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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夜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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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二楼房间连续传来几声尖叫。之后便是一连串的骚动,频繁的脚步声响起,来来回回的走。有人大声说话,可以听到隔壁房间的酷拉皮卡及诺斯拉家族的成员也出了门,低声交流什么。
但玛甘蕾实在太困,她难得没在睡眠中被噩梦骚扰。这次的梦境甚至还有些甜美,玛甘蕾被吵醒后半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想等外面嘈杂恢复寂静再睡。
外面渐渐静了。玛甘蕾阖上眼,想找回睡眠。可某道灼人的目光突然出现,盯着她,叫人想忽略都不成。
玛甘蕾只好睁开眼,不耐烦的看过去。
一只半透明的无头女尸立在那里。
玛甘蕾:“……”
什么玩意儿。
半透明的幽灵见她没反应,以为她吓傻了。幽灵发出咯咯咯的擦玻璃一般的尖锐笑声,恶趣味的换了个模样,变成了肢体腐败的男人,和生化危机一样,还有半个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面。
玛甘蕾叹了口气,开口第一句十分正经:“你到底男的女的?”
幽灵反而被惊到了。
前几个看到它的人就算没被吓,至少还会吐槽一句“这里竟然真的有幽灵!”或者故作镇定的指着它:“你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幽灵没什么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吓死人取乐啊。
它生在这栋别墅里,吓并吓死人成了它的执念,每当有人入住,它总乐此不疲。
可这妹子,它本以为白天时表现得那么柔弱,肯定很胆小可以被它吓死,没想到她根本不捧场,声音都没有半点颤抖,不吐槽就算了她还敢用不耐烦的态度和它说话。
玛甘蕾是真的想睡觉了,而且她的伪和善态度可能只对人类的,幽灵不算在内,玛甘蕾连半拉微笑都懒得摆。
幽灵觉得很生气,较起真来,使出它的必杀技——幽灵变回它本来的骷髅模样,白骨手掌中出现一堆同样是半透明的虫子,抛洒到玛甘蕾身上。
怎么感觉像恶作剧的小孩一样。
但是无所谓,女人都怕这招的!
玛甘蕾被各种昆虫淋了一头。
却对此反应平平。
“我不怕虫子。”玛甘蕾还可以淡定如初的取出沾到她头发上的肉虫,食指拇指夹着它半透明毛茸茸的躯干看它挣扎,无视外衣上爬动的几只,仔细研究一会儿,尝试把它记到自己能力里。
幽灵气急:“你怎么这般反应,女人不都应该怕虫子的么!我上次就用它们吓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男人!”示威般的说完,玛甘蕾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幽灵只得消了能力,半透明的昆虫都化作一阵风,重新变回幽灵身体的一部分。
昆虫消失,玛甘蕾冷漠的看它,也不说话,就用脸色表达:还有什么把戏?玩完了快滚,我要睡了。
幽灵哪受得了这种挑衅,又变了上吊的人,无头的亡灵,残缺的木偶,玛甘蕾看耍猴戏一般连表情变化都欠奉,幽灵更气,但真没有什么把戏了。他恼羞成怒的喊:“别的女人都是怯生生娇滴滴的,你就没什么怕的吗,真不像个女人!”
“有什么好怕的。”而且真有怕的也不会告诉你吧。
话刚说完,玛甘蕾表情突然变得生动,想起来什么一般连带着对幽灵的态度都变的和善起来:“是了,我怎么没想到。”玛甘蕾眉开眼笑走出房间,不忘回头对幽灵说上一声:“谢谢哈。”
玛甘蕾乐颠颠的敲响隔壁酷拉皮卡的房门。没等太久,房门打开了。有些好奇这家伙要做什么的幽灵跟出来一看,好家伙,上一秒还在说“有什么好怕的”的人这一秒就可以哭得梨花带雨。
只见她一头扎进金发小伙的怀抱,哭得哀婉而不做作,眼泪掉得汹涌而不至于惹人讨厌。还真叫“羞怯怯娇滴滴”的了?
