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山野牧羊

32、祖母离世

　　一行四人，当晚歇在居庸关，翌日，便弃了马车换了快马，快马加鞭赶回帝都，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进了景州境内，宣和帝赐婚姜云歌和宣辰的事，还是传到了秦凡的耳中，秦凡听到消息后，心里受了莫大的刺激，便是当初母亲要自己与姜云歌分开，也不曾这般难受，整个人变的暴躁无比。

　　九儿在一旁劝着，也是劝不住，秦凡抬起手中的鞭子，眼瞅着就要甩在九儿身上，铁虎健步如飞推开九儿，单手一把抓住鞭子。

　　铁牛见了，赶忙拉开虎子:“主子，你别冲九儿撒气，她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你这不是回来了，说不定是老百姓胡说呢！”

　　秦凡将手中的公文，一把甩铁牛脸上“你个狗东西 ，你难道会不知道？瞒着我干什么？圣旨下了快两个月了，居庸关早就收到消息的，一个个跟我装疯卖傻，阳奉阴违的，你们几个从来就没有，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是不是？”说完一把抽出铁虎握着的鞭子，结结实实打了铁牛好几鞭子，疼的铁牛龇牙咧嘴！

　　铁牛心想还好因着赶路，多穿了几件衣服，要不然这鞭子，打的身上还不痛死了。

　　“主子，你可别生气了，小的这段时间整天围着你转，真的不清楚这个情况，你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是不知道的，再说了公主殿下，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小的怎么可能瞒着你，小的要是知道了，铁定第一时间，立马汇报给主子您。”铁牛脑瓜子灵光，装的很疼的样子，还真搞得秦凡没有拿鞭子继续抽人。

　　九儿在秦凡鞭子浑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给吓懵了，瞳孔骤然放大，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九儿知道公主对主子的重要性，只是秦凡刚刚的做法，也伤透了自己的心，九儿低着头绕过三人，默默回了房间。

　　秦凡看着九儿回了房间，心里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几人本就疲惫不堪，秦凡闹了一阵后，几个回了各自的房间。

　　原本秦凡和九儿宿在一块的，今日因姜云歌的事，大伙儿起了争执，秦凡叫小二重新开了个房间，秦凡也是烦透了，完全没有心思去哄九儿……

　　连日来赶路，本就疲惫不堪，可一想着姜云歌的婚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整整一夜秦凡都没有合眼，卯时几人起来，随意用了些早食，又踏上了回帝都的路程。

　　帝都，公主府。

　　姜云歌看着关于秦凡的信件，心情却极为复杂，无时无刻都想见你，真要见你了，我却有些害怕，但是这一次，再不是以前，你伤不了我。

　　姜云歌知她秦凡心里，她找多少女人都可以，好像都是应该的，若是自己胆敢背叛她，她铁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姜云歌:“影风出来！”

　　影风单膝下跪:“殿下，有何吩咐！”

　　姜云歌:“这几日，多调点人手过来，守在暗处，没有我的允许，别放任何人进府！”

　　影风:“是，小的立即去办。”

　　现在不是见秦凡的合适时机，如今与宣辰有婚约在身，私会秦凡的消息传了出去，定会闹的沸沸扬扬。

　　碧儿端着茶水糕点，进了书房放在榻上的小桌上，姜云歌摆了摆手，影风快速退出了书房，碧儿看着影风一走，三两步跑到姜云歌身前，脸上略微有些不安，“殿下，是不是凡公子回来了？”

　　姜云歌脸上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苦笑:“嗯，她要回来了，明日便会，到达帝都。”

　　碧儿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无比焦虑，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的好公主，好殿下，这次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

　　姜云歌:“我晓得，你放心吧！”

　　碧儿:“主子，那这几日喊宣公子，过来府里，住上些时日，这样一来，凡公子定会知难而退。”

　　“也好，你派人去通知一下宣辰，万不可声张，离我最近院子，收拾出来给宣辰住。”姜云歌表面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撕心裂肺般难受。

