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书店》江小辞

24、凶手？

　　社安处分别审问了苏宜和刘丽，询问一些与冯雪李慧相关的问题，又问她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之类的。

　　刘丽硬着头皮说没有。

　　苏宜细声细气的也说没有。

　　两个人眼神却不都是那么回事，莫向平对她们恨铁不成钢。

　　凶手都杀了两个人了，还不把怀疑对象供出来，难道要等死了以后把秘密带进骨灰盒里？

　　陈复新建议可以言辞犀利一些来审问，莫向平为难，她们不是嫌疑人，按照规定，社安处对待受害者态度必须友好。

　　这个规定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受害者，可是态度友好真没办法问出有用的话来，劝了又劝，结果这两人愣是什么内情都没说。

　　莫向平无奈之下，分派了人手暗中保护这两个人的安全，

　　安小北则带着顾酒一起，苦哈哈的跟踪苏宜。

　　有了程邹和周若琳两人的前车之鉴，安小北非常谨慎，一次都没被社安处的人发现。

　　某些人平时没事的时候看着没个正形，懒懒散散的光玩游戏，像个不学无术的少年，认真起来却相当靠谱，绝不出错。

　　苏宜和刘丽都是家里条件好的，虽然在学校里住，平时白天有事没事就溜出去玩，逛街吃饭看电影，滋润的不得了。

　　市三中就指着这部分学生赚钱，也不加以干涉，社安处负责暗中保护她们的警察都跟莫向平抱怨了好多次。

　　这办学态度实在不负责任。

　　莫向平也只能摊手表示这个不归我管，想管也管不着。

　　跟了几天之后，凶手没出来，苏宜和刘丽先闹了起来。

　　两个人刚从商场出来，提着刚买的大包小包，在大街上走着，起先是在小声说话，紧接着没多久就争执起来。

　　警察为了不被她们发现，所处距离有些远，安小北为了不被警察发现，就更远了，一点都听不到在说什么。

　　隔了一个路口，各种汽车跑过喇叭鸣笛声不断，安小北掏掏耳朵，“阿西，都说了些什么，一句听不清楚，这些警察就不能走近点吗？”

　　顾酒：“你听不见？”

　　安小北一副这还问的表情：“这么远，能听见有鬼了！”

　　顾酒：“你不就是鬼吗？”

　　安小北咬着牙：“小孩儿，你找事吗？”

　　顾酒没理他，转头看向马路对面的两个人，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李慧根本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有危险！”

　　转换语调细细柔柔的说：“李慧又不是我杀的，有人想要杀她跟我也没有关系呀。”

　　安小北眼睛亮了起来，他能听见！

　　顾酒继续，压低声音学的有模有样：“每次都装无辜有意思吗？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跟社安处说实话，难道就等死吗？”

　　“你和李慧为什么总是在怪我？为什么我做什么事情你们都要针对我，都要说是我的错，是我无理取闹，还说我装无辜，你想说你就去跟社安处说呀，我又没拦着你，你去呀。”

　　“李慧死了！你这么平静，李慧不会是你杀的吧！而且她死那天白天还和你吵过架！是不是你！”

　　“她莫名其妙突然推我，我和她争辩几句有错吗？明明就是她推的我，你还帮着她说谎，我没怪你你还要反过来指责我？谁知道她怎么死的。”

　　“她就是没推你！”

　　“她都死了，你还这么跪舔有意义吗？”

　　“你说谁跪舔！”

　　刘丽和李慧家里都是一样的有钱，只是关系好，李慧性子刁蛮了些，可是她们关系还算不错，大多时候能玩得到一起。

　　再加上那天她看的清清楚楚，说的是实话，苏宜就是自己摔的，跟李慧没有半点关系，可是苏宜不相信，一张嘴叭叭叭叭个没完，还一副我无辜我可怜全天下都欺负我都欠我的模样。

　　连跪舔这种词都吐出来了，刘丽恼怒，把手里的大包小包的袋子朝苏宜扔过去，劈头盖脸不留情面。

　　苏宜尖叫一声，刘丽气的半死，转身就走，一转身撞到一个老奶奶，老奶奶被撞一下踉跄着摔倒在地。

　　“瞎吗！走路不长眼睛啊！没看见有人吗！”

　　刘丽正在气头上，斜了一眼地上的老人，径直走过去。

　　刘丽走后，苏宜拨开一堆袋子，她的腿还没好利索，刚刚陪刘丽逛街的时候就一直疼着。

　　一瘸一拐的过去扶起了老奶奶，“奶奶您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老奶奶动作迟缓，摇摇头说，“没事。”

　　老人家慢吞吞的走开了，苏宜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朝着刘丽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打了个出租车离开了。

　　安小北继续跟踪苏宜，注意力却放到了顾酒身上。

　　安小北：“你耳朵为什么这么好使？”

　　顾酒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说：“嗯。”

