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个奸臣》大王任性

19、城中笔贵

　　一轮火热的招生后，马上就要迎来开学日。学子们纷纷赶赴私塾书院，采购拜师礼的浪潮，让小贩们大赚了一笔。中简城的各个街道，随处可见手持拜师礼的百姓。有父母帮儿子采买的，有书生自己抢购的，热闹得很。

　　高翰正难得从高太师手中拿到十五两银子，这可是他人生中少见的数量。高翰正一早就拉着高光出门，别的不说，笔墨纸砚这些都是缺不得的。只是当高光拎着两手礼盒，来到书店前，却停了步。

　　这门前两排长队，完全夸张了啊！

　　虽然如此，一切还是抵挡不了高翰正入学的激动心情。他规矩的等候着，后面陆陆续续也站了些人，可这队伍，一直没往前挪是怎么回事？

　　高翰正伸长了脖颈，人群中，他年纪小，比别人矮了一截，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还不到啊！拜师笔还有没有了？”前头一人大喊着，明显等得不耐烦。“没有说一声，我到别处看看。”

　　旁边一书生跟他搭话。“没有别处了。这里没有，其它地方更没有了。”

　　“都缺货，说没有。就这，说今天会来货，所以人都跑这来。”另一个书生说道。

　　高翰正不解的看向高光。“怎么就没有了？今年有这么多学生吗？”

　　高光也很是不解。“少爷您等着，小的给您问问。”

　　高光拎着礼盒往前窜，被排队的众人口伐，说他插队。大家等了这么久，心情不好，可都敏感着。

　　高光一边挪，一边告歉，好不容易来到前头，没见着掌柜，就看见个打杂的，拿着张桌子，挡在店门口。

　　“伙计，你们这还有拜师笔吗？”

　　“你问我，我哪知道！”那打杂态度之恶劣，把高光吼得一愣一愣的。“排队、排队去！”

　　“什么时候才有啊！”

　　“对啊，我们等了很久了。”

　　人群也跟着高光不断发出疑问，打杂当即就怒了。“买就买、不买滚！现在全中简城都没拜师笔，我家掌柜的，为这、大半夜就跑去了临城。运气好东西能来，运气不好，谁都别想。”

　　高光一下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不是，那这价钱会变吗？”

　　“价钱？今儿个都涨到一支三两了！买得起买，没不起别碍着别人，人家还想买呢。”

　　“嘿，我说你这……”

　　“高光！”

　　高光正想发火，就听高翰正叫他，一回头，高翰正也挤上来了。高光心下着急，想着这阵仗，回去可没人再让他们排。高光还没来得及说道，就见掌柜的回来了。

　　“掌柜的回来了。”

　　“掌柜的，我要两支！”

　　“我先来的。”

　　“别挤、挤什么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矛盾激化。却只见掌柜的挥手。“回去吧、回去吧！没有拜师笔，砚台有，要的可以现在拿。”

　　掌柜的话犹如投入湖中的大石，泛起的涟漪让众人受了波及。

　　“对不住、对不住啊。没有也没办法。”

　　“明儿来有吗？掌柜的，你说话。”

　　“明天中午能到吗？”

　　掌柜的看着众人如此，叹气给打杂的吩咐。“你在这看着，把人赶走。”

　　“唉，是。”

　　打杂的回答掌柜，忙了一晚的掌柜头也不回就走了。大家看着，知道没戏，纷纷念叨，陆陆续续散开。

　　高翰正和高光面面相觑，只能到其它书店去探问。见着都没有，高翰正没法，就到时常买孤本的那店看看，那里卖的东西，可都不便宜。说是给人用的，还不如说是当珍玩，买了都不带用。

　　那掌柜的明显和高翰正很熟，笑着就打了招呼。高翰正问起‘拜师笔’，掌柜明显有些为难。

　　大炎礼制里，对拜师礼有明确的要求。拜师礼里少不得的物件，笔墨纸砚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拜师笔’。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只是和普通毛笔相比，样式有些特别。长锋软毫，笔杆为红色，区别于一般毛笔。

　　‘拜师笔’的贵重程度不同，有一般的，自然也有高价。对于一些名门商贾而言，礼重了些，总归也长面子。

　　只是，高太师给了十五两，高翰正可没想过要买贵重的。可这不是没办法，就来打听打听，问问价。

　　“高少爷，这拜师笔，小店是有。但是这价……”掌柜有些犹豫，他从架上随便挑了一木盒打开。“这是大文豪苏康拜师东邱先生用过的，四百六十两……”

　　“四百多两！”高翰正惊呼。“怎么这么贵！不是，你确定是这支笔吗？苏康先生那都几十年前了。”

　　“是这支。如果您不喜欢，这里还有……”

