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一百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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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自从身体完全康复后，整个圆明园就成了弘历的天堂，尤其是整修完备的西园，总有弘历看不够，玩不够的地方。可是，孩子大了，到了该念书的时候了，总不能就这么胡闹着。钮祜禄氏很着急，就跟胤禛提了这件事，胤禛很重视，斟酌再三，就把指派了教导弘时的一位师傅，师德很好，谨厚刚诚，可是，弘历却并不领情。
“爷，嗯，”说话的是何春，晚饭后，胤禛、那拉氏、云悠、钮祜禄氏等人都在厅里喝茶，聊天，何春说话的时候，看了看钮祜禄氏，才说道，“阿哥弘历的师傅求见。”
一听这话，钮祜禄氏首先紧张起来，这个时候求见，怕是弘历又惹了什么祸？
胤禛抬头，看看何春，放下了茶杯，说道：“让他进来。”说着，整了整下襟。
师傅进门，于正厅跪拜，给王爷福晋请安。
“起来吧，什么事儿？”胤禛干脆的问道。
“小人，想请辞。”
“什么？”胤禛的面容顿时严肃起来，而此时钮祜禄氏的心也悬了起来。
“小人，”师傅清了清嗓子，说道：“无力教授，请王爷准予请辞。”
“无力教授？”凭着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胤禛知道他所说的“无力”定有所指，“你有话直说！”
师傅沉默着，顿了顿，才好像下定了决心，说道：“小人教授时内，阿哥多不在其间，而且处无定所，小人实在……”
“啪！”胤禛一拍桌子，满屋子的人都心里一惊，尤其是钮祜禄氏，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她并不责怪师傅的告状，弘历的举动终究不会瞒过胤禛，只是，她想先教导好自己的孩子，现在……“带弘历来！”
钮祜禄氏先自两步上前，跪在胤禛面前，说道：“爷，弘历之错，错在我这个当额娘的，您先不要生气，先让我管教……”
“你要能管教，我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胤禛正色说着，“我还没说话，你就想护着，我能放心你管教？来人！”
“爷。”
“先送格格回去。”胤禛一挥手。
“四爷！”钮祜禄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可胤禛也不在说话，钮祜禄氏知道自己并不拥有跟胤禛对峙的资本，含着泪，走出了大厅。
而一旁的那拉氏和云悠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先回去吧，”胤禛对着师傅说道，“我会再叫你回来的。”
师傅抬头看了看胤禛，明白胤禛的意思，再拜了一下，退了出去。
他走后，弘历就被带了进来。
弘历有些睡眼惺忪，看来吃了饭，孩子是本打算休息的，被人叫到了大厅，看见阿玛，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给阿玛请安。给福晋额娘、云姨请安。”
看着此时的弘历，倒是无辜的样子。大家都看着胤禛，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几日跟师傅念书，念的什么？”胤禛问道，却没有让弘历起身。
“嗯，”弘历揉了揉眼睛，“四书，《大学》。”
“嗯，”胤禛点着头，“你给我背第一章，释明明德。”
弘历似乎也看出了阿玛的异常，先看了看那拉氏，又看了看云悠，也没有人能给自己什么答案，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给阿玛背诵：“《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弘历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就真的背不出后面的几个字，弄得那拉氏和云悠也是很着急，却不敢帮忙。
胤禛冷冷的脸看着弘历，一只胳膊支着桌子，整个身子就靠在桌上，“曰，曰什么，《帝典》曰什么？”
弘历咬着下嘴唇，真的感到了一丝的恐惧，但是，这个《帝典》曰什么，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能实话实说，“儿子，真的，想不起来。”说到最后，声音真的越来越小。
胤禛“噌”的站起来，弘历吓得也马上站起来，“嗖”的扑到云悠的身边，拉住了云悠的衣服。这一系列的动作，倒真让云悠吓了一跳。
“谁让你起来的？今天谁也护不了你！”胤禛厉声道。
