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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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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离吃完烤肉,打了个饱嗝。
穆霖看着蓝离满足的小脸,有些无言。但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儿,对蓝离有什么不满。
蓝离捂着嘴,偷偷瞧了眼穆霖,见他又闭上了眼睛,便又收回了视线。
石锅里的骨头还要熬上一些时间,蓝离找了两个石碗,洗干净倒入清水,放在烤肉的炭火上。其实也能直接将滚烫的石头放进碗里,这样碗里的水也能开,只是那样会有灰,水的味道不好。看穆霖也不像口非常渴的样子,蓝离就用这种干净些的方法。
蓝离坐在火堆旁,不冷也不饿了,就开始觉得头又痒起来了。
蓝离背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但他暂时还没法处理,只能用石刀将头发割短。
穆霖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发现再次无法理解这个年轻人的行为之后,又疲惫地闭上了眼。
等蓝离收拾完断发,石碗里的水也开了,他将石碗取出来放在一边,等水冷却。他把男人叫醒,扶着他的脑袋给他喂了些水。对方喝完之后,跟他说了句话,蓝离没听懂,猜应该是谢谢。
关于为什么没听懂,蓝离觉得也很合理,听飞狐说这人是部落从外面捡回来的,多半是别的部落的人,地球上一个国家也分地方口音,听不懂也很正常。
见男人还有些精神,蓝离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一边说名字一边指自己,这次的动作简单,男人很快明白了过来,并也向蓝离介绍了自己。
“穆霖。”蓝离用星际通用语喊出穆霖的名字,又念了几遍加深记忆。
之后他们就没什么话了,毕竟对方说的话彼此都听不懂。直到石锅里的汤好了,蓝离又叫醒了穆霖。
其实蓝离这顿晚饭花了不少时间,但虎强三人却还没回来,蓝离觉得他们烤肉吃应该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没回来也是好事,如果回来的话,这锅骨头汤蓝离可能就喝不成了。
芋头蓝离切得小块,已经煮的软烂,他先自己尝了点,觉得味道和在其他世界吃过的芋头没有太大不同后,才喂给穆霖。
没有调料品,只有盐,炖出来的芋头骨头汤,香味一点也不做作,焯水后的骨头没什么腥味,汤和芋头闻起来都很不错。但也因为没有其它香料,去腥不够彻底,只能趁热吃,冷了之后估计就是另一种味了。
芋头口感绵软,融合了骨头的香但并不油腻,一点点咸味一点点甜味,咬下去还有一点粘嘴。这对一日三餐只喝营养液偶而吃点水煮蔬果的穆上将来说,绝对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又一碗骨头汤下肚,穆霖觉得身体的疼痛仿佛都缓解了些,全身都跟着暧和了起来。因为失血的原因,他身体的温度有些低,这里没有药剂,他今天夜里应该很快会发热。以他现在的体质,熬得过去就是生,过不去就死。
在S星域被刺杀时,穆霖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他没死,他还活着,那他接下来当然也要活着。
蓝离没敢给穆霖喂太多,估摸着他吃了半饱,就让他先休息了。
而穆霖刚睡下不久,就有人回来了,回来的是飞狐,虎强和成熊都没回来。飞狐的兽形其实是只灰狐,毛色不漂亮,兽形也不大,因而部落里的女人没有看上他,今晚虎强和成熊都能跟女人睡觉,而他只能回有着一个傻子和一个病人的石洞。然而他在洞外闻见里头的食物香味后,那点不高兴就变成了疑惑,以及馋。他又饿了。
兽人们的力量强大,但兽型越大的,食量需求也大,像虎、熊这一类的兽人们,每顿吃掉三十斤肉不是问题,以前他们在王宫时,每天勉强能吃饱,出来后,就再也没吃饱过了。
飞狐虽然食量没有另外两人大,但也不小,因而,一闻到有吃的,他立刻撇去了部落里的女人们和虎强他们好不和自己好的不愉快,眯起一双细眼进了洞里。
飞狐放轻了脚步声,他刚想了一圈,觉得可能有人跑进他们洞里偷吃。居然敢偷他们的肉!飞狐决定给对方一点教训。
蓝离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但他只以为是风声,反倒是睡着后的穆霖此刻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望着洞口方向。
“嗷嗷!”飞狐变成兽形纵身跳进洞内,摆出凶狠的表情和进攻姿势。
“!!!”突然蹿出一只灰毛狐狸,蓝离手的肉骨头被吓得掉在地上。
躺着的穆霖也攥紧了手,他体质下跌,但精神力还在,虽然用精神力作为攻击手段,他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精神力崩溃的危险,但蓝离是救他的人,他保护他也是应当的。
不过进来的狐没有给穆霖表现机会。在看见洞里只有头发像是被狗啃了的蓝离以及躺在床上的穆霖后,飞狐很快收起了架式。他十分自然且没有给洞内另外两人反应的机会,就直接从兽形又变回了人形,没穿衣服的人形。他甚至还背朝蓝离两人弯下腰去捡掉的看起来跟竹筐一样的衣服。
蓝离&穆霖:“……”
我瞎了,眼睛好疼。
蓝离心中简直咆哮:兄弟你他妈能不能给人一点准备啊?劳资还是个没开.苞的小基佬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看你的光腚和菊花还有xx和xx?为什么你还给强行给我未来老攻看!!你们原始人能不能讲究点!!!
