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你就夸夸我》鸢蓝

139、第 139 章

　　杨梅梅珍重地把四叶草夹在最喜欢的故事书里，打算感谢一下江田田。她左看右看，最后瞅到了柜子顶的零食，袋子里的零食都是小孩子最喜欢吃的种类，杨梅梅决定用零食感谢好朋友。
　　“婆——婆——”杨梅梅趴在房间的前窗户上大喊，结果居然没见杨奶奶回答。杨梅梅就猜测，“婆婆出去了。不过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够到。”杨梅梅笑得狡黠。
　　她和江田田一起把椅子搬上餐桌，再在椅子上放一个小方凳，先爬上桌子，再爬上椅子，然后抓着柜子上沿踩小方凳，就可以把零食袋子拉下来了。
　　杨梅梅可大方地打开大塑料袋，推给好朋友挑选，“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她还给人家推荐，“这个果丹皮好吃，这个话梅也好吃，这个虾条真的有虾的味道，超好吃的，锅巴吃麻辣味的……”

　　杨奶奶被小羊奶奶拉去家里取了一碗大樱桃，在前院洗了半碗，端到房间给杨梅梅和同学吃。一掀门帘，就先直面了孙女送的惊吓。都不用审问，杨奶奶一看地上的零食袋子，再一看桌子上叠放的椅子，就知道杨梅梅干了啥。
　　想着有同学在，要给她留点面子，杨奶奶只温声批评了一下：“梅梅，下次要吃零食叫婆婆取，不能自己爬上去，太危险了！”
　　杨梅梅：“我叫婆婆了，可是刚才婆婆不在。”
　　“婆婆刚才出去了，你下回等一等，我就回来了。”
　　“好！”
　　杨奶奶招呼她们吃樱桃，打定主意零食以后要锁进柜子里去，再不放柜子顶了，免得杨梅梅爬那么高。真是吓死人了！

　　杨奶奶出去了，小朋友们就玩得自在多了。江田田用舌头把糖果顶到一边，脸颊鼓鼓的，这样她就方便说话了。
　　“你的文具盒呢，我教你弹琴。”
　　小女孩把几根橡皮筋绷在文具盒盖子上，再用铅笔或橡皮在不同的位置撑起来，然后用手指拨动橡皮筋，橡皮筋就会发出高低不同的调子。有时皮筋弹到了铁文具盒的盖子上，就会出现完全不同的音色。
　　“我试试，我试试！”杨梅梅也伸手拨动橡皮筋，“真好玩！”
　　“好听吧？”
　　“嗯嗯。”

　　两人正玩得开心，蒋文文过来了，隔着窗户喊：“梅梅！”
　　她也没种痘，所以不能进来。不过，隔着窗户也不影响好朋友之间的交流热情。蒋文文每天放学都会过来，告诉杨梅梅学校今天发生的事，谁被罚站了，谁被表扬了，谁和谁吵架了。所以，虽然杨梅梅一周没去上学，但是学校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蒋文文今天又带来了新消息。
　　“今天有两个人到学校，老师带他们进来的，有一个人在教室转了一圈，指了几个同学出去。他没指我，我们就继续在教室自习。后来听他们说，那个人让他们跟在一辆车后面跑步，还让他们跳远。”
　　“咦？这是要做什么呀？”杨梅梅没见过这种事，不明白。
　　“不知道呢。放学的时候听说三年级到六年级都有人去。”蒋文文回答得也很光棍。学校里每天有好多新鲜事，蒋文文又说起了别的，“今天自习课，咱们班好多人玩尺子大战，被老师留堂了，所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

　　“尺子大战？”江田田和杨梅梅一起问。杨梅梅想象了一下大家互相扔尺子打人的情景，参考他们班之前的纸团大战和橡皮大战。
　　江田田拿着杨梅梅的尺子比划着要从半空扔出去，“这也太危险了，难怪李老师会生气。”
　　蒋文文摆手，纠正：“不是这么扔的，是这样子的。”她说着从文具盒取出自己的尺子和橡皮，把尺子压在窗台上，大半悬空，把橡皮放在悬空的一端顶头的位置，然后左手压着尺子里面的一端，右手往下压尺子悬空的一端，猛然放手，利用尺子的弹力把橡皮发射出去。她还分享经验，“用橡皮最好弹，纸球球总是掉，但是可以弹很远。”
　　江田田发现了漏洞，指着蒋文文，说：“你也玩了？那你怎么没被老师留堂。”
　　蒋文文满脸庆幸，“我本来正在玩，可是突然想起来要在学校把作业做完，回来要给梅梅讲课，我就拿出作业开始写，我刚写了一行字，老师就来了。”

　　江田田学着蒋文文的样子弹尺子，虽然没有东西被弹走，但尺子抖动的时候也会发出声音，随着抖动幅度越小，声音就越小，她突然快速地连续压下尺子，让它持续震动，“嘿，你看，这个像不像音乐？”
　　“好像啊！”蒋文文眼睛一亮，也跟着玩，尺子发出“嗡嗡”的声音。
　　杨梅梅弹拨起文具盒上的橡皮筋，也加入进来。
　　夕阳投射下橘红色的光，三个小女孩在这橘红色的光晕中，摇头晃脑，投入地合奏着不成曲调的音乐，和着她们清脆的笑声，留在这四月的黄昏中。

