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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杨青月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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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见形势不错,忙开口说张无忌中了寒冥神掌,体内寒毒无法驱出,加之是张翠山独子,无论如何也要保其一命,又说了如今只有学全了九阳真经别无他法。
提起张翠山空闻空智便再次记起当初在武当殷素素临死之前一招祸水东引,假意告知了少林谢逊所在之地的毒计,这两年多来总有武林人士三天两头来少林,摩擦之下,少林折损了不少高手,追根到底还不是武当埋下的祸根?
柳其灼之前只听张无忌是生病,具体什么病,病得怎么样却是完全不知道的,听他开始说就拉着小琴太凑了过来。
张三丰说完空闻空智还未表态,已经明显偏向两个孩子的空性挠了挠脑袋,开口道:“救人一命的事总是得做的。”
柳其灼一笑,抬头看空性夸赞道:“怨不得所有人都说少林的和尚就是慈悲为怀。”
又被夸得飘忽了的空性自然错过了空智和空闻投过来的眼神,但慈悲为怀四个大字到底把空智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毫无知觉的空性。
张三丰看着事情要成,忙放低姿态又说了几句好话,总算叫空闻空智心里好受些,念着再怎么说张三丰也是武林公认的大宗师,他低了头也就意味着武当低了头。
空闻不好驳了自家师弟的面子,但他却绝不许那不明真相的人传出什么少林从武当手里得了好处的流言。
九阳真经本就是少林所有,如今张三丰所说的不全也是事实。
空闻略一沉思便道:“未免江湖上不明真相,一月后正好少林大会宴请诸位武林豪杰,届时于天下英雄面前光明正大交换武学,不知张真人意下如何?”
张三丰本就有求于少林,如今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只能应下,想着总是答应了的,再熬个一个月还是坚持得住的。
但既然一个月后便是大会,武当总要奉上份足够重的礼物,才好在天下英雄面前开口提起此事。
等离了少林,张三丰笑着朝两个孩子道:“今日还是多亏了你们,不然怕还没这么顺利。”
柳其灼茫然,阿年也很茫然,都不解地抬头看他。
张三丰却没解释什么,只拉着张无忌笑道:“走吧,今日下山去寻个客栈休息一下。”
张三丰同孩子们吃了饭,听他们说要出去走走,便也没阻止,只细细叮嘱了天黑前回来,还给了他们些零钱,笑着说:“拿去买糖葫芦或者糕点吃吃。”
柳其灼熟练地接过来,拉着阿年和张无忌朝他挥手:“谢谢爷爷,我们会给你带好吃的。”
她掂了掂手里的铜板,想着等走的时候便拿金子还回去就好。
柳其灼一直是小孩子里面的领头羊,经常带着同庄的小弟们溜出去吃吃玩玩,论起这方面可比张无忌和杨既年有经验的多。
至少看着她熟练地砍下一半价格买了三个糖葫芦都一脸敬佩崇拜,柳其灼把糖葫芦分了,又把买的糕点塞兜里,咬了口糖葫芦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阿年认真地夸奖道:“阿灼真厉害。”
张无忌也在旁边重重地点头。
小姑娘脸上笑出了花,嘴里却道:“哪儿有,刚刚那人明明是看我们三个娃娃好欺负故意说高了,我刚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客栈旁边立着的那家糖葫芦的价格了。”
阿年更真心实意了:“阿灼最厉害了!”
张无忌啃了口糖葫芦,惊喜地眯了眯眼:“好甜。”
阿年就问:“无忌哥哥以前没怎么吃过吗?”
他虽说没出过几回长歌,可师兄师姐回来都会给他带的。
张无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之前都是在冰火岛上,那里没有这些东西的。”
所以他是真的没吃过。
柳其灼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吃吧,吃完再给你买一个。”
张无忌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吃不了的,刚刚才吃了饭。”
小姑娘见他确实没有想要的意思,这才转了头去。
张无忌这些日子都很开心,哪怕不说,但大人们总小心谨慎地对他,他心里也压的重,这次跟着太师父出来,再加上两个娃娃时不时的闹腾,倒也少了那种压抑的感觉。
如今还有了九阳真经的希望,眉宇间的暗淡消沉一扫,总算也有了丝孩子气。
张三丰自然乐于见到无忌这副模样,他想着索性就在这嵩山脚下先住着,等一月后大会完了再回武当,反正已经寄了信给远桥,想来他们是兄弟几个商量着也能办妥。
但第二日一早看到两个明显兴奋异常的娃娃,张三丰一问,才知道原是有了师长的消息。
阿年抱着琴冲柳其灼笑:“是大爷,我早上起来就看到了。”
小刀萝一口吃了早点,也很高兴:“那我们等等就出发去找,看着不远,想来半天功夫就能到。”
张无忌偏头问:“是在什么地方?”