飞狐显然一点也不讲究,他套上衣服,边手掏X挠痒,边嫌弃地看了眼把骨头掉在地上后就一脸痴呆的蓝离,接着又探究地朝穆霖看去。
他们的王是不可能会生火煮肉的,而这洞里唯一还能喘气的就只有这个捡来的男人了。
穆霖额上青筋都在一鼓一鼓地跳,确定这个觉醒人没有了攻击性,闭上突然受刺激的眼睛继续休息。
见他这样,飞狐就更肯定了,也很意外,这人都伤成这样了,多半不是他自己动手煮的肉,这儿也没有别人,应该是让他们的傻子王帮忙的,这小傻子居然会听这个男人的话?难不成还真听懂他们说这是给他捡来的伴侣了?
飞狐看蓝离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小学生都看不懂的猥琐。
蓝离被看得打了个寒颤,趁着飞狐思想放在黄色上,迅速夹起石锅里的骨头啃了起来。骨头上肉虽少,但吃起来却很香。
飞狐被这香气勾回了神,对着蓝离骂骂咧咧了两句,就将整个石锅都端走了,抱到石洞另一边一个人吃独食。本来虎强给王拿了点肉和骨头,就是等他们回来之后晚上煮着吃的,这会儿那两个没回来,这顿就是他的。
这傻子就这点好,吃的少,给他喝两碗汤就够了,饿不死。要是傻还能吃,说不定他们早在半路就将他扔了。
飞狐抓起汤里的骨头就上手啃,吃到肉的一瞬间,一双眯眯眼都比平时大了一倍。他迅速解决完手上这块骨头,又捧着石锅喝了口汤,眯眯眼顿时开到了三倍!
怎么这么好吃?怎么这么好喝?!
蓝离都替他眼皮疼,这得多绷?还有,这人吃饭直接上手抓手都不洗,没看错的话,那只手刚刚还掏过鸟?噫~他就不觉得脏吗?
飞狐不觉得脏,尝到味道之后,甚至顾不得烫,他手抓骨头和喝汤的速度就更快了。实在是太好吃了,不苦不涩也不腥,汤喝起来还特别滑!
