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读者俱乐部》乐唯亭

19、第19集：小妹解开了疑虑

　　......听完了小妹的讲述，宋妈凝视着小妹沉默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宋妈说：看来程刚这个孩子很朴实，很热心，要不这样吧，咱们先解决最紧迫的事情，你明天马上按照这个地址给他去信，说明情况，必要的话我和你爸爸也给他写封信，承认一下错误，希望他能够谅解，看看还有没有希望了；
　　宋妈说着，就到楼下取来了被扣下的所有信件交给了小妹，而老爸没好意思再上楼来，一直在楼下独自喝着茶，坐到很晚很晚.....。
　　小妹噙着泪水看了一整夜的信，天亮了才睡过去。
　　小妹接下来给程刚连续回了几封信，等待时间不长就接到了连续“查无此人”的英文退信函，落款则是“德国杜塞尔多夫农业科技大学酿酒工程系”，小妹此刻的心已经绝望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妹百无聊赖，像丢了魂似的，饭也吃不进，觉也睡不着，时常望着窗外发呆，独自一人默默地哭泣......。
　　老爸和宋妈整日也唉声叹气着，不知道怎样安慰小妹好，也不敢打扰她，更没有精力再互相埋怨了。

　　大约过了两周左右的时间，小妹的情绪稍有些稳定，一天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或咖啡，看着电视节目；
　　宋妈暗中对着老爸使了个眼色，老爸清了清嗓子，对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小妹说道：小妹，老爸和宋妈心里总有些家庭生活的结没有解开，这许多天来，我们看到你的情绪不好，也就没敢和你谈，那么今天你能否和我们谈谈吗？
　　小妹抬起头来看着老爸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她的脸在台灯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苍白和凄凉的神态，紧接着小妹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
　　老爸此刻不知从何说起，也没有马上开始说话；
　　沉默了一会后，小妹用孱弱的声音说道：爸你说吧，我听着呢；
　　老爸用长辈般沉稳的口语开始说话了：小妹呀，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和宋妈对你生活的关注胜过对我们自己的关注，我们拼死拼活的创办企业，资产积累，事业发展到今天，说穿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动力来源，否则我们早就可以放弃了，可以告老还乡了，我说这些你理解吗？
　　小妹认真地听着，此时又转过脸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爸继续说：因此，我们也非常关注你的婚姻和感情生活，这也关系到我们杜家日后的幸福，事业的延续，我们把话题直接放到关键问题上来，或者直接谈论程刚这个男孩子，你觉得可以吧？
　　小妹也恳切的回答：爸，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就直说；
　　老爸继续说道：我们听你介绍过程刚，他家是北方农村人；家境贫寒，而老爸并不刻意追求门当户对，因为过去咱们家也来自农村，改革开放了才有了发展的机会，才有了今天的富足；但是，生活地位的不同也会导致价值观的不同和思维观念的不同；我们担心你年纪还小，容易感情用事，特别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加上救命之恩当以报答，等日后生活在一起了，思想和个性都成熟了，头脑更加清醒了的时候，会不会追悔莫及？我听说过的这样的例子非常多，我做为你的老爸，还有你宋妈都非常担心，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介绍一下程刚的情况，凭我们的生活经验也为你把把关，你看怎样？
　　老爸说完后看到小妹的眼神里透漏着理智的神色，小妹手拿着勺子在咖啡杯里不断的搅动着，开始了诉说：

