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试图辞职第四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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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波光潋滟，晕开在他身遭，在羽织边沿勾出一线朦胧的光。
有风。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泛凉的奇异微风中，晏阳散开的长发轻轻飘动起来，向着他站立的方向扬去。
天上星辰闪耀，他们一时相顾无言。
晏阳心情复杂地呆了片刻，伸手去碰付丧神脸上的面具——大和守安定微微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
看看面具上笑眯眯的黑猫绘画，她又抬眼望定那双已隐泛红雾的蓝色眼眸，收回将触未触的手。
“……不能看吗？”
大和守安定语气平和：“和你无关。”像是为了阻止她追问，他紧接着谈起了刚才寝殿内的变故：“虽然修改了源雨道的记忆，让他暂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但维持不了多久。”
晏阳想起恍恍惚惚让她退下的源雨道，默默点头。
“内城外有人接应吗？”大和守安定问，“我可以现在送你出去。”
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她踟躇着摇头：“还有点事情没完成……暂时不能出去。”
顿了顿，瞥她一眼的大和守安定没说什么，只告诫道：“出云大会开始之前，一定要离开内城。”
不解地迟疑一会，晏阳“嗯”了声。
“等城里乱起来，我会想办法带你去时间转换器核心……”付丧神的目光严肃，“你要考虑好——我没把握让你活着回去。”
……留在这个时代？
轻而易举明白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晏阳沉默了一会，笑起来：“没关系……请带我走吧。”
“我知道了。”
大和守安定仍然没多说什么，颔首同意她的决定。
想了想，晏阳问：“有什么方法能在不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和付丧神结契吗？”
“一期一振？”他反问。
对方似乎对一切情况都了如指掌，晏阳心中越发奇异，点头。
“如果有媒介的话，可以试试以此为根基进入他的意识世界，然后结契。”大和守安定淡淡道，“比如血液。”
“只要放在他身边就好了吗？我要怎么做？”她追问。
付丧神像是笑了笑，搭在刀柄上的手抬起对着天空轻描淡写一划——缀着星子的夜幕扭曲一瞬隐没在纵横交错如棋盘的红色丝网后。
一束束纤细的光焰奔流回环，看得晏阳微微晕眩，意识一轻，视线被某种力量拉拽着冲上高空。
俯瞰间，无边云海翻涌而起，托起夜色中灯火璀璨的出云，那些密布的光线罗织包裹了整座城市，又返回核心——化作一轮明月的太阳里。
她仿佛已经和这永恒的星体融合在一起，目光随着无处不在的光线遍布全城。
热闹非凡的街市、摩肩接踵的人群、华丽巍峨的宫殿、似有所觉的鹤丸国永……
悠游在光的汪洋里，她似乎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祗，畅快淋漓中难以自持。然而很快，虚假的力量退去，意识世界重新显露，垂下手的大和守安定开口拉回她恍然的思绪。
“凭借它，你可以在出云自由行动，不过仅限于意识。如非必须，不要主动沟通阵法……当心反受其累。”
……
大和守安定的身影消失了。
晏阳思考着得知的方法，片刻后，仰头望向星辰。
力量牵引之下，新加入的那颗星辰展开化为刀纹，光柱降下，肩披白衣的付丧神现身眼前。
回忆起不久前闹剧一般的打斗和结契，她还有些哭笑不得，叹气招呼：“髭切先生。”
笑眯眯的髭切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姬君的‘世界’……有些荒凉呢。”
这里可以改变吗……？
对于他提起的这个出人意料的话题，晏阳颇为讶异地跟着环顾了一圈。
目之所及，除了星辰和长河外只剩黑暗，的确过于孤寂了。
“——您没事吧？昨夜发生了什么……！”
出现在髭切身旁的三日月宗近没等身影凝实便匆匆开口，却在瞥到同伴后一时失声。
晏阳看看突然沉默下来的他们，安慰道：“没发生什么大事，暂时处理好了。”
大致说了说被源雨道召去后的情形，她刻意含混了大和守安定的存在，只说是自己本身的能力在起效。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一期一振了。”她说，“源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察觉到不对……必须在出云大会开始前完成这件事。”
三日月宗近蹙眉，为难道：“一期殿如今位置不明，我受到的限制太大，没办法仔细查探……”
两人的目光移向了髭切。
付丧神不负众望，笑着点头。
“我能接触到他。”
晏阳松了口气，高兴起来。
髭切却说：“但我不可能把他带出来见你。带你去也不行。”
“我不去也没关系……只要能带点东西去就好。”她摇摇头。
髭切应了下来。
……
约好了动手的时间，那天晏阳就早早找了理由告假回房休息。
她住的是大通铺，同屋的其他侍女现在都在外面工作，房间里只剩她自己。通风用的圆纸窗开了一半，露出一片清美月夜，不过算时间该是白天。
没有手机和机械表等现代化的计时工具，连古式的也少见，定时只能靠一日三餐……
她对内城的枯燥生活实在难以忍受，宁愿再和鹤丸国永翻半年山——然而为了约定，又不得不顶着危险继续呆在这里。
好在解决掉一期一振的问题就能结束了。
躺在寝具上，她盖好薄被，双手规规矩矩在腹部搭好，深吸口气，定心凝神。
阖上的双眸里，光焰之网延展，连通四面八方。
她静静地感应着，仿佛网上的蜘蛛，长足踩住节点，只等猎物落网的一刹。
髭切的气息遥遥隐现，缓缓接近了另一个狂乱而压抑的陌生气息。
整张网都颤动起来，传递回清脆且微弱的一下玻璃碎裂声。
那是装了她血液的瓶子。
晏阳精神一振。
——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试图辞职第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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