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一（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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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被冰封的心，怎么感觉跳动了？
雪女身体似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又是瞬间柔软下来——作为雪妖的她按理说不会有似水般柔软的时候，可是……
她在他面前，却只想做个柔和的人。
尤其是知道了一切的一切。
虽然自己不记得所有，但是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那些奇怪的梦也在印照他的话。
“我喜欢的不单是‘落雪’、雪女之名之躯，而是这个人，这个干净的、吸引我的灵魂。”大天狗说着，轻吻她的银丝。
她也不经意间就也回抱住他。
良久，拥抱的两人分开。
雪女睁大她冰蓝色的双眸，望向眼前人。她忽是嘴角微微勾起，伸出手，碰上了大天狗的金色天狗面具。令人感到恐惧的面具在她手下也似乎变得温和。
“那么……我能摘下它么？”
“这便是为你准备的。”他阖上眸子，静待她将面具取下。
——太久没展露的容颜，现在也该为她，因为她而展露了。
她轻取下头套，面前的人不复老态。
那是一张能吸引许多女子的脸，年轻的颜。
淡金色的短发因为取下头套略有杂乱，却有一种华贵的美感。眉目清秀，却有一种化不开的冷漠。蔚蓝的眸子深望着雪女，映出了她惊愕的面庞。
眉间冷漠忽的化开，他微笑：“是吓到你了吗？”
跟初次相遇一模一样的话，却带着不一样的心情。
雪女把头别了过去，脸颊上是罕见的淡红：“我大概知道你当时为何会决定隐藏容貌。”
大天狗似是明了地笑了笑，拉着她起身。
“怎么？”雪女问。
“你难道还想一直呆在这儿？”他眨眨眼，“不出去？那我也得回去。”
是了，他毕竟是源博雅的式神，终归是要回到他的阴阳寮的。
“……我陪你。”雪女低声说。
“陪我回去？”他调笑。
雪女嗔怪一眼，道：“陪你出门。”
两人手悄然又牵上了手，推门而出。
门外山兔骑着她的蛙先生路过，对雪女招招手：“雪女姐姐好呐！”
雪女点点头。
然后山兔跑走，三秒钟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驱使着蛙先生回到雪女旁边
雪女和卸下面具的大天狗，手牵手，默默的走着。时不时两人眼神交汇，然后迅速分开视线。
“雪女姐姐和大天狗大人！你们在干什么？”山兔忍不住尖叫出来。
雪女知道不妙……那群热闹的小妖又要聚过来了。
由于山兔的大嗓门，吸引来了那些爱热闹的妖怪们。
“大天狗大人取下面具了！”女妖一。
“好帅嘤嘤嘤！”女妖二。
“我也很帅。”男妖一。
“你滚！”女妖一二一起推开男妖一。
男妖一哭唧唧地走开，却撞到了一个娇小的女孩。刚要说对不起，抬头发现是一脸幸福的萤草。
“雪女大人和大天狗大人终于在一起了呢。”萤草甜甜地笑了。
他们的故事，萤草知道很多。
从她还是神灵身边的一株小草的时候。
她见过那时候已经成为魂灵的落雪，后来修成妖精之后，在晴明大人身边时，也见过辅佐黑晴明的大天狗和雪女。
亲眼经历雪女为了众人的故去，见到大天狗为其心塞，最后封闭自己的模样。
他们能在一起，萤草是真的感到开心。
大天狗给雪女比了个手势，然后拉着她到了萤草身旁，然后摸了摸萤草的头。
“神……大天狗大人？”萤草抬头，再次看见神灵的面庞。
“好久不见，小草。”大天狗低笑。
“谁……谁是小草啦！”萤草表示不开心。
这……或许就是萤草很介意称呼的原因？雪女想着。
“谢了。”大天狗对萤草说着，留下一句雪女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为你们牵线是应该的。”萤草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来萤草一直在为我们牵线……？雪女有点懵。
两人未做解释，笑而不语。
随着妖围得水泄不通，大天狗感觉到雪女的些许不悦，抱起雪女，一手拎起萤草，扑愣着羽翼飞了起来。
“去哪儿？”雪女问。
“一个安静的地方。也算是给萤草的一份谢礼。”大天狗道。
萤草明白了什么，也不在意自己是被拎着的区别待遇，喜滋滋起来：“近距离倾听大天狗大人的曲子吗？”
“嗯。”
“真是好久都没有过了呢！”萤草开心。
大天狗带着两女落到地面。这是隔壁源博雅寮的一颗青翠欲滴的树下，树影洒下一片阴凉。