　　“？？？”

　　嗯是个什么意思？

　　安小北又要说话，顾酒抢先：“红灯。”

　　安小北经提醒差点就要去踩刹车，结果一看分明是绿灯！

　　气的跟小孩理论：“你为什么骗我！”

　　顾酒无辜的眨眨眼睛：“好好开车。”

　　安小北：“我就不该给你讲交通规则！”

　　顾酒：“红灯！”

　　是真的，但安小北不信：“你少来！”

　　顾酒：“停车。”

　　令安小北没想到的是，他没踩刹车，车居然真的停了。

　　顾酒无语的说：“你下次还是别开车了，对别人生命的不负责任。”

　　“有道理。”

　　安小北没反驳，靠路边把车停稳，集中精力跟顾酒说话：“不想说点什么吗？”

　　顾酒：“苏宜没影了。”

　　追苏宜不差这点时间，安小北不受干扰：“我刚刚没踩刹车，车停了，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顾酒迷茫：“车该修了？”

　　“跟我装傻是吧？”

　　安小北呵呵一笑。

　　行，你给我等着。

　　他敢打赌，这绝对不是什么小孩儿！顾酒要真是小孩，他就跟他姓！

　　………………

　　周末晚上，刘丽爸妈还在公司加班，让司机把刘丽送到了家，楼下的路灯坏掉了，连着三个，两个灭了，中间一个忽闪忽闪。

　　绿化带里低矮的树丛生长的旺盛又茂密，风一吹过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配合着忽明忽灭的灯光，让人容易联想到一些渗人的事情。

　　刘丽加快几步走上院前的台阶。

　　从台阶旁边树丛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身形矫健，眨眼间就抓住刘丽，掩住口鼻，将她拖到灯光照不到的树丛之中。

　　社安处暗中保护刘丽的警察反应迅速，顿时一拥而上，把人围了起来，一番搏斗之后救下刘丽，将黑影控制住。

　　“别动！”

　　小王给嫌疑人戴上手铐，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

　　他不可置信的说：

　　“是你？你不是前几天来社安处认领冯雪尸体的家属吗？冯雪的哥哥，怎么是你？”

　　其他人也很想不通，电话通知了莫向平，半是兴奋半是不解的汇报情况。

　　“啊？？？什么？你们搞错了吧？”

　　莫向平下巴都快砸脚背上了，受害者家属怎么可能是凶手？

　　“是真的头儿，没别人了，手上拿着有异味的帕子，刀还在裤腰里别着。我们几个差点没制住他。小王胳膊还被划了一刀，多亏了小王，要不是小王，八成就让他跑了，肯定是他！”

　　莫向平勉强合上下巴，“知道了，先把人带回来，审过再说。还有刘丽，一块带回来。”

　　挂了这边的电话，莫向平又打给暗中保护苏宜的几个人，“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一切正常头儿，我们跟着呢，她现在在路上，正准备回学校，马上就到了。”

　　莫向平：“昂行了，不用跟了，回来吧，另一边的把嫌疑人抓住了。”

　　“啊？这就抓住了？好嘞头儿，马上回。”

　　小张挂了电话，招呼几个兄弟，“走了走了，那边有进展了，我们可以撤了。”

　　安小北蹲在街对面，“他们凑一起说什么呢？怎么就走了？”

　　顾酒：“听不见。”

　　安小北：“又装，没完了是吧？”

　　顾酒懒得跟他斗智斗勇：“另一边有进展了，他们撤了。”

　　“是刘丽那边？！那我们还跟踪苏宜做什么，走，去社安处看看。”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顾酒抓住他的裤脚，“等等，再等等。”

　　安小北一把抱起顾酒，边走边仔细解释说：“任务是抓住冯雪，琳姐他们抓冯雪的时候，冯雪一直在念叨杀她的人，说明她对凶手怨念很深。”

　　“上次凶手杀李慧的时候她赶去垃圾场也说明了这一点，我们只要守着凶手就早晚能抓住冯雪。”

　　“苏宜和刘丽都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来跟踪苏宜是为了等凶手出现，现在刘丽那边凶手已经出现了，我们不用再跟踪苏宜了。”

　　“你，懂了？”

　　顾酒隐隐有些不安，欲言又止。

　　安小北：“还不懂？就是……”

　　顾酒可不想再听他絮叨一边，立刻道：“懂了懂了，说的可清楚了。”

　　………………

　　苏宜正准备返校。

　　学校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小门，市三中明着规定不允许学生私自离校，实际上多少学生从小门溜出去都没人管，可以从这里进出已经成了学校里师生私下的共识。

　　苏宜轻车熟路的扒开围墙外的一些杂草，显露出年久失修的，一个长了铁锈的小门。

　　正要进去，被人从身后一棒子抡下，敲晕在地。

　　一只枯槁的手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拖着离开。

　　草地上一阵窸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