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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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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洛一身戎装,浑身浴血,立在车前。
罗森握着方向盘,凝视着他。
我静静看着他们两个人,罗西靠边停下了车,对我说:“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不知道罗森跟顾斯洛说了什么,我只知道,罗森转过身来的时候,顾斯洛一脸落寞,罗森上了车,也不管站在路边顾斯洛,扬长而去,留下滚滚尾气。
“你跟他说什么了?”我问。
“没什么,他就是告诉我,要我赶紧离开这儿,帝都特警现在视变异人为洪水猛兽,更何况是我。”罗森说。
“那你还不走?”我看着他。
罗森道:“我总得先将你给送回去啊。”
回到房子里面之后,罗森破天荒地第一次照顾我,我也享受了一次顾斯洛的待遇,他给我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陪我入睡。
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等到夜深的时候,罗森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和紧闭的房间门,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推开门离开。
刚推开门,他就愣住了。
外面月色如水,我披着大衣坐在台阶上等他。
“你要走了?”我试图故作轻松地问,可是等我开口的时候,我才发觉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以为你睡了。”罗森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我不知道。”罗森很诚实。
“三年了,罗森。”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等了你三年,你每一次都是走的很潇洒,一句招呼都不打,你知道我每次听说你死了的消息的时候,有多难过吗?”
“对不起。”这是罗森唯一能够给我的回答。
我知道我拦不住他,我也没有打算拦他。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当懦夫了,我看着他:“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想要你活着回来,你不用给我回应,你只需要活着回来。”
罗森愣住了,银发飞舞,一双好看的紫眸让人神魂颠倒。
我抬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我等你回来。”
罗森刚要开口,我知道他一说话,就是拒绝我的,所以我拦住了他:“别说话,等你回来再说。”
很久之后,我一直后悔,罗森离开的时候,我不该拦着他,我应该听他跟我说说话的,哪怕是拒绝的话。
无数人在评论区问我,罗森不是一个反派吗?为什么还没有黑化,他们也不觉得罗森的所作所为是反派的行为。
我想说的是,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是反派的,总要有一些事情来推动他的黑化。
黑化的原因无外乎是信仰崩塌,亲人离世,爱人背离,朋友背叛,世道不容。
在此之前,罗森已经被顾斯洛背叛过了,今天之后,他也不会再为变异人所容。
罗森走了,从他离开的那一刻我就该知道。
他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
当新闻传来,失败品X闯入国会大厦刺杀总统的消息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这是罗森能够做出来的事。
“——失败品X进入国会大厦,伪装议员被GCS战队队长顾斯洛认出,在激烈战斗之中,失败品X的一名帮凶当场被击毙,身份确认为COW成员罗西,罗森被不知名人士带走,下落不明,目前还在追查。”
“GCS战队队长顾斯洛因保护总统有功,现已从顾宁手里接管帝国皇家精英舰队,成为信任高级长官,昔日顾家弃子,如今一朝翻身。”
我看着电视上一身黑色戎装的顾斯洛,原本压根没有资格进议会的他,现如今位置能够凌然顾宁之上。
记者追随着顾斯洛,一路追问:“请问顾长官,你对失败品X这次行动有什么看法?”
“顾长官,有人说您两次成名的机会都是靠着失败品X上位,对此您有什么回应吗?”
“不好意思,让一下。”顾斯洛身边的保安非常强势地拦下了记者。
司机拉开车门,顾斯洛上了车,扬长而去。
顾斯洛摘下墨镜,一脸疲惫,眼睛通红。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耳畔又回想起来昨天罗森对他说的话。
“如果说顾队长您上位,能够扭转大局,促进双方和解,那我愿意做你的台阶。”
“什么意思?”
