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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回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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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方高原一路北行,其间风光旖旎,兼有各色风土人情,让李仲兰觉得惊奇不已。
他身子正在逐渐康复,因此玩乐的兴致高涨。赵庭阶本想快点回东京,但顾虑到他的病体,不得不放慢行程,回程便用了一个月。
李仲兰知道赵庭阶还是放不下权力,尽管争夺皇位失败,可庭阶是先皇遗子,也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庭阶抓紧要做的,是不断扩充手中的权力,再与赵光义抗衡。
一旦赵庭阶称王,李仲兰从此就得深居皇宫,每天看着后宫佳丽围着庭阶转,而李仲兰只能安心地,当个男宠?
每每想到这时,李仲兰就会觉得可笑,同时又有些害怕,世间最不缺的就是鲜嫩的脸庞,像师父那样驻颜有术的奇人,又有几个呢?
看来皇宫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几乎每个美人在里面都会害怕衰老,而唯有当权者才会永远年轻,所以庭阶才会那么想要权力吧!
李仲兰有时候看着落日,就会想多,替自己悲哀,他能留给庭阶永恒印记的,怕是只有庭阶胸前那朵兰花了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仲兰把脸贴到赵庭阶胸前,用力舔舐那朵红兰,他要让兰花的印记再深一些,深到庭阶这一辈子都擦不掉!
赵庭阶憋了半天,哑着嗓子提醒道:“兰儿,别再舔了!”
怀中的小狐狸充耳不闻。
赵庭阶深吸一口气,狞笑道:“这么喜欢口伺,本宫就满足你!”
第二天,李仲兰唇肿舌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庭阶端来一碗粥,欲给他喂,他哀怨地瞪了一眼对方,赌气将头扭到一边。
“昨儿我又不是没提醒你,以后可别这样了,乖,快来喝粥。”赵庭阶的语气像在哄着小动物。
李仲兰继续不理,想等赵庭阶哄他第二遍。
可等了好半天都没动静,李仲兰听见碗放在桌上的声音,接下来是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一看,赵庭阶走了!
晚上熄灯后,李仲兰背对着赵庭阶,窝在床榻边缘,等着庭阶从背后抱住他。
可他等了很久很久,赵庭阶却安静得像块石头,他按捺不住,嘤咛一声,终于还是滚进对方怀里去了。
赵庭阶笑了,摸着他的脑袋,轻轻说:“睡吧。”
两人在阳春三月回到东京,此时腊梅将逝,迎春花在城中灿烂夺目,东京城俨然成了金黄色的海洋,李仲兰心情也如阳光般璀璨无比,他计划先把自己的东西从李煜的违命侯府搬出来,然后去白云观好好“请教”一下白眉师叔,再者最好能回江南一趟,去找找他爹娘,不过爹娘可能不在江宁了,还需要庭阶帮忙好好找一番。
他在城外的那个小房子也要打点一下,以后去爬山时就有落脚的地方了,说不定还能在山上碰见师父。
庭阶微笑着听仲兰讲这些,他的兰儿从未这般活泼过,这也让他觉得心情很好。
两人回赵府后,刚厮混了一天,第二日上午便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贵客。
那人便是赵光义。
赵光义黄袍加身后,由于体态修长,总让人有种黄袍过于肥大的错觉,但天子的威严却是增了不少,所有人都跪地请安,连赵庭阶也被迫跪了下去。
李仲兰跟着下跪,心中正想:他来做什么?不会又来下棋吧?
忽听赵光义大喝一声:“李仲兰,你可知罪!”
李仲兰眉心一抽,心想:坏了,该不会知晓我的身份了?
他故作镇定道:“微臣不知。”
赵光义冷哼一声,指桑骂槐道:“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从未上过早朝,简直拿纲常社稷当儿戏!”
原来是想让自己去上朝啊!李仲兰略略心安,又悟到自从赵光义登基后,庭阶也从未上过早朝,如果自己上朝的话,庭阶必然担忧自己,也会跟着上朝了。
还是不要让庭阶为难的好。
李仲兰低眉顺眼假意恭敬道:“微臣知罪,自请辞官,请陛下恕罪!”
只听赵光义喝道:“抬起头来!”
李仲兰无法,只得将头微微抬起,这段时间他被照顾得很好,玉面已经泛出了淡淡的粉红色,樱唇也重新如水晶糕般软濡剔透,由于天生嘴角上翘,又是俯视的原因,赵光义见他眼梢唇角尽勾着醉人的风情,不禁暗自可惜,这朵粉面桃花该是宫中极品,却偏偏在宫外开得如此妩媚妖娆。
“既知罪,就该好好表现,明日就来上朝,不得有误!”赵光义不容置喙,但语气却严厉不起来。
李仲兰在被赵光义贪婪地品鉴一通后,苦笑着谢恩,想着以后上朝又得接着对方灼热的眼神,就甚觉头大。
赵光义走后,赵庭阶安慰李仲兰道:“别怕,明日上朝我陪着你,他不敢拿你怎样!”
李仲兰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最大的恶意不是来自于皇帝,而是来自于众位大臣。
群臣本就觉得李仲兰的妖娆姿态异于常人,因而看不过眼,加上李仲兰又与赵庭阶住到了一起,各种流言蜚语早就在宫内外发酵开,只是李赵二人过去忙于治病,没留意到这些言语罢了。
当李仲兰上朝时,他发现李煜父子在偷偷看他,投射过来的眼神中有羡慕,也有嫉妒,他知道此中缘由,决定不予理睬。
可老师徐铉的眼光却让他受不了,老师的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嫌恶之色,这让李仲兰蓦地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似的。
下朝后,赵庭阶与李仲兰并肩走着,身后传来大臣的议论之声。
“自古红颜祸水,没想到祸水也非是红颜。”
“风月蚀骨,怎成大器!”
李仲兰走着走着,渐渐落到赵庭阶身后去了。
赵庭阶察觉,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李仲兰垂头丧气地说:“待会我回违命侯府一趟,把我的东西规整出来。”
他其实是不想跟赵庭阶坐同一顶轿子。
赵庭阶并未点破,附和道:“你身子不好,坐我轿子去,早点回来。”
李仲兰又有点犹豫,李仲寓还未与李煜分家,自己作为“次子”就着急要搬出去和别的男人住,怕是会惹来更大的闲话吧?
赵庭阶却不给他机会反悔,大步流星地牵了匹马,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