张三丰一点也不想两个孩子单独上路,哪怕他们武功不差,且身怀异宝,但想着他们这年纪想来也是第一次出来,就走丢到了异世,如今迫切些也属正常,只能道:“我们一起去。”
柳其灼看阿年,阿年看地图,说:“在汉水那边。”
阿年又抬头对张三丰说:“爷爷不用和我们去,我和阿灼去就好。”
爷爷还要看身子不好的无忌哥哥,赶路很辛苦的。
张三丰叹了口气,故意道:“是嫌弃带着我们慢吗?”
张无忌也可怜巴巴地望过去。
杨既年连忙摆手表示没有,只能道:“慢些便慢些,爷爷和无忌哥哥的身子重要。”
柳其灼招呼道:“都快些吃啊,填饱了肚子才好赶路。”
几人出了小镇,柳其灼便把马儿招了出来,杨既年虽养了马,也学了怎么骑,可这到底是第一次。
小刀萝一偏头,看着他笑:“上来吧,我带着你。”
张无忌也不会骑,只能张三丰带。
好马儿跑起来轻快又平稳,张无忌好奇地总想摸摸它,柳其灼性子急,总想跑快点,阿年就劝着她,实在劝不动就拿了缰绳自己来,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可天公不作美,走了些时辰就下起了小雨,不大,看着还别有一番风味。
风味是风味,可冒雨赶路总会变数太多,几人只能加快速度,索性本来路也不长,到时雨也未大。
下了马阿灼就赶忙把包裹里的伞拿出来,给张三丰和张无忌,自己去蹭了阿年的伞。
张三丰注意了下周围没人才叮嘱道:“以后还是莫要突然变出东西来了。”
两个孩子乖乖点头,柳其灼想了下又拿了两个空的轻容百花包递给他们:“这个能装很多东西的,给你们用吧。”
等她说了用法,张三丰叹口气,道:“这太贵重。”
阿年摇头:“这很平常的,我身上也有几个呢,而且爷爷和无忌哥哥照顾我们这么久,这些东西不值当什么的。”
他又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些丹丸草药塞进去,还把这些东西的作用讲清楚,道:“收着吧,这些东西都是经常能用到的,我也没别的有用的了。”
一边的柳其灼听完,看着杨既年惊叹道:“阿年都能记住这些东西的用处用法吗?真厉害啊。”
那么多那么杂,能记住可不厉害吗?
刚刚懂事地像个大人的阿年脸红了。
张三丰感念着两个娃娃的一片心意,笑道:“爷爷记住了,多谢你们。”
张无忌眨了眨有些红的眼睛,笑道:“走吧,一会儿雨大了可不好。”
一行人走了没几步出了林子,就见不远处的小屋外站着一个人,一个撑着把纸伞的人。
他穿着青白色绣着华美花纹的衣服,肩上随意地披着件玄色披肩,长及腰际的黑发柔顺地披散着,他的肤色极白,是久不见日光的白,面容清隽且秀逸,眉眼微微低垂,撑伞立于蒙蒙细雨中,便带着淡淡的清冷与疏离。
似乎听到了声音,他侧过身子望来,眉眼轮廓便清晰可见。
“大爷。”
阿年笑着跑进雨里,临到他面前却停住乖乖地行了礼,那双黑亮的眸子带着天真和纯然的喜悦。
柳其灼收了伞上前行礼,眼睛也忍不住看他。
噫,美人就是美人,真好看。
并不知道她心里想法的杨青月抬手挨个摸了摸他们带着水汽的头发,然后轻声开口道:“辛苦了。”
之前明明一点不觉得有哪里辛苦的两个娃娃鼻子莫名一酸,然后不争气地开始掉眼泪珠子。
怎么可能一点不害怕呢,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是一直生活在羽翼下的孩子啊。
阿年没忍住扑上去抱着大爷哭出了声。
柳其灼眨巴了下眼睛,觉得阿年之后发觉出自己做了什么肯定还会哭,而且哭的比现在还伤心。
“先生?”
少女清丽的声音响起,阿灼反射性地回头,就见一个漂亮好看而且和无忌哥哥差不多大的小姐姐立在檐下:“您快进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