“明天晚上八点,我会进去议会大楼,刺杀总统,你要做的就是逮捕我,不必留情。”
一切都安排好的了,他会提前给罗森解药,帝国的武器在他不死能力之下,全都是废铜烂铁。
罗森不会死,同样,他也安排了程缓带罗森离开。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一个罗西。
在抑制剂朝着罗森铺天盖地射/过来的时候,罗西整个人扑倒在罗森身上,将自己的战衣给罗森披上。
由顾宁监制研制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变异人的核弹枪,杀伤力极大,触碰到人的肌肤,可以瞬间达到上万度高温,中招的人将会直接挥发。
再强大的变异人在科技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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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很久不会再见罗森。
可是在当天晚上我回罗西的房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再次撞见了罗森。
罗森穿着一件沾满血迹的白衬衫,坐在茶几前面,正在认认真真的拼着花瓶。
那个花瓶还是上次他离开的时候,打碎的。
地上散落一地早已经枯萎的勿忘我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罗森很认真地在拼,以至于我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觉。
玻璃瓶碎片割破了他的手,罗森也丝毫没有反应。
我转身去拿医药箱,还没等我打开,罗森手上的口子就已经愈合了。
我陪着罗森坐在客厅里,直到深夜,他才将花瓶拼好,我迷迷糊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玻璃瓶已经被拼好了,那束勿忘我就插/在花瓶里。
罗森人又不见了。
我是在阳台上找到他的。
罗西靠在阳台的推拉门旁边,外面凉风习习,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
“罗西每次受伤回来的时候,怕打扰我,都喜欢在这儿坐儿。”罗森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风景挺不错的。”他又说。
我看着他,没说话。
我只听见罗森叹了一口气:“他他明明知道我死不了的,他为什么还要替我挡?”
罗森转过头来看着我,眸子里面满是血色,和从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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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终于结束了。
顾斯洛稳定了手里的大权,顾宁彻底倒台,和维泽签订了五十年和平协议。
允许变异人参选议员。
一切恢复如初。
但是我知道,根本都回不到从前了。
罗森再也没怎么笑过,他总是一脸阴郁,时常一个人在阳台坐到天亮。
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去买花,买大朵大朵的勿忘我,装点房间。
我想起来以前照顾顾斯洛的时候,那个时候罗森也喜欢买花。
COW的杀手都活的很精致。
再后来,罗森晚上经常出去。
每次回来都是身上都带着血味,那不是他的血。
从那之后,罗森很少会再受伤了,他都是让别人受伤。
终于有一天,等我从奶茶店回到家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罗东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他抬眼看着我。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的新欢?”他问罗森,语气不悦。
“我的朋友。”罗森回他。
罗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跟罗森说话。
我去厨房里面做饭,隐隐约约只听见罗东在跟他从前训练的事,罗森在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罗森笑了。
罗东说:“那个时候,罗西还想着给你送饺子呢,但是你跟顾斯洛走了,他煮了一大锅饺子烂在锅里,也没给我一个。”
罗森眼底地笑一点一点僵住了。
罗东浑然不觉,也不知道罗森跟罗西之间的那点破事,继续道:“其实他对你挺好的,比对我这个师哥好的多,你还记得那次吧,执行任务之后,你掉下雪谷,我们都觉得你死不了,准备回去复命呢,结果他自己又回去找你了。”
“什么时候?”罗森问。
“就那次裂谷行动。”罗东说:“他因为回去晚了,被关禁闭一个月,胳膊都被打断了。”
罗东还想说什么,只看见罗西脸色不对。
罗东心里一咯噔:“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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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在乎你的人只是他吗?你以为将你从炼狱之中拽出来的人,真的是他吗?”
罗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眼前天旋地转,再次回到了他对顾斯洛动心的地方。
顾斯洛紧紧拽着他的手,试图拉他上来。
“放手吧,反正我也不会死的。”罗森冲着顾斯洛道。
“罗森。”顾斯洛忽然哭了,眼泪一滴滴坠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要命。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为了你的命付出了什么代价,你怎么,你怎么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一次次拿自己的生命和身体跟我开玩笑?”
风雪在脸上凌割,罗森快要失去意识了,他只能感受到顾斯洛很悲伤。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一点一点地被拽上来,顾斯洛的手腕被磨的全是血,在暴风雪之中,紧紧攥着他,一点一点将他给拉了上来。
因为风雪太大,盘旋的敌机还在搜寻着信号,顾斯洛抬手将自己手腕上的东西丢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的脸变回了罗西的样子。
“怎么可能?” 罗森整个人都愣住了。
罗西抱着他,坐在漫天大雪里,他埋着头,眼泪一颗颗掉落。
“我想在海边买一套房子,就我们两个人,每天都一起看日出日落。”
“你这辈子就这点出息?”罗森看着年轻的自己看着身边的人笑道。
罗西抱着膝盖,笑盈盈地看着他:“对,我就这点出息。”
风雪袭来,罗森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