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十三[快穿]》無牙

13、初尔（Ⅷ）

　　各大贵族通过共感，看到那个人类青年居然没有一点事，自家亲王不仅没给对方进行初拥仪式，而且对方身上也没有一点伤痕时，着实是有些惊讶的。然而还不待他们深思，与自家血仆之间的联系便突然断开，什么也看不到了。

　　段衍再次恢复意识时，一睁眼，不出意料地，又是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晕的是第几次了，原身不是个挺有能力的血猎来的吗，这具身体怎么这么弱？

　　【拖着这副破烂身体有什么用噢？】段衍暗自腹诽，【原身的人设居然是柔弱的小可怜吗？】

　　1129：【……】这个问题恕它无法给出回应，目前也只能用人类的社体数据与血族相差甚远，所以比较容易受到伤害这个理由来解释了吧？

　　段衍叹了口气，一偏头，冷不丁撞上了黑暗之中，那双充斥着赤血的眸子。

　　【1129，你说好好的这人干嘛藏在窗帘里头，是不是……】有病。剩下两个字段衍没能说出口，他定定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立刻觉察到对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心底一咯噔，立刻伸手扯住了对方的的袖子。

　　“！”伊布尔被吓了一跳，僵着身子没敢动弹。

　　他处理完那些事，带着一身血迹回到卧房时便看到段衍在自己喜爱的大床上睡的正香，手掌大的笑脸陷入柔软的枕芯之中，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几根碎发垂落，随着对方的呼吸微微起伏地颤动着。

　　然而他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敏感地觉察到对方那小巧的眼睫毛颤了颤。

　　也许是怕自己这一身难闻的血气把人吓着，伊布尔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藏在了窗帘的阴影里。

　　段衍刚想开口，就发现了——记忆不对劲。

　　自从那帮血仆与他对视之后，后面发生的事他全部都没有任何印象……好在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系统。

　　【1129？】段衍在心底唤了声，问道，【我的记忆是不是被篡改了？】

　　【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还挺快的嘛。】1129冷哼一声，仔细听来，还颇有些不服气，【伊布尔法力一场强大，都快超出这个世界的异常值了，他动手修改你的记忆，主脑又不可能亲自维修bug，所以……】

　　也不知道对方哪来这么强的力量，居然能与它们系统的能量数据做斗争……段衍脚踝上的那个兔耳朵胎记闪烁了会儿，深浅不一地变换着，之后才渐渐恢复明朗。

　　【抹去的记忆，你还有点印象是吗？】

　　段衍思索了一会儿：【是那些血仆进来之后的那一段的？】说罢他朝伊布尔衣服上的血迹看去，复又抬头看向对方，“那些人……尔尔全都杀了？”

　　先是顿了顿，伊布尔不自觉地摩挲了下藏在袖口里头的手指而后才道：“他们该死。”

　　段衍倒不这么觉得。

　　毕竟是听令于人，那些血族估计是被使唤惯了，有些傻愣愣的，交代了事情就会去完成，会去做……就像那些贵族们交代的，说是溜进来看他，那些血仆还真的就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别的什么也没做。

　　“我觉得他们还挺好玩的……”段衍看过剧情资料，知道伊布尔没有血仆，所以大概很难体会这种感受，不由得道，“尔尔，你要多跟别人交流交流，不要总是一个人缩在你的世界里。”

　　血仆有什么好的？血液又不好喝，还弱得很，养来为他送死吗？对他根本毫无用处。伊布尔不为所动，只轻柔地给他捻了捻稍有些下滑的被子。不过为了让对方放心，他想了想，回了一句：“有森栝。”

　　“有森栝也不够啊，才森栝一个人，你这样……”段衍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伊布尔下面的话给打断了，“我没有动手。”

　　“……什么？”段衍不解。动什么手？

　　血确实是那群血仆的，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而已，划了一下而已……不致命的小伤口，那群贵族们或许还挺喜欢，毕竟这样流着血，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享用享用。

　　“那群血仆，我没有杀他们。”伊布尔眯起眼，紧紧按住了段衍的被子，凶巴巴地道，“睡觉！”

　　“好的好的。”段衍微笑着妥协。因为看出自己的睡意，威胁自己睡觉的血族亲王，有些可爱呢。不过因着这个，他倒是觉得对方的凶残还真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因为后天的残酷经历所导致的罢了。