　　杨梅梅身上的水痘彻底消下去时已经五月初了，杨奶奶终于发话她过完周末就可以去上学了。
　　“这两天可以出去，但要戴纱巾，不能见风，再养两天。”
　　“我要粉色的纱巾，不要这个大红色的。”
　　杨奶奶给她换了粉色的纱巾包头。杨梅梅觉得身上有点痒痒，哼唧着要洗澡。
　　杨奶奶把她的衣服揭开看身上的痘印还有一点点，就同她商量：“等会用热毛巾给你擦一擦，再忍两天，礼拜天下午带你去浴池洗，好不好？”
　　“……嗯。”
　　“那你可要忍住，不能用指甲挠啊！”
　　“嗯嗯。”
　　杨奶奶用额头碰一下她的，夸道：“我们梅梅真厉害，这么多天都忍住了，从来不挠。”
　　杨梅梅挺起小胸膛，“我不挠，挠破了变麻子。”
　　“对对，真聪明！”

　　杨梅梅头上蒙着粉红纱巾，出门找小伙伴玩，见了人就要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纱巾吗？”以这句话开头，给人家讲一遍自己出水痘的事，再统一结尾，“我一下都没挠，你看，一个麻子都没有呢。”
　　这个经历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勇敢的，所以一定要给别人显摆显摆，夸耀夸耀。

　　隔壁园长带着老师给幼儿园放学，等着家长来接孩子。大部分的孩子都接走了，还剩下几个路远一点的，园长的丈夫开着面包车就送回去了。
　　园长看着车开走，叫杨梅梅：“梅梅，你今天还想玩滑滑梯吗？”
　　杨梅梅哒哒跑过去，送给园长一颗薄荷糖，“这个糖也很好吃，给你尝尝吖！”
　　园长拆了薄荷糖，糖果一化，就觉得阵阵清凉，心头的烦躁都消了。她笑着问：“梅梅，你怎么有这么多糖啊？”
　　杨梅梅不回答，反而问她：“好吃吧？上次的花生牛奶糖是不是也很好吃？”
　　园长点点头，“都好吃。”
　　杨梅梅满意了，“这个是我给你留的糖，我平时不吃这么多糖的。我们李老师说了，糖吃多了会长虫牙，就是有小虫子吃掉我的牙齿。”说着她呲牙给园长看她雪白整齐的小米牙。

　　*

　　小姑姑换了数码相机，把原先用的胶卷相机拿回家给家里用。家里没人对它感兴趣，倒是杨梅梅最先学会了使用相机。难得抠门的杨梅梅还花钱买了胶卷，整天举着相机给大家拍照。
　　很快的，一卷胶卷就拍完了。里面有小孩子举着紫色桐花吃里面的花蜜；有一群女生跳皮筋、踢毽子；有男孩趴在地上弹弹珠；也有一堆大人端着碗蹲在夕阳中吃晚饭；课间的教室里，有人在翻花绳，有人在撞拐，还有人翻窗户擦玻璃。
　　整个五月，杨梅梅迷上了从小小的镜头里看这个世界，小相册里的照片都放满了。

　　杨梅梅举着相机拍二爷爷写字，被二爷爷招手叫过去，递给她一支毛笔，“来，你给咱们写‘欢度六一’，写得好，这次儿童节就用你的字。”
　　“真的？”杨梅梅想了一下，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舞台上头贴着她写的字，全校师生都看得见，那可是相当荣耀啊，比班里学习园地贴那几张荣耀多了。杨梅梅放下相机，摩拳擦掌要好好写。
　　别看她年龄不大，练字时间却挺长，字已经写得很不错了。二爷爷也是知道她的情况，才放心交给她写的。

　　杨梅梅写完了字，外边蒋文文喊：“梅梅，快点来，李老师让试跳舞的衣服了。”
　　杨梅梅放下笔，捧着相机跑过去。哎，她可太忙了！
　　这次跳舞是扇子舞，粉红色的绸扇子，上衣是桃红色的偏襟中袖，裤子是翠绿的灯笼裤。这么有挑战性的配色，也只有小孩子才穿得起。大家摆了一个圆形，是舞蹈结束时的造型，让李老师帮忙照下来。

　　六一之后不久，就该期末考试，然后就是每年漫长的暑假。
　　暑假里，杨奶奶带着杨梅梅去吃席，是杨奶奶娘家那边的亲戚要结婚，按辈分算，算是杨奶奶的侄孙。没想到新郎官带着新娘子来敬酒时，新娘子也是熟人，正是之前住在杨梅梅家里那姐妹两人里的姐姐，七月时初三毕业，就不再继续上学了，回家相亲接触了一个月，竟然正好嫁给了杨奶奶的亲戚家。
　　“过年带新媳妇来家里，她可认识路，都不用你带了。”大家开着玩笑，说起这件巧合，纷纷说有缘分。

　　女孩上学晚，初中毕业时也不过十七岁，还不够年龄领证，但看起来大家都习以为常。

　　杨梅梅还想不到这些问题，她整日快乐玩耍，按着计划写完作业，再琢磨着凑足人数一起去批发部买十人份的便宜小奶糕吃。

　　暑假的最后一天，蒋文文着急地来找杨梅梅，差点急哭了，“我的日记少了一篇，好奇怪，我明明每天都有写，但是它就是差一篇。”
　　“最后一篇是8月31日，对不对？”
　　“我的是8月30日。但是这个就是我今天刚写的。”
　　“那可能是哪一天的日期写了两次，我们查一查就知道了。”杨梅梅接过蒋文文的日记本一个日期一个日期往前数。

　　“8月1日的前一天是几月几日？”
　　“8月。”蒋文文看了一眼自己的日记本，回答。
　　杨梅梅：“……怎么能是8月呢，8月的第一天就是8月1日，再前一天就是7月的最后一天，应该是7月31日。”
　　“我写了7月31日的，你看！”蒋文文往前又翻了一天的，果然是7月31日。她还振振有词，“我都记得的，一三五七八十腊是大月，都是31天的。”
　　“好吧，7月31日是7月的最后一天，接下来应该是8月的第一天，就是8月1日。你这个8月应该是8月1日，然后后面的8月1日改8月2日。”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