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替身我不当了》梁丘

7、第 7 章

　　007

　　晏氏大厦，顶楼办公室。

　　一位年轻女秘书推开门，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陆先生，您的茶。”她将茶放在会客区的小茶几上，然后款步离开。

　　而陆森此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拿起茶杯喝了两口。

　　另一边，晏秦正低头认真翻着文件，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很闲？”相比自己办公桌上一沓等着他看的文件，陆森悠闲得有点碍眼。

　　陆森晃悠几下翘起的脚尖，又喝了一口茶后回答：“还行。”

　　晏秦冷飕飕的视线瞟他一眼：“有事？”

　　陆森接收到眼神，呲开嘴笑了笑。
　　“今天欢欢和你旗下的影视公司开宣发会，你怎么不去给欢欢撑场子？”他问。

　　晏秦淡然地在文件下签下名字，才说：“子杰不是去了？”

　　“依你和欢欢的关系，而且她又是和你们公司签约，你去的话肯定效果更好。”陆森说道。
　　何子杰是何家太子爷，面子的确足够，可与晏秦一比就不够看了。

　　“有话直说。”晏秦头也没抬，完全没有要探究他话中之意的想法。

　　陆森这才敛笑，脸上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你和欢欢，以及纪欢的事，是怎么想的？”

　　晏秦一顿，抬眼：“什么意思？”

　　“你和欢欢以前可是谈过恋爱的，不怕纪欢有意见？”

　　“她是我未婚妻，会有什么意见？”晏秦反问，神情始终保持平淡。

　　这话说得跟某些流转花丛的男人并无二样，家里一个，家外一二五六个，还认为家里那位不会扯破脸皮。

　　陆森一噎，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记起上次晏秦还说没想过与纪欢结婚的事，劝道：“纪欢无父无母的，可性格不差，人漂亮身材还好，她其实挺好的。”晏秦不该这么对她。

　　晏秦却听得眉心蹙起，冰冷的眼刀刮过去，冷声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注纪欢了？朋友妻……”

　　朋友妻不可欺。陆森立即举手作投降状：“当然。”

　　连他说句纪欢身材好都要被警告，他陆森服气，算他多虑了。

　　陆森转换话题：“最近天气不错，我新买的游艇也到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出海玩玩？”

　　“没空。”

　　“别呀，我和子杰、欢欢他们都说好了，就差你了。再说你停在HK的游艇再不开，怕是引擎都要生锈了吧？”

　　晏秦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耳边“叮”的一声信息通知声响起，他放在桌面的手机亮屏。

　　他没理会陆森，放下手上签字笔，拿起手机。

　　是纪欢发来的信息。
　　【奉旨喝茶，已报销。】

　　这条信息外，她还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杯拉花拿铁以及一份被吃过的小蛋糕，可看出她正在喝下午茶。

　　这是今早晨他与她说过的话。
　　晏秦剑眉微挑。

　　陆森见他表情都变了，不禁好奇地问：“谁呀？”

　　晏秦瞥他一眼，不吝啬告诉他：“纪欢。”

　　陆森便顺口提议：“你叫上纪欢一起出海嘛，她好像都没跟我们出去玩过。”

　　纪欢的确没有跟他出去玩过。

　　晏秦顿了顿，略微沉吟后说道：“出海的事你定好时间，我让人调整行程。我带纪欢一起去。”

　　听罢，陆森啧啧两声。
　　变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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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咖啡厅里，在确认纪欢真的有钱投资后，陶喻最后带着一脸讶异以及隐隐的尴尬离开了，只剩下纪欢与红姐没走。

　　纪欢又拿起手机看了眼。
　　已过去10分钟，仍旧没有回复。

　　她笑了笑，将手机塞进包包里，不再看它。

　　红姐是至始至终看着她拍照发信息。

　　纪欢拿起小匙，将最后一口慕斯蛋糕吃进嘴里。蛋糕入口即化，甜蜜细腻，美味得让人心情变好。

　　“你和你的未婚夫……”红姐顿了下，找出合适的词语：“感情怎么样？”

　　刚才纪欢说她要出资拿女一号角色，尤其是红姐告知投资额约需两三千万，纪欢仍旧一眼不眨地说没问题时，红姐与陶喻同样感到惊讶。要不是因为陶喻还在场，红姐就直接问出来了。