云悠握着弘历的手，看了看胤禛，知道真的要护着弘历恐怕只能适得其反，况且弘历逃学的事儿也是有所耳闻，不能怪胤禛生气，所以也沉着脸，对弘历说：“弘历！给阿玛跪下，犯了错，就应该认错。”说着，拉着弘历走到胤禛面前，弘历重新跪下去，云悠也跟着弘历跪坐下去，对弘历说道，“克明德是什么意思？就是要不断克制、克服自己心身不符合规矩的行为，比如说，逃学，克服了才能达到‘克明德’；顾諟天之明命，是说为了治国而修身修德，因此不能有一时的懈怠。那《帝典》呢？”
“《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弘历大声的说出来，有些高兴的看着胤禛，好像说，阿玛我背出来了。
胤禛的面容却丝毫没有缓解，他拉起了云悠，对弘历说道：“能背出来，还要知道个中含义，《大学》要你反省，你就给我反省去，《大学》每天一章，抄写100遍，十天后，我再检查！如果……”
“阿玛，儿子不敢了。”弘历没有让胤禛说下去，还偷看了一眼云悠，趁着胤禛转头的功夫，对着云悠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二
畅春园里，康熙坐在椅榻上，闭目养神，在不久前的封赏中，尽管老八胤禩并没有参与最终的审理，但是他依然按照在沈天生和海宁之行中的功劳，给了胤禩二等4000两的赏赐。从一废太子之后，胤禩和他的小集团好像收敛了很多，这次胤禩是真病也好，故意退出也罢，不在第二次废黜中显山露水本身也是自己的意思。不过，现在，一切已成定局之后，康熙又听到了一些言论。有人想再给胤礽一个机会，也有人再次的提起了这个老八，那种厌烦甚至有些抵触的情绪再次笼罩在康熙的心头。这个时候，他不想有任何的决断，不想跟任何人交代，因此也不愿有任何人对自己试探。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够在这两次的事件中学会宽容，学会忍让，学会给他这个父亲一些空间，也给自己留有余地。
在这些孩子们当中，他尤其不希望胤禩再重蹈覆辙，对于沈天生的事，对于海宁的事，康熙想一笔带过，记功不记过，他希望胤禩能够了解他的苦心，于是，他宣了胤禩。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这是胤禩伤寒痊愈后，父子的第二次见面，只是第一次时间过于匆匆。
康熙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用手示意胤禩坐下，自己也支起身子，对胤禩说道：“上次我走之前，也没来得及仔细说说，看来你是恢复的不错。”
“是，承蒙皇阿玛惦记，儿子现在完全没事了。”胤禩低头说着。
“啊，朕听说，前一阵，普家老五跟你们家的……福——”康熙低头思忖。
可是这一句话却让胤禩心头一紧，难不成这件事我没有说，胤禛倒恶人先告状？
“哦，对，福容，是吧？动了手了？”康熙表情很轻松，说的也好像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可越是如此，胤禩的心里却越紧张，他不知道胤禛会对康熙如何描述这件事，康熙现在这样问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嗯，是。”胤禩看了看康熙，试探着往下说着，“当时福容在我府里巡视，猛然间看见普因出现在府里，可能也没说清原委，就动了手了。”
“你是说普因不请自到，不过，押住也就是了，怎么听说两个人还都伤的不轻呢？”
“嗨，这件事我也跟四哥说过，怕就是两人一直以来都想争强好胜，分出个你我，所以手下就没了分寸。四哥还专门给了我赔礼的帖子，给普因降了一级。”胤禩这样说，是实情，同时也把责任推给了胤禛。
“哦？”康熙点点头，“这事儿朕还真不知道。你们兄弟住得近，平常走动多无妨，不过这样的事儿还是不发生的好，免得外人误会。”
“是，儿子谨记皇阿玛的教诲。”胤禩还是没弄清，康熙到底知道多少？
“苏努回到盛京了吗？”康熙又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呃，”苏努是褚英的曾孙，一直担任盛京将军，跟自己关系十分密切。胤禩想起，当年一废太子期间，康熙就因为他和自己的关系大骂苏努是“欲为其祖报仇”，“败坏国事”，现在问起这件事，难道是提醒自己？“皇阿玛，儿子和苏努等人已无过多接触，断不会再发生当年之事，倘若能够换得皇阿玛的信任，儿子情愿长病不起。”
“胡闹！”这“长病不起”四个字着实让康熙恼怒，康熙本就忌讳病症，再加上胤禩将前事挑明，分明对自己的用意不留余地，于是说道，“什么叫情愿‘长病不起’？难道我大清朝还容不得一个贝勒健健康康的活着？还是你根本就想试探朕？”
“皇阿玛，儿子不敢！”胤禩扑通跪倒在地，“儿子的本意并不如此，皇阿玛，您听儿子说……”
“不用说了！”康熙站了起来，“如何自处，你自己掂量，好自为之！”
康熙甩手而去，留下后悔不跌的胤禩，跪坐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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