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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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是个不错的好日子。风中吹拂着和煦的春风，温度不热不凉刚刚好，可是在赌场账房晏阳初却汗如雨下，不停的擦汗。
“这是全部的账目了吗？”毓卉看着这位汗津津的山月帮的账房问道。
四九城城西最大的金山赌场二楼的账房里，桌上放着几摞账目，是近两年这个赌场全部的账目。
独眼儿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用毛巾正擦着头上的汗，听到三爷的问话，急忙弯下腰应着，“是、三爷，这赌场去年和今年的账目都在这了。”
关山月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个心虚的独眼儿。他早就觉得这账目不对，但是苦于没有人手，自己也不会管账，想着到底自己的威严还在，底下的人再折腾也都是如来佛的手心里翻耕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现在看着这个不停擦汗的独眼儿，怕是这问题大了。
关山月看了一眼毓卉，“账本齐了吗？”
毓卉粗略的看了看桌上的账目日期，对关山月点了点头，“差不多就这些了。”
独眼儿偷偷用余光看了眼旁边这位三爷的夫人，精致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温度，看向他的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像是能看清他心里的小九九，吓得他急忙又低下了头。
关山月自然没错过独眼儿偷偷摸摸的审视，站起来缓步踱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来挑了挑他脖子上汗津津的毛巾，薄唇微起，语气带着讽刺和调笑，“独眼儿，这么热啊！”
独眼儿知道这账目是夫人来查，自然对夫人不敢怠慢，笑呵呵的说，“也不知怎么，今天觉得有点热，可能是快入夏了。”
关山月看着独眼，勾了一边的嘴角，抓着他一边的领子用力收了收，语速缓慢又充满威胁，“知道快入夏了，就少穿点。”
明明是细细的嗓音，但是听的独眼儿不禁背后升起一阵凉意，弯腰点头，“夫人说的是，谢夫人关心。”
关山月也懒得理他这副熊样儿，等回头毓卉查完了账，他再跟他算总账。转头朝着旁边站着的呆愣的侯三暴喝，“侯三儿，杵在那干嘛呢？你是让三爷搬账本还是想让我亲自搬啊！”
侯三儿被这一声吓得差点跌倒，急忙跳到桌边，把摞起来的账本抱上，跟上三爷夫人的步伐下楼去了。
看着三爷的汽车绝尘而去，独眼儿忍不住的发抖，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有了这一回的经验，关山月怕手底下的猴崽子们串供或者改账本，直接驱车拉着毓卉在自己的盘口走了大半晌，自己管辖范围的几家大型的戏院，赌坊，商号的账本全部收缴上来，每到一处，管事之人的反应无不跟独眼儿一样，面如土色，抖似筛糠，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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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上看着坐在后面收拾妥当的夫人，讨好的问道，“夫人，现在去哪里？”
刚刚门口那阵仗他不是没看到，从车里搬出两大箱的账本搬到了三爷和夫人的房内，听说是早上夫人心血来潮要查账，所以三爷就把山月帮所有盘口的账本全都搬回来了。查账，那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整个山月帮的家底啊，这夫人在三爷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黑皮更不敢造次了，服侍的小心翼翼的。
关山月突袭检查了大半天自己的地盘，心中不甚爽利，这时候靠在椅背上，面色淡淡的，“去八大胡同逛逛！”
“八……八……八大胡同？”黑皮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猛然转头，拔高声音，语气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八大胡同是四九城闻名遐迩的流莺之所，黑皮万万没想到这夫人说出了这么一个地名。
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关山月懒懒的挑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黑皮看着夫人那张年纪不大的精致小脸，想是她定是不知道那八大胡同是什么所在，于是委婉的尴尬笑笑提醒，“夫人，那没什么好逛的，我知道前门有一家新开的胭脂店，咱城里好多夫人小姐都在那里，热闹的很，要不咱们去那逛逛？”
“什么时候本夫人去哪需要你一个跟班的来告诉我了？”关山月今天心情不好，账还没查，他已经预感到这并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黑皮知道这位精致小巧的漂亮夫人不是个善茬，这时候威胁的话一开口，他就怂了，“小的不敢，这就去八大胡同。”
民国时期时局动荡，漂亮女人想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着实不易，娼妓业合法化以后，四九城的茶室小班就开的遍地都是，尤其以胭脂胡同为代表的八大胡同最为热闹繁华，基本上提起八大胡同，那就是花街柳巷的代名词了。
汽车停到胭脂胡同口，关山月刚下汽车，就围上来两个端着木头盒子卖香烟的小孩，汽车上下来的的大人物，一般都出手阔绰，是他们推销生意的好机会。
此时是傍晚，天色渐暗，但却正是八大胡同这种地方热闹的时候。关山月买了一盒仙女牌香烟，以前他从没有抽过这个牌子，据说是专门给女人抽的，抽烟这事他决定不跟毓卉讲，因为这属于业务需要。
八大胡同的位置非常特殊，位于四九城最靠近城中的位置，各方势力在此地胶着，八大胡同里每家小班后面基本都有靠山，但是这些靠山也是鱼龙混杂，所以整个八大胡同并不主要受哪方势力控制。
此地虽然是烟花柳巷，但是四九城里喜欢来八大胡同逛窑子吃花酒的，绝对不会是地痞流氓，因为消费实在不菲。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四九城两堂一院的精英分子们，这些政客军阀，他们注重格调气氛，喜欢附庸风雅，叫上一两个美女作陪，谈论国家大事，纵横捭阖。大家议论大大小小的事情的时候也从来不避讳妓女，所以，这里自然也就成了四九城重要的信息集散地。政商掮客，通路子，走门子的，多如牛毛。
关山月悠闲的走着，单手揣在裤兜里，身体重心微微向后倾斜，皮靴稳稳的踩到地上，一只好看的纤纤玉手，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黑葡萄一样的眼珠犀利的看着前方。
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皮看着这个明明是外表较弱的小姑娘，总是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令人害怕的气质。
黑皮站在旁边静悄悄的跟着这位主，忍不住开口，“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逛逛就得了，这乱的很，咱们还是回去吧，要不然三爷该担心了。”
关山月轻轻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眯眼看看前方，拉了拉帽檐，“去醉云楼，今儿个带你开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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