　　自己这样折磨秦凡，何尝不是折磨自己，明明心里都是秦凡，却要装出和宣辰相爱的场景，但是自己必须要拿出诚意来，让父皇母后安心，自己必须这样做。

　　碧儿听了之后，又看姜云歌好一会儿，见姜云歌不像撒谎的样子，才高高兴兴的，退出了书房。

　　碧儿刚一走，姜云歌抬手抚上心口，撕心裂肺般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疼的姜云歌直不起腰，眼睛盯着面前，冒着雾气的龙井茶，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秦母凤青玉在通知秦凡回府时，以离阳郡主的名义，给宣和帝递了折子，宣和帝派人回话，表示同意秦凡回帝都。

　　在秦凡回帝都的前一天，宣和帝派了禁军首领领了三队金羽卫，分成三批日夜守着公主府，便是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宣和帝想保护女儿的举动，却让帝都看戏的众人，都来了兴趣，更有不少人花高价，买凡歌二人的最新消息，气的宣和帝派金羽卫，抓了不少整日守在公主府的平民，结果可想而知，这事儿是越闹越大……

　　秦凡回到帝都之后，便陪在了祖母身边，老夫人原本好久，已不曾开口说话，见了秦凡回来，人倒是精神了不少，拉着秦凡的手，声音微弱说着话，“我的孙儿，你怎么才回来，我孙媳妇儿呢？”

　　秦凡看着祖母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祖母，孙儿先赶回来陪你，洛泱随后就到，你别担心，没事的。”

　　老夫人摸着秦凡的脸:“凡儿，你可要好好待泱儿，泱儿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负了人家，不然祖母可是不依的。”

　　秦凡拼命点头:“晓得，晓得，凡儿晓得……”

　　一旁的几个丫头，更是泣不成声，便是秦母在一旁，也是泪流不止……

　　老夫人眼神空洞的，看着秦凡身后的屏风处:“凡儿，你祖父来接祖母了，祖母该走了，你要好好孝敬你母亲，不许顽皮，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祖母知道会伤心的。”老夫人慈祥的看着秦凡，眼前这点血脉，便是自己临终前，最后的牵挂，不一会儿，老夫人终是闭了眼……

　　秦凡抱着祖母的手:“祖母，你不要睡，好不好？凡儿听话，不顽皮，凡儿求你了，你起来啊，不要睡，不要睡，凡儿才刚回来，你再和凡儿说说话，好不好？不要睡，求你了……”

　　秦凡哭的悲痛欲绝，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滴落在锦被上，秦凡长这么大，祖母给了自己无尽的疼爱宠爱，但凡自己喜欢的，祖母记得比谁都清楚，哪怕是自己受了一丁点伤害，祖母总是会哄着自己，秦凡感觉心里有个地方，在不断的坍塌，有人将祖母，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秦凡一转头冲着屏风处怒吼道:“祖父，不要带走祖母好不好？凡儿求您了”说完便朝着屏风处跪了下去，扑通一声，声音大的吓人，使劲朝屏风方向磕着头，一下便将额头血都瞌出来了，血一下子顺额头到眼角，混着眼泪流了下去……

　　秦母见了秦凡魔怔了，快步走过去抱着秦凡脑袋，秦凡依旧没有察觉的磕着头，秦母和几个丫头，根本拉不住秦凡。

　　秦母冲着门外大喊:“虎子，快点进来，快把凡儿拍晕，快啊……”

　　铁虎一个健步冲了进来，抬手将秦凡敲晕了过去，一把抱起秦凡送回了房，又叫了府医过来上药包扎了，九儿一直陪在一旁，守着秦凡。

　　回都当日老夫人便离世，谁也没有想到，九儿看着秦凡额头血污，忍不住心疼，九儿也知道老夫人的离世，对秦凡必定打击太大。

　　九儿突然有些怀念年少时，和秦凡无忧无虑的生活，果然长大了，秦凡再也不像儿时那般开心了。

　　九儿回想起，以前在秦州的日子，每年老夫人都会到秦州看秦凡，那些时日也是秦凡最老实乖巧的日子，老夫人会教导秦凡很多东西，很是疼爱秦凡，每次来秦州，沿途好吃好玩的，都会给秦凡买过来，那种疼爱孙儿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那真是要星星就给星星，要啥买啥，老夫人是真的很慈爱。

　　秦凡回帝都当天，老夫人离阳郡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