　　红姐知道纪欢真实家境，当年她是为了外公治病进的圈，所以不可能两年不见就迅速发家致富，她唯一能想到的是纪欢的那位未婚夫。

　　纪欢托着腮，眉眼弯弯的，似乎在回味蛋糕的香甜。

　　听到红姐的问题，她把无人回复的手机又拿出，耸了耸肩，告诉她：“相亲认识的。”

　　感情这事，没什么可说的。

　　相亲认识的没有感情基础，红姐一点即通，眼底闪过一抹怜惜。

　　“你那时还年轻，怎么就相亲了？”纪欢刚大学毕业就进圈拍戏，那时不过才22岁。

　　纪欢忽然回忆起她与晏秦第一次见面便相亲的情景。

　　那天两人相约在餐厅，局促的她没说几句话，任由晏秦给自己安排餐点以及回答他的问题。然而不到半个小时，晏秦却有事提前离场。那场相亲，纪欢什么都没了解到，只知道他是一个强势的、喜欢掌控全场的人。本以为不会有下文，她回去后却从晏爷爷口中得知对方对自己很满意。之后，他忙碌工作，她忙着照料外公及拍戏，见面不到几次的他们却因外公病情恶化而订婚。

　　现在回想起，一切似乎过于突兀，只是她没有察觉。

　　红姐不赞成地摇摇头：“你太着急了，怎么能相亲一个就订婚了呢？”

　　就算相亲，也应该多看几个，有了比较才好。

　　纪欢明眸眨了眨，似真似假地玩笑道：“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吧？”

　　好看的人总是容易引起人心动。

　　红姐还是认为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90%迟早会出问题，就如纪欢现在这样。当女方心情美美地想与对象分享生活趣事，对方却一个字都懒得敷衍，这样的感情还值得继续吗？

　　好一会儿，红姐略显踌躇又问：“你们会，会分吗？”

　　感情一般甚至可能不好；两年前因订婚而退圈，两年后的今天却打算复出，是已经有分手的打算了吗？

　　纪欢漂亮的杏眼转向她，未见迟疑，只是不咸不淡地答道：“或许吧。”

　　红姐心里轻叹一声。
　　有些人总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理性得让人赞叹，却也令人心疼。

　　下午茶过后，纪欢跟着红姐去了工作室认认门，并讨论了她近期要上演艺课以及饮食注意等不少问题，连晚餐都是在工作室里吃外卖应付的。

　　黑夜降临，她们刚想各回各家时，又接到陶喻电话邀请她们过去玩，拒绝不了便就去了。

　　陶喻说的地址在一个会所里，位于市区一栋商业大楼里的顶上几层，私密性好。地面停车场上停着不少豪车，能看出来这个会所颇受有钱人欢迎。

　　包间里都是陶喻的朋友，全是女性，当中不乏经常在电视上露脸的熟面孔。

　　陶喻执意让纪欢过来玩，是有心帮她扩充圈内人脉。

　　红姐笑看了嘴硬心软的陶喻一眼，拉着纪欢进去包间坐下。

　　互相介绍过后，红姐与人去唱歌，纪欢与陶喻闲聊几句。

　　陶喻目光看向她手腕上的那块手表，状似无意地问纪欢：“你这手表是哪个牌子的？”

　　纪欢低头摸上那只表带已经有些磨损的手表，眼底闪过一抹怀念：“这是我外公送我的普通手表，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

　　家人送的手表，重在纪念价值。

　　陶喻扬眉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她端起杯子：“以后合作愉快。”

　　纪欢与她轻碰杯，也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陶喻一杯红酒入喉，放下酒杯就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姐妹们想不想找些人过来陪我们？”

　　“想！”她的话很快得到回应。

　　纪欢在红姐解释下才明白过来她们是想找男陪玩。
　　而她们俩，一个有老公，一个有未婚夫。

　　俩人面面相觑，在‘糖衣炮弹’没来前，赶紧借口出门透气去了。

　　高端会所的效率果然快，纪欢与红姐刚出包厢门，就迎面见到陶喻她们叫的男陪玩。一行人擦肩而过。

　　出了露台外坐下，红姐才感叹道：“其中有个男的还挺帅的，比圈里很多男明星长得都好。”

　　纪欢哂笑一声，说了句：“还行。”
　　她见过长得更好，比如晏秦。

　　与他相亲那天，人生初见，剑眉星目让人移不开眼，顷刻沉沦。

　　“嗡嗡……”手机在振动。
　　看到来电显示「晏秦」二字，纪欢一愣。
　　他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她摁下绿色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晏秦的声音，而是陆森的。