然后是恰到好处的颤抖,玛甘蕾卷起兰花指往跟着出来看戏的幽灵一指:“它出现在我的房间!太可怕了!呜呜呜……”玛甘蕾捂了脸哭个不停:“实在是太吓人了!”
见证了玛甘蕾的变脸技术,那个滋味,幽灵有些心情复杂的觉得自己大概可能变身吧,或者变脸,或者角色扮演算了随便什么吧,技术不太过关。他完全满足于自己曾经吓死人的辉煌了,实在太鼠目寸光,今次见识到什么叫宗师级技艺,原来他那点成就真的不值得骄傲,真的。
酷拉皮卡没察觉到恐怖骷髅头脸上的复杂表情。骷髅头大概也做不出什么表情。酷拉皮卡看了眼它,早就知道这家伙的存在但断定它没危险,也就没提醒玛甘蕾。
没想到玛甘蕾在这时候来了。
酷拉皮卡收回目光,安抚的拍拍玛甘蕾的脑袋:“没什么好怕的,不是真的幽灵鬼怪,它只是念的残留体而已。”
“可是,还是很可怕!”玛甘蕾从酷拉皮卡怀中抬起头,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我怕得睡不着……”
姑娘看着可怜,外面干站着也怪冷的。酷拉皮卡侧身让她进房间,原意是让她喝杯开水冷静一下。
结果她可能(故意)把酷拉皮卡的好意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酷拉皮卡被子里,然后拍拍旁边留出来的一半床位,半昂着脑袋期待的看他:来呀!
酷拉皮卡:“……”
玛甘蕾继续期待的目光看他:快活啊!
不,你误会了,我没说要跟你一起睡,你回去。
酷拉皮卡想若无其事的绕开床去厕所喝杯开水冷静一下以缓解尴尬,被玛甘蕾看穿意图,他走一半被爬起来的玛甘蕾抱住腰拦截:“一起睡呀!不然我怕得睡不着!”
隐身进了房间的幽灵为自己根本没打算送的助攻献上了更加心情复杂的掌声。
恐怖如斯!惹不起惹不起,这人实在太心机了啊!
酷拉皮卡想了一万种拒绝的方式:“不,玛甘蕾……”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偏偏玛甘蕾这两属性都占了。
玛甘蕾眼泪唰的一下子又掉下来了:“少主你讨厌我么?”
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种也说不出口了。
“我打地铺……”
玛甘蕾的眼泪更汹涌:“少主你这样讨厌我的么?”
“……”
本来是对幽灵无感的。现在酷拉皮卡是真的想把幽灵拉出来揍一顿。
吓谁不好为什么要吓玛甘蕾啊!让她好好睡觉不行么!
玛甘蕾哭得快要晕厥:“一——起——睡——”
酷拉皮卡按着眉角很是头痛:“你先睡吧。”
玛甘蕾不睡,“一起睡!一起睡!”开始打call,抱着酷拉皮卡不撒手。酷拉皮卡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玛甘蕾笑逐颜开松开酷拉皮卡乖乖睡到床的一边。看看床这么大睡仨人都没问题,酷拉皮卡很是僵硬的睡到床另一边,脑中催眠自己他们很小的时候好像也有过一起睡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两人隔了一大段距离,就差中间放碗水当三八线了。
玛甘蕾是恬不知耻的。这样肤浅的间距自然拦不住她,话说都睡一起了剩下那点距离还叫距离么,她可以穿越横亘在两人间的三八线然后又像八爪鱼一样几乎快手脚并用的缠在人身上,本来背对她的酷拉皮卡痛苦表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好好睡么……”
酷拉皮卡才不得不翻了个面正对她。
这时候应该怎么回答,“呜呜呜人家怕”,她叽里咕噜含混不清的嘀咕了一句什么酷拉皮卡也没听清,不过她好歹放开了令人窒息的熊抱动作,稍微正常了点,但也还是搂着人的腰脑袋埋人胸口,人说她什么她也不听,过一会儿呼吸平稳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睡着了。
啧,任性妄为的特质系。
酷拉皮卡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该做出什么表情。微笑就可以了吧。……他真笑不出来。
印象里还不觉得,现在他才直观的感受到,那么大个人,她真不是小孩子了啊。
酷拉皮卡心情复杂的悄声叹了口气,想像哄小孩一样拍拍玛甘蕾的背让她睡得安稳些。
轻轻拍了两下,突然察觉到不对。
……除了一层薄薄的睡衣,玛甘蕾她背后一马平川……用词好像有点不对但总之就是可以一顺到底毫无遮罩,酷拉皮卡脑子一片空白连合适的形容都想不出来总之他是突然发现——
内衣呢???
