都没有感情，但某些蠢蛋却把他当成朋友。”
说到这里，格林德沃瞥了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令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果然在说里德尔。
可下一秒，格林德沃突然不屑地冷哼一声，“噢...我并不想称赞这个垃圾，但他目前取得的某些成就的确不容小觑，至少对付单纯天真的那类，他赢到了最后。”
说到这里，格林德沃蓦地噤了声，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来，“他是垃圾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相信破碎的灵魂维持不住他的理智，但我猜得到他准备做什么，一个成功了一劳永逸的计划，他会失败，除非他的身边有另一个小疯子。”
说到这种地步，青瑶没有理由听不懂，她细细思索了一下在与他彻底决裂前的对话，如果不是抓住了她的软肋，他怎么会那么有底气？
“我明白了！谢谢你，格林德沃先生，我先走一步。”青瑶急忙打完招呼就想走，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格林德沃又说出一句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他们可以怜悯世人但不能动情。”
说完，男人向她微微颔首，“再见了，青小姐。”
话音才落，一道强烈的光袭击了她的视线，她忍不住闭上眼，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才发现自己被送出来了。
纽蒙迦德孤独地伫立在前方，上方乌云盘旋，黑暗冷寂得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了。
...
急忙赶回桃林的这段路上，青瑶想了许多，她逼迫自己放下一切对那个男人的眷恋不舍、失望埋怨以及爱，她的目标只剩一个：带小汤姆离开这里。
一步步穿过这片粉色，她只身一人回到这座曾经关了她一月的牢笼，微风撩起她耳鬓的发丝，在她的身后飞舞交缠，难舍难分。
大开的门里，她远远便瞧见了有个人影，疼到麻木的感觉再次翻涌而出，但她没有停顿一步，直直地向着他奔去。
他似乎一直在等她，桌上摆了两杯茶，还冒着缕缕热气，显然是才倒不久。
“到我身边来，青瑶。”男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向她伸出手，仿佛在下什么命令。
见他这副模样，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柄不知何时取出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心脏处，只要向下一寸便会破开皮肉。
“我只问你小汤姆在哪里？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对我的愧疚便别拿孩子撒气，有什么都冲我来，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我绝无半句怨言，只要你放了他。”
即便如此，男人依旧镇定无比，就像那柄悬在他心脏上方的匕首只是个玩具，他甚至上手搂住她的腰，迫使她坐到他腿上，这样暧昧的姿势顿时弱化了她的气势。
这哪里像威胁，简直就是调情，可青瑶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做了什么而导致小汤姆遭罪，她也只能暂时顺从，但那泛着寒光的匕首没有挪位置。
在她目光炯炯地注视下，男人终于开了口，却只是答非所问道，“所以，你打算舍弃我了是么。”
即便她根本不想纠结这种现下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可她的心却自顾自给除了最真实的答案：「要怎么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去爱你，我想你念你，我后悔了。」
但她嘴上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我得见到小汤姆。”
见她不回答，男人也不急，一边把玩着她的发梢，一边向她贴近，直至隔着层薄薄的衣物，匕首尖端抵着他的心口才停下。
她的另一只手就这么被他握住，他紧紧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十年前你消失后，我回了我们的小家，那里的每一处都有你的气息，我差点以为你回来了，但那是我的错觉，我亲眼看着你消失了，是我亲手杀了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猛地抱紧她，那匕首就这么生生地被他撞上来，她后知后觉放下匕首却瞥见了那抹鲜艳的红，他受伤了。
但他仿佛失去了痛觉，不仅一声不吭，而且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压着他的伤口，她想退却被禁锢得动不了，就好像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可这又算什么？迟来的补偿吗？比起那一刀和她所受的欺骗，他流的这点血顶多算被扎破了皮而已！
然后，她果断使用法术脱离他的怀抱，隔远了些她才看清他胸前的衣襟被血染了一块，不算多大。
“我不想与你说这些，小汤姆被你藏到哪儿去了？”她迅速收回视线，冷漠地拒绝，
男人却因此低低笑了，他吐出一句“你会后悔刚才没直接杀了我”，随后打了个响指便望向右手边。
那里除了放着个摆件便没什么东西了，可当青瑶上下打量时，地面突然出现了个活板门，“啪嗒”一声，门从下方被打开，慢慢走上来的居然是小汤姆。
可等他转身，青瑶的心都快跟着碎了。男孩身上的衣服被大片的血染红，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都没有一点儿血色，两眼空洞无神，就像个被控制的木偶。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男孩的脖子，本该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个血色的手印，青紫的痕迹几乎饶了一圈，显然是被外力虐待过。
“宝宝！你怎么样？”青瑶担心地要命，她不敢想象男孩遭遇了什么，立刻冲过去抱住他，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询问。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男孩毫无征兆地举起魔杖对着她，准确无误地念出了钻心咒。
她顾不上突然窜遍全身的痛，咬牙直视男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妈妈，宝宝你看看我，妈妈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在她的注视下，男孩似乎回过神了，僵硬地点了点头的同时垂下手。
可她刚要抱住小汤姆离开，一直在后方看戏的男人却先一步从她手里夺走男孩，以一个掐脖子的动作，她清楚地看着男孩苍白的脸颊染上了红色。
滔天的愤怒令她气红了眼，她咬牙瞪着男人，“放开小汤姆，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我说过，你已经失去了唯一能杀我的机会，你不是想走么，我倒要看看，现在杀了这小鬼你还能不能走。”男人勾唇挑衅地挥动魔杖，小汤姆瞬间被粗绳捆住，更加无法反抗。
见此，青瑶疯了似的一个闪身到男人后方，本想利用法术分开他们二人，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抵挡住了，近距离令她将男孩奄奄一息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她怒极，再不顾任何情分，几乎动用了自身的所有法力，翻手结印直直劈向男人，速度之快，她笃定没人能反应的过来。
果然，屏障被突破，男人也中了她全力的一击，立刻吐出一口鲜血，她趁机再蓄力一掌拍到男人的左肩上，重又夺回小汤姆。
她慌不择路地直接用自身修为输送给小汤姆，同时翻出乾坤袋掏出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就往他嘴里塞。
被无视的男人咳嗽了几声，撑着站起后立刻挥动魔杖，而被青瑶抱在怀里的小汤姆也突然吐出一大口血，她这才惊恐地发现男孩的胸口不知何时插入了把匕首。
始作俑者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笑声，像是昭示自己的胜利，“你输了，青瑶，你的儿子已经死了，我说过，你失去了杀我的机会。”
这一刻，她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崩塌了，望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男孩，她急得眼泪直掉，手忙脚乱地继续渡自身修为救他。
“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是我辛苦怀了十个月的宝贝，妈妈不会让你死的，不怕不怕，妈妈会救你的，乖孩子...”