　　掌柜的还想再去拿，被高翰正叫停。

　　“行了、行了。你这哪里是卖笔啊，你这是要命。”高翰正连连摇头。“你这，就没有那种，几钱一支、二两多、三两也成的那种拜师笔。”

　　掌柜的笑着摇头。“小店确实没有。不过墨香阁那，三四十两一支，应该是有的。”

　　“废话！墨香阁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高翰正气得交叉双手，眼看着没个几天，就要上山给拜师礼了……总不能拜了师，没给礼。这要让夏三季知道，肯定又跟他计较师兄弟的问题。

　　“中简城这是怎么了？大炎都城，连支笔都没有。明知道开学，店铺商家怎么可能不备货？以往也不见这情况啊。”

　　掌柜的顾盼四周，偷着给高翰正消息。“高少爷，小的对这拜师礼也有耳闻，确实不寻常。城内三大书店全部压货，水深啊。”

　　掌柜的算不上同行，这话说也就说了。高翰正看向掌柜的，惊讶万分。

　　高翰正跟高光回了高府，想着要把这事怎么跟自己爹爹说一声。只是这拜师笔不是粮价，也没个几天，涨涨落落，说不得准。朝廷不知道管还是不管。

　　高翰正去往高太师书房，便听高太师大声怒骂。他爹刚下朝，火气这么大，不用想也知道跟隔壁的夏国舅有关。

　　果不其然，高翰正就听高太师说着。“那夏霸还真想管住天下人读书人的舌头不成？以往他打压私塾，这也就算了，今年，主意都打到墨也书院了。奸诈小人，还使诡计让蔺先生收了他儿子。将来这墨也书院，恐怕也得出他夏霸一半门生。”

　　“太师，您先别生气。就算如此，贤侄不也同样拜了蔺先生为师吗？我们总还算不上输。”

　　书房内，高太师和同僚议事，你来我往，相互讨论着。高翰正觉得自己眼下不好打扰，为了一支笔，也不妥当。

　　高翰正一个人回屋里叹气，也顿悟了自己和夏秋冬为何被算计去拜师。高翰正满是无奈，被正好路过院子的高太师三女，高素素见着。高素素年十三，调皮捣蛋，机灵可爱，模样上也很是清秀，有高太师的模子。

　　高太师两女已外嫁，就剩这三女，平日里宝贝得很。说什么都让着，要什么也都给她。高素素人也聪慧懂事，古灵精怪，可会讨人欢心。因是如此，高太师不舍得让她太早出嫁，直到现在也没开始张罗婆家。

　　高素素见了高翰正，上前拦他。“小弟，你这是做什么？又被爹爹骂了，垂头丧气的。”

　　“三姐。”高翰正可是怕她姐姐。不为什么，完全是拿她没办法。高翰正打小就被高素素欺压戏弄，高素素‘爱的关怀’，高翰正总是吃不消。“没有。”

　　“没有什么？你不是去买拜师礼了吗？”

　　高翰正无奈点头。“只是现在，全城都没有拜师笔，我听人说，商贾故意压货，哄抬价钱，原本三钱一支的拜师笔，现在也得三两才买得到一支。”

　　“啊！”高素素皱紧眉头。“爹管吗？”

　　“不知道，还没说。”

　　高素素点头。她想了想，从自己荷包里拿了几两碎银子塞给高翰正。“那这些算三姐捐助你的。难得你拜了先生，东西肯定是备齐才好。”

　　高翰正点头，也不推辞，就把银子收下。不是他干脆，而是他真买不起。

　　加上他三姐荷包里确实有钱，不缺这一点。跟几位姐姐比起来，高翰正活得那叫一个惨，小小年纪便领悟了生活的艰辛。

　　“三姐，那我先回屋了。”

　　“好。”高素素点头，高翰正正要离开，又被高素素拽着。“等等。我忽然想起来。小弟，你可以找夏秋冬帮你啊。”

　　高翰正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有一拼。“不要！”

　　“为什么？上回爹都说，怀疑墨香阁背后的东家是夏府，反正哪里缺东西，墨香阁肯定不缺。再说，夏秋冬不是你朋友嘛？之前，他还送你墨香阁的毛笔，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高素素使劲瞟眼神示意，分明就是个好事的。

　　“三姐，你没告诉爹吧？”

　　“没有。你姐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不过，你这次真的可以找夏秋冬。奸商难缠，爹教训不了他们，说不定夏府可以。”

　　在家完全就是个乖小孩的高翰正，软软的朝自己姐姐点头。高素素看着觉得可爱，立即对高翰正上手捏脸。

　　“哎呀，小弟，你再胖点就好了。你看人家夏秋冬，可爱死了！可是他只跟你玩，都不给我碰……呜呜。”

　　三姐什么都好……

　　就是，太喜欢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