　　见伊布尔从楼上下来，，陈戈望了望他身后：“段衍……”

　　“睡了。”

　　“他没事吧？”陈戈也说不好，但是对方身体有多虚弱，这是他亲眼见过的，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伊布尔瞥了他一眼：“没发烧，就是有些虚弱……你可以收拾收拾东西了，待会我让森栝送你回去。”他还记得对方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家这件事。

　　住了这么久，意外地，反倒是没有这么强烈的回家欲望了……陈戈沉默了一会儿，回复他道：“等段衍醒来先我再走吧。”

　　见对方坐在沙发上翻着书，陈戈滑了几下手机，又忍不住偷偷观察对方。

　　陈戈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吓了一跳，还在担心对方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咔擦了。后来逐渐相处下来，发觉对方对段衍的态度极好，对待城堡里的女仆们也没有动手虐待，殴打什么的。特别是今天发生的事，那群人冲进来的时候段衍在睡觉，他没别的事情做，是在房间里待着的。

　　那群人先找到的他，不过没为难他，只是绑了起来，不让他去妨碍他们的动作而已……然后他们就找到了段衍，还把人给弄晕倒了。

　　这下子陈戈就觉得有些不妙了。

　　果然，伊布尔很快便回来了，看到晕过去的段衍时，对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然而就在陈戈以为那群人全都要丧命于此的时候，伊布尔居然只是在他们手臂的位置划了一刀而已，就让人赶紧滚了。

　　听森栝说这群人是其他的血族贵族派来的，就单纯地，只为了想要见见段衍而已，有些可爱了——再结合这段时间对方都没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让陈戈开始觉得，兴许，血族也不是那么坏？

　　这次段衍倒是没睡多久，才一两个钟头就醒了。

　　伊布尔与森栝在书房谈事情，以至于他揉着眼往下走的时候，偌大的客厅只有陈戈一个人在。见到人的那一刻段衍还有些惊奇：“陈医生，还没走呢？”

　　“这不是想等你醒来，道个别吗。”陈戈看他脸色好了许多，点了点头，“不过现在也差不多该走了……我留了些葡萄糖给你，以后有时间就多补补。”

　　“嗯嗯。”段衍点头，看了看他拿在手里的医药箱。

　　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挺舒服的，要不是因为这儿是血族的城堡……陈戈觉得自己很可能还真的愿意再多留几天。他上前一步，刚想给对方来一个拥抱，人还没碰到呢，对方却突然消失了踪影，刚一愣神，抬头就见伊布尔正站在自己面前，而他刚刚想抱的那人已经被对方揽在了怀里。

　　陈戈失笑，然后便见森栝站到了他旁边：“陈先生，我们该走了。”

　　最后看了段衍一眼，陈戈眼底闪过一道不名的情愫，快得连伊布尔都没能发觉“保重。”就如最开始的那样，森栝蒙住了他的眼睛。

　　在传送前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了对方那一句轻声的话语：“保重。”

　　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熟悉的场面。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了，虽然时间不算得很久，却也落了很薄一层的灰，也因着关着窗空气不流动的原因，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闷了。

　　“我先回去了。”森栝朝他微微俯身示意，消失在原地。

　　待对方离开，陈戈走到房门，推开，深吸了一口气。久违的阳光从头顶洒下来，沐浴在身上，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

　　吸血鬼们不得见光，在城堡里的时候，就算拉开窗帘看向外面，也只能看到微弱的月光，整体都是昏暗的光线，让常年都见着阳光的他颇有些不习惯。

　　陈戈是这一带的出诊医生，对于人类来说，疾病是件很常见的事，以至于基本上附近的人都认得他。好几天都没见到对方的踪影了，这会儿才刚拉开门，在外头走着路过的人就惊讶地出声：“陈医生！”

　　“小肖啊，早上好。”

　　“陈医生早。”那被陈戈称作小肖的年轻人礼貌地朝他打了声招呼，好奇地问道，“有好些天没见您了。”

　　“旅游去了。”陈戈这样回答道。

　　小肖又问：“过得可还开心？”

　　“至少我是挺满意的……见到了一些以前没见过的东西。”让他突然开始相信，或许血族也不是这么作恶多端，也许人类和血族也能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