可一个没注意，她便被男人粗暴地拽起，禁锢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她反手便甩了他一巴掌，随即要推开他去救小汤姆。
然而她这么做没能成功，男人强硬地将她拽到另一边，狠狠按在沙发上，他血色的瞳孔里充斥着杀戮暴戾，强硬地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眼睁睁看着倒在不远处的男孩。
“再多看看你的儿子吧，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对方冰冷的言语令她的眼泪掉得更欢，这种痛苦的感觉比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想再用法力却已力竭。
“求你，汤姆，救救他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走了，我不做神仙了，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好不好？求你，我求求你！”
她泪眼婆娑地恳求，只希望男人能念着旧情放她过去救孩子，却不想，她话音才落便连多看一眼的权利都没了，他的一句话更令她心冷得如同坠入冰窖。
“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他无情地回绝了她的苦苦哀求，甚至觉得多看一眼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冷血到令人发指。
只停顿了短短几秒，她忽然笑了，一边哭一边笑，“我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说完，她也止住了笑，排山倒海般的怒意与悲愤彻底吞噬了她的一切，她不惜以玄都的万年修为为媒，毫无征兆地剖开了男人的胸膛，在他来不及惊愕的神情下生生掏出了那颗鲜活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骗我，你的心是红色的，一点也不黑，不像是垃圾。”
话落，这颗心脏也被“砰”得捏碎，男人已没了呼吸，她失魂落魄地起身跌跌撞撞来到男孩身边，将剩余的修为统统给了他，随后用尽全力抱着他一步步踏出了这座牢笼。
...
这已是不知回到天界的第几日了，小汤姆被她们几人偷偷养在下界的某个修仙的宗门里，经过青瑶修为的滋养，男孩恢复了生命力，通身也更有了一种绝世独立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气质。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青瑶自回来后没怎么做休整便去王母那儿复命认罪，她被罚雷刑，一共七七四十九道，好在每日只需受刑一道，且雷公还与她相识，自会手下留情。
受刑的日子里，青瑶安安分分待在天界，照看小汤姆的责任便落在了瑶池的几位姐妹与星君身上，她们会轮流下界去查看他的情况，再为他们母子二人互传信件。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倒也安稳，没人提起青瑶先前下界之事，对神仙来说，那不过是一次轮回转世，皆是过眼云烟。
可只有青瑶自己知道，每次受了刑后，她都拖着浑身伤痕的躯体在自己的住处盯着一支簪子愣愣出神。
终于，在那雷劫的最后一日，受刑结束后，青瑶像往常一样没要哪个姐妹相陪，她自己慢慢回了自己的住处，从梳妆台的小盒子里找出那支玉簪痴痴地看着。
她没有疗伤，任凭浑身上下的疼痛加剧，直到痛到晕过去。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玉簪，“我来陪你了。”
不知从哪日起，三重天蟠桃园的那位桃仙消失了，据说她没能撑住最后的雷刑，被劈掉了修为，甚至维持不住化形，恢复了原身成了蟠桃园里数千棵桃树中的一员。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三十年间，人间的修真者中突然横空出世了一个绝顶天才，听闻他清冷出尘，受过仙人指点，是天界的仙君下凡渡劫，又听闻他温润如玉、芝兰玉树，女子仅瞧上他一眼便会被勾了心神，非他不嫁。
传闻许许多多流传甚广，可这位当事人醉心提升修为，丝毫不理身外事。
落云峰的金霞顶上只有一座院落，但整座山都被设下强大的结界，一般人和普通修仙者根本无法入内，但无人会闯，只因人人都知道这里便是那位天才的住所。
但无人知这位被无数美名称赞的天才每到夜里便会躲起来自言自语。
“啧，我以为就算到了这里，以你的能力最多十五年就能成仙了。”
“呵，如果只有我的确可以，作为累赘你似乎很光荣。”
“这话你已经说了十年，如果没有我，你可到不了这，况且这句身体的主人是我，认清现实吧。”
“是么，既然如此你一个人也许能行，我对和自己的儿子争同一个身体只感到恶心。”
“噢..我的好父亲，这事得翻篇了。她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况且通往那里的通道已开启，回去也得做好完全准备。”
“那就闭上你的嘴，别浪费时间。”
独自坐在桌前的男人用两种不同的语气自问自答完便开始了修炼，室内烛火通明，室外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番外四十五（完结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