他们倚在树上，两女盘坐倾听。
大天狗拿出竹笛——据萤草说那是源博雅给他的礼物，微微擦拭，凑到嘴边，笛声缓缓流出。
雪女阖上眸子去欣赏它，气息慢而柔，如月光如水水如天，流泻而出。
睁开眼，是他认真吹奏的容颜。本就精致的颜容更加迷人。
这场景，如那雪地的极光般的美好。
笛声渐渐低落，最后消散于天地间。
曲毕，大天狗扭头看向雪女，嘴角勾起：“这曲能入你的法眼了么？”
与梦中一样的话，让她有些恍惚。
雪中之妖本不善夸耀，但她不想重复梦中的矜持：“嗯……”
大天狗满意地笑了，又抱起雪女，拎起萤草。
“送你们回去。”
羽翼扬起又落下，她又回到了晴明的阴阳寮。
大天狗轻轻地将她们放下，对雪女说道：“我回去了。”
“再见。”雪女挥挥手，然后她感觉到额头被人亲了一下。
惊恐地抬头，看见眼前的大天狗眼底尽是笑意。
“你……”雪女说不出话来。
“告别吻。”大天狗说着，扬起翅膀赶快飞走。
……这个占了便宜就跑的大妖怪。雪女在心中嗔怪道。
一旁的萤草一脸冷漠：“……我这是被秀了吧？我为什么当时要这么乐此不疲地牵线？”
从此在阴阳寮中又多了一对秀恩爱的小情侣，啊不，是老恋人。
她们走在一起，总会引人瞩目，并报以祝福的目光。
青行灯也多了一段故事可说。
“……雪女为大天狗牺牲了自己。然后重生，又和大天狗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真是童话般的结尾呢。”旁听的小妖感叹道。
“嗯啊……”青行灯舒展了一下身体，“话说……一年一度的平安祭快到了。”
“平安祭是什么？”雪女的声音突然冒出。
“诶雪女？你从哪里出现的？”青行灯吓了一跳。
“刚刚在你背后听我的故事。”雪女道。
“是吗……”青行灯微笑，回归话题，“平安祭就是大家为了祈福，逛庙会，点灯祝福，写绘马祈福等等……”
“还可以送喜欢的人礼物，据说可以得到神的保佑……”青行灯说
平安祭……自己也可以送他礼物？
雪女下定了决心，告辞离去。
“最好是亲手做的哦～”青行灯补充道，看到雪女面色一正，然后脸颊悄悄爬上红晕。
“雪女大人这么着急走了？”小妖好奇道。
“她去准备礼物了。”青行灯了然一笑。
果然再冰冷的妖，一旦遇上爱情，就开始温暖了呢。
雪女就这样悄悄准备着礼物。
中午，大天狗来找她，说：“明天便是平安祭，你要去吗？”
“你去吗？”雪女问。
“你不喜欢热闹的环境，所以一切都看你的意见。”大天狗说。
“……我陪你去。”雪女感到了他对她的关爱。而且，她还要送他礼物。
额头又被轻轻一吻，雪女不禁再次脸红。
真是，脸红愈加频繁了。她可是雪之妖啊。
平安祭当晚。
雪女正要出门，大天狗来到她房间，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给你的。”大天狗将盒子抛给雪女。
雪女打开盒子，发现是一条裙子。
“先别出去，换了这套衣服。”大天狗笑着，退出房间，阖上了门。
雪女拿出盒中衣裙。
白色衣裙上绣上了几许樱花，胸前是一个大蝴蝶结，上有一颗铃铛。看起来甚是古雅。
她将衣服抱入怀中，开心的像个孩子。
些许时间过去，雪女开门。
大天狗再见到雪女，发现平时随意披散的雪发，今天却精心梳好，并在头侧带了一个小狐狸面具。
见大天狗一直看着自己，她说：“如何？”说着，还转了一圈。
不得不说，原本就清秀的雪女，再加上这精心打扮，一身古雅的衣裙更显得玲珑有致。
大天狗手支住下巴作细细打量状，许久说：“嗯，好看。”
雪女浅浅笑着，走到大天狗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他手中：“给你。”
大天狗张开手心，是一串白色流苏，却有如玉质感。
“听青行灯说亲手做的礼物更好……我去用‘雪丝’给你做了一串流苏……你可以吊在笛子上……”
雪女说的断断续续。突然怕起来。怕他嫌弃。
她忽然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天狗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雪女，我很荣幸……让你为我这样。”
雪女深吸了几口气，反手抱住了他。
松开怀抱，大天狗立马将流苏挂在笛上，吹奏乐曲。
白色流苏，随着风似小船般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击起了细小的波荡。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一（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