蓝离被这大兄弟的速度给震惊到了。但想想部落里的人怎么烤的肉,怎么炖的汤,好像又合理了。
坐在火堆旁,蓝离打了个哈欠。趁着飞狐还在吃,他从洞里找了两张相对于其它要干净些的兽皮,一张垫在地上,一张盖在身上。
估计是飞狐喝汤的声响有点催眠,蓝离很快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蓝离醒了。洞里很黑,只有未熄灭的炭火发出一点光。这里的人还没有制作火把,洞里蓝离之前光顾着准备吃的了,也没有备,以至于听见穆霖的声音时,他摸了半天才摸出洞外点燃火把进来。
穆霖在发烧。蓝离有些担心,穆霖的伤很严重,现在又发起烧了,他有点害怕真像飞狐之前说的,活不了两天。
穆霖的手脚冰凉,身上却很烫,还在出虚汗。蓝离重新点燃火堆,让洞里温暖起来,又烧了些水,割下一块兽皮当帕子给穆霖擦汗,汗如果流到伤口里就更麻烦了。等水开了放凉后,蓝离又给他喂了些水,做完这些,蓝离就只能静坐在石床边守着他。
这里没有退烧药,没有酒精,蓝离也没办法做别的什么,只能祈祷这里的人恢复力强,希望穆霖能撑过去。
期间飞狐也醒了,毕竟蓝离弄出来的动静,他就是睡得再死也能感觉到。再看见他们的傻子王自己生了火,给那个受伤的男人又是喂水又是擦脸的,飞狐的神色竟然非常害怕,缩在干草上,没和蓝离说一句话。
蓝离虽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像傻子了,但现在最要紧的是穆霖,他也就没有管飞狐。
一夜过去了。蓝离睡在石床边上,双手还握着穆霖的手,下半夜穆霖只烫不出汗了后,手脚还是很凉,蓝离就将炭火弄到了床边,自己一直在帮穆霖暖手,他身上盖的那张兽皮也包在了穆霖的脚上,裹得很严。
穆霖醒来看见的就是灰扑扑的石洞顶,他动了动手,发现了握着他手的蓝离。昨晚的事他并不是没有半点记忆,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整晚都在照顾自己。
这样被尽心尽力照顾的体验,穆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帝国有最好的医疗设备,最强的药剂师,即便是断手断脚,也能在一夜治好,何况是这种外伤,只要一瓶愈合剂,不出三个小时就能愈合。
上一次被人守着整夜照顾,还是小时候。
冰封的湖面骤然吹过一阵暖风。穆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眼中有难得的柔和,然后就看见蓝离将口水流到了自己的手上。
穆霖:“……”算了,还是看这个年轻人想要什么回报吧。
穆霖将视线从蓝离睡得死沉的脸上挪开,现在天光大亮,洞里看起来跟晚上有些不一样,说得具体点就是,更贫瘠了。所有的东西都很陈旧,而且脏。在这样的环境下,蓝离那张脸那双手竟是穆霖看见的最干净的。
估计是穆霖几次都盯着蓝离,又或许是睡姿不对,蓝离没过一会儿还是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他就松开了穆霖的手,一手手背擦了擦嘴角,一手挠了挠发痒的头发,表情有些傻气,但因那一张带着稚气的娃娃脸与左眼尾一点红痣,又添了三分可爱,又有些天然撩——那对一切都毫无防备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好下手。
花了几秒钟时间,蓝离清醒了过来。他见穆霖也醒了,就连忙问穆霖感觉怎么样了。
穆霖虽然依旧听不懂也看不懂,但差不多能猜到他说了些什么,他也跟蓝离说自己好了很多,并且感激他昨晚的照顾。
虽然穆霖没有加上手势动作,但蓝离从他的神情上也能看明白,大概明白对方说的话后,他嘿嘿笑了两声,亮出台词:“那什么,救命之恩,怎么着也该以身相许啊,你说是不?系统和这儿的人都说你是我伴侣,你觉得咋样?”
穆霖张了张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明白。
伴侣这个话题,注定在他们语言不通之前得不出结论了。蓝离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也就是过个嘴瘾,他可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救人是应该的,哪怕对方不跟他恋爱也没关系。
蓝离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床边站起来。天已经亮了,从光线强弱有点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时间,飞狐也不在洞穴里了。
床边的炭还有一点余温,蓝离拿了些易燃的干草引燃,添柴烧水。
而就在此时,洞外有了动静。有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听起来像是很多人。
蓝离的反射弧这才反射回来。昨晚飞狐是看见他怎么烧水怎么照顾穆霖的,那哪里像是一个傻子能做的事?再结合飞狐昨晚害怕的表情,蓝离用脚想也知道他肯定一大早就去通知别人了。
蓝离有点慌了。知识匮乏的原始时代,他这种原本傻却突然不傻的,该怎么解释?
被石头撞了一下脑袋就突然好了?因为神的怜悯?还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还不会说这里的话,用什么解释!!心电感应和眼神交流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蓝离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会吧,穿书时没被人架火上做烧烤,他回到自己的初始世界却可能会?
怎么办怎么办?他才得到伴侣一天不到就要挂了吗?那他岂不是到死都是个朵小雏菊?
蓝离心中顿时涌起无限凄凉。这也太他妈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