　　“纪欢，我是陆森，我们在庆祝欢欢回国，你要一起来参加party吗？”

　　庆祝许意欢回国的party？
　　难得，难得他们会邀请她。纪欢心想。

　　陆森继续道：“我们就在楼上，你抬头。”

　　纪欢下意识抬头看上去，与晏秦的眼神相撞。

　　他似乎在抽烟，烟头的火光亮红亮红的，距离不远，可夜色让人看不清表情。

　　楼上露台，相隔几米，一上一下相望。

　　如卞之琳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陆森拿着手机，在纪欢看上来后朝她挥了挥手。

　　原来是正巧遇上，难怪会找她。
　　纪欢垂眸，一瞬后又望回去。

　　“不了。”纪欢轻声说道。

　　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参加未婚夫为前女友举办的party，包括她。

　　两周年纪念日那天，有人听到他们的私下聊天，而她恰巧听到了八卦。

　　许意欢是他的前女友。
　　狠狠给了那天满心欢喜的她一记闷棍。

　　“我有朋友在，不方便走开。”纪欢依旧仰着头，唇角绽开笑。
　　不多说，她随即挂了电话。

　　坐她对面的红姐也收回目光，问纪欢：“那些是你未婚夫那边的朋友？”

　　露台的灯光并不通明，楼上几人背光而立，红姐没能看清那些人的脸。

　　纪欢将手机塞回包里，笑着问：“怎么看出来的？”

　　“楼上是会所的私人楼层，只有会所老板能带人上去。”红姐解释。“他们是邀请你上去玩吗？怎么不去？”

　　纪欢淡淡摇了摇头：“你想上去吗？上面可能真有这里的老板在，如果你想认识……”

　　扩充人脉是红姐这行的重要工作。

　　“算了，都不认识。认识了也不会变熟人。”红姐直接摆手。她做事很少靠攀关系，况且见一面又有何用？

　　“是呀，都不熟。”纪欢笑着点头，笑意很淡。

　　确实不熟悉，彻头彻尾的不熟悉。

　　过了几分钟，陆森他们没再找她。楼上的人也不知何时进了室内，不再在露台外。

　　夜色渐深，红姐家中有小孩不便久待，纪欢便与她一同离开。红姐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纪欢的停在大楼门前，在电梯到达一楼后分开。

　　她刚出大楼旋转门，又接到晏秦电话。

　　“开车了？喝酒了吗？”他问。

　　“开了，没喝。你放心，我今晚喝的柠檬水。”纪欢以为他是怕她醉驾。她有自知之明，从不敢在外面乱喝酒。“没事我挂电话了，我现在回家。”

　　“我喝了。”却听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在楼下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待反驳，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纪欢一愣，没想到是这个转折，认命地等他。

　　夜晚十点过后，即便是宽大马路对面的百货大楼人流亦越来越少。

　　纪欢身后大楼上挂着的霓虹灯牌依旧闪亮，周围除了大厅门口的两个保安，还有不远处两三个身穿代驾小马甲的人。他们坐在外面花坛边上，旁边各自一辆迷你电动车，低头玩着手机，等着生意。

　　她现在也一样，等着做‘代驾’。
　　站在原地，独自一人，有点显眼。

　　五分钟、八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没人下楼。

　　不远处大厅的旋转门没有任何动静，隔离着里外，一边明亮，另一边昏黄，仿佛两个世界。

　　花坛边上的那几个代驾小哥同样安静，没有人说话。
　　他们是每一日都这么等下去吗？如何才能不厌烦的等这么长时间？

　　一阵喧哗忽然传来，在夜里特别明显。
　　听到动静的代驾小哥们均纷纷站起身，期待着。

　　纪欢亦转身看过去。

　　晏秦他们出来了，男的俊女的俏很是显眼，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晏秦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在前头，鹰眸般的眼在昏暗中瞬间锁定纪欢位置，长腿迈下阶梯，身型颀长伟岸，向她走去。

　　她静静地看着，原地不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面前。
　　逆着光，犹如神祇。

　　纪欢心想终于不用等，能回家了。

　　却见，他忽然霸道地一把搂过她肩膀，在她太阳穴处用力吻了一下。

　　纪欢怔住，心脏悸动。

　　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被箍紧在他宽厚的怀中，她颊边发丝被他的嘴唇蹭乱，肩头上他沉沉的手臂压着。

　　鼻间尽是男人淡淡的清冽松木香和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