　　......1989年的冬季到来时，一天，“食品科学系”在学校阶梯教室上共同课，讲英语；小妹提前去为黄晓钰占座位，晓钰是小妹的“闺蜜”，89年夏季刚入学，在家时就参加了一个英语培训班，也是父母工作业务的需要对她有很大的影响，她才硬着头皮学习的，已经快两年了，基本上可以口语对话，因此可以直接上大三的英语课；
　　已经开始讲课了，晓钰不知为何没来，座位也就空着。
　　这时“酿酒工程系”的一位老师进来了，在大三讲课的英语老师的耳边说了几句，英语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头摆了摆手，从门外进来了几名酿酒系的学生，其中就有程刚，然后这几个人在分别寻找座位，小妹马上站起来向程刚招了招手，示意这边有座位，程刚笑着窜入课桌间的人群，坐到了小妹身边。
　　小妹问怎么回事？程刚说：是老师带着他们系几个英语尖子来参加大三听英语课的......；
　　哇！小妹惊讶的说道，你拼了？
　　程刚笑而未答，二人回过头去开始听讲。
　　......课间休息时，二人都没有离开座位出去休息，小妹就和程刚开心的攀谈了起来。
　　小妹问程刚：你这么疯狂的学英语是为了啥呀？
　　程刚回答说：我无意中有个想法，毕业后去国外留学；
　　小妹惊讶的看着程刚，又问道：为什么有这样的理想？你家里同意吗？
　　程刚说：上大学之前我还没有啥想法，我爹和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说，大学毕业了国家包分配，将来能在沈阳市内的工厂里有个工作，能吃上“粮食本”，这辈子就满足了；
　　但上学后我的想法变了，除了接触到这么多知识以外，眼界也不一样了，特别是咱们的俱乐部对我影响太大了，听强哥说移民美国后将来想读美国“西点军校”，因为西点军校除了培养美国那么多将军外，还培养出了美国著名企业很多的董事长、首席执行官等等，比任何一家美国商学院培养出的管理精英都要多；
　　还有咱们的秘书长娇娇，毕业后要去考“托福”，她英语好，将来要去英国留学深造；
　　他们的想法和眼光对我影响太大了，所以，我也改变了我未来进城里就当个工人的想法；至于家里那边嘛，我还没和家里商量呢，但估计不会有大问题，我爹我娘一定会支持我。
　　小妹又问：想去哪个国家？
　　程刚回答的很干脆：德国！
　　小妹问：为什么是德国？
　　程刚说：在系里学习时才知道，欧洲的法国、德国、西班牙还有意大利都是酿酒业最发达的国家，只有去那里才能发挥出酿酒技术专业的作用。
　　小妹又说：为什么不是法国和意大利呢？
　　程刚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冥冥之中就觉得德国是我要去的地方，是第一感觉；
　　程刚看到小妹疑惑的眼神就又开了句玩笑说：谁让你们在俱乐部老是给我放德国的音乐了。
　　二人都开心得大笑了起来。
　　小妹想了想说：怪不得你最近进步的那么快，那天你在俱乐部活动时，提出要放德国的进行曲《旧友》，我就突然感到很惊讶，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
　　程刚头一歪说：不告诉你！
　　小妹嬉笑着杵了刚子一拳。
　　小妹接下来又问道：去德国以后你还打算干什么？
　　程刚说：你问的是留学后未来的梦想呗？小妹点了点头。
　　程刚凝视着教室的远处说道：在俱乐部里，让我感觉到世界是那样的大，那样的广阔无边；在班级里他们经常嘲笑我，说我除了游泳啥也拿不出手，我读过的课外书少，跟不上同学们的聊天话题，但是在俱乐部里，大家从来都不歧视我，我在俱乐部里学到的东西让我进步很大，让班级里那些嘲笑我的人都闭嘴了；
　　特别是在俱乐部里时，我听你们讨论过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我就去图书馆找了这本书看，看到后面“彼得·安德烈耶维奇”和“布卡乔夫”在马爬犁上的一节，彼得诉说农民起义部队的危险，沙皇叶卡捷琳娜会打败他们时，“布卡乔夫”给彼得讲的故事。
　　小妹侧着身子，用手支撑着下巴看着程刚说：继续讲。
　　......,马爬犁在俄罗斯白雪茫茫的原野上奔跑着。
　　布卡乔夫说道：我小的时候，我的奶母曾经给我讲过一个俄罗斯寓言的故事。
　　奶母说：有一只鹰和一只乌鸦在对话。
　　鹰问乌鸦道：听说你能活300年，而我们只能活33年，凭什么你能活300年呢？
　　乌鸦说道：吃腐肉呀！
　　鹰说：吃腐肉能活300年？
　　乌鸦说：是的，我们就是吃腐肉活了300年的。
　　鹰又问道：腐肉好吃吗？
　　乌鸦答道：好吃呀！
　　......说着，两只大鸟一起飞到了一只死马身上啄了起来。
　　吃着吃着，鹰就嗷——了一声。
　　说道：你就是吃了这个活到300年的呀！
　　乌鸦嘴上还叼着一块腐肉，回答道：是呀。
　　鹰咬着牙狠狠地说道：算了吧，你少活几年和我一起去喝口鲜血吧！
　　......。