女孩子睡觉不穿内衣的吗???
她被吓成这样什么都没穿真空的跑过来了???
酷拉皮卡的手僵在半空,收回去也不是,再拍两下似乎更糟糕。
再强调一遍,今晚酷拉皮卡不止一次的意识到玛甘蕾真变大姑娘了,这个认知一点也不循序渐进,他被迫以十分粗暴的方式接受了这个消息,以至于他现在CPU有些过热。
酷拉皮卡几乎全身石化的缓慢的收回手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想拉开和玛甘蕾的距离。动作不敢太大怕吵醒她,吵醒她她又贴上来的话就更尴尬了。酷拉皮卡从未觉得事情有这么难搞过,废了老大的劲儿,才与她隔开了一点点距离。
睡衣宽松光线黑暗玛甘蕾又有点蜷着睡的,隔开一段距离后看她胸口其实看不出……不!他在想些什么!!
内心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的崩溃感自然不用多说,这种冲击性的事实甚至把他这几天总在想的火红眼的事都挤出脑海,混乱过头导致脑补出的ooc版派罗都在他脑子里唱起高歌:
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做的吗——禽兽!
我没有,我不是,是她先——
酷拉皮卡痛苦的捂脸,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酷拉皮卡解放一样爬下了床,玛甘蕾缩在被窝里毫无反应。
洗漱完毕后玛甘蕾还没醒,酷拉皮卡多看了一眼她的睡颜觉得更是心情复杂,逃也似的赶紧离开房间,去外面吃了早餐。
重新做好心理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差不多七点了,他琢磨着把玛甘蕾喊起来。但刚回来就看见站他门外敲门的芭蕉,芭蕉扭头发现酷拉皮卡,打了个招呼:“你起这么早啊,吃完早餐了?我昨天好像把外套落你房里了,帮我开个门呗。”
酷拉皮卡的表情有些扭曲,芭蕉觉得那大概是光线的错觉。再一眨眼,酷拉皮卡表情分明很正常,但态度好像不太正常:“你等一下。我进去拿。”
然后飞快的掏钥匙开门飞快的关门没给芭蕉任何往里面偷看的机会。
花了几分钟酷拉皮卡才从房里出来。门一打开芭蕉就往里看。酷拉皮卡也是迅速的关了门把外套递他,短短的几秒钟根本看不清什么,芭蕉就是隐约觉得有点怪:“你起床的话还拉着窗帘干什么,室内光线不觉得暗么?”
似戳中了他某个点,酷拉皮卡凶恶的瞟了芭蕉一眼,表情也是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酷拉皮卡答道:“和你无关。”
芭蕉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等等,难道是……”
“并不是。”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闭嘴芭蕉,你太吵了。”
根本不信的芭蕉抬头往回看了一眼。
刚好看见酷拉皮卡房门打开,头发凌乱的玛甘蕾驼着背打着哈欠往自己房间走。
“我懂,我都懂。”芭蕉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