　　接下来，英语课很快又开始了，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小妹没有完全听进去英语课的内容，她对程刚的故事毕竟是太熟悉了，《上尉的女儿》在上学前就已经看过好多遍，但这段经典的对话并没有引起小妹的震撼；而程刚仅仅才看到这部作品，这段对话通过程刚的口中讲出来时，完全变成了一个英雄般的壮烈场景.....。
　　小妹正处在幻想之中时，校长带着一位农家老人进到了教室并和英语老师耳语着，打断了老师的英语课，大家都很惊奇的观望着好像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老师宣布，酿酒系后进来的几位英语尖子生站起来，大家都回过头去观望着，看到酿酒系的几名同学相继站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小妹身边的程刚犹豫着也站了起来。
　　此时农家老人回头招呼教室门外的人，从门外进来了一位成年男子和一个孩子，孩子似乎很快就认出了程刚，他天真的笑着，拉拽着那位成年男子朝程刚这边跑了过来，上来一把就抱住了程刚的大腿，程刚笑着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这一幕就发生在小妹的身边，令小妹又惊讶又诧异......；
　　这时校长开始讲话了：
　　同学们，这家农民家人刚才找到了我，说今年开春时，孩子在山上打柴，不小心跌落到了山崖下面，当时摔伤了爬不起来，被我们春游的同学发现了。
　　在我们的同学中有一位善良的好学生，他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爬下山崖救了他们的孩子，在山里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路把孩子送到了镇卫生院；后来他们一家到学校来多次打听都没有找到这位同学，最后孩子的爷爷找到了我，因此，我们今天才终于找到了这位好同学，他就是酿酒工程系的程刚同学。
　　我们大家应该好好像程刚同学学习，我们的学校不仅仅是培养一名专业的大学生，我们的学校肩负着为整个的国家和社会培养热爱人民，热爱国家的人才，肩负着把我们民族的善良和谦卑传承下去......；
　　校长的演讲还在继续着，小妹没有认真地继续听讲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什么时候结束的，老师又接着开始上课了。
　　小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同学们一直说到的那另一个救助儿童的“英雄”就是程刚，这位英雄始终在创造新的记录，打破或超越人们的想象，他始终在人们蒙难的时候从天而降，拯救落难的人们，他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普罗米修斯”一样；
　　小妹侧头看了看程刚，坚毅的面孔，专注的眼神，凹进去的双眼，高高的鼻梁；仿佛是具有着坚强意志的一头狮子或一只鹰，一个能用双手支撑住塌陷的天际，能用胸膛阻挡任何邪恶□□的侵扰；
　　而这样一位被人追捧羡慕的英雄就在自己的身边，似乎就是上帝派来的“守护神”，一位专门来保护自己的英国侠客“罗宾汉”或法国的骑士“佐罗”......；
　　小妹这时脸红了，心也跳得发狂，她将自己最习惯了的手式放了下来，试探着将手慢慢的伸到程刚放在座位下面的大手芯儿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听课。
　　程刚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平静了下来，他慢慢的轻轻的握紧了手，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起，加上紧张.....，开始溢出汗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时突然听到老师说：下课！
　　小妹立即将手抽了出来，倏地站起身，迅速将书本抱在胸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课堂上的同学们也熙熙攘攘的往外走，身后的教室里渐渐响起来音乐声，这是“柴可夫斯基”的《C大调弦乐小夜曲》第二乐章的圆舞曲，优美轻松的旋律......。

　　老爸和宋妈从曲折动人的故事情节中慢慢清醒了过来，老爸随即问道：程刚也是你们凤凰俱乐部的会员吗？
　　小妹答道：是的；
　　老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妹说：老爸，我知道你还想问啥，你想问程刚是怎样加入俱乐部的是吧？
　　老爸笑了笑点了一下头，赶忙说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小妹又说道：那么老爸和宋妈这次对程刚是怎样的印象呢？
　　老爸笑了笑说道：看来程刚是个好孩子，是个男子汉！
　　宋妈和小妹互相看了看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