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气的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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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下来说雪野是急性肠胃炎，外加营养失调，雪野不得不住院一周。
听到这个雪野沉默了一会儿，颓废地倒在病床上。
“怎么了？”
“奖学金的事…”
忍足推推眼镜，“不会吧…考试都结束了。”
雪野心存侥幸地说，“希望如此。”
到了周一，委员会举行集体例会，网球部的正选们大都参加了。
跡部景吾，生徒会长
芥川慈郎，课外活动委员
忍足侑士，海外交流委员
向日岳人，运动活动委员
凤长太郎，文化活动委员
宍户亮，校外活动委员
议题包括新学期的委员选举和奖学金人选。
一开始是向日，从奖学金候选人名单中发现了雪野的名字，还被打了个叉叉，
“咦？这个不是雪野酱吗？为什么她不能拿奖学金？”
“雪野同学成绩可以，但出席日数不够。”拟定名单的负责人说。
忍足在一旁咳嗽，被她说中了…事关奖学金，雪野脑子的转速真是异于常人…
“我听和她一个班的学弟说，她都是下午不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凤体贴地问。
众人面面相觑的沉默中，一个声音道，“她要上课。”
大家齐齐望去，原来是跡部。
“上什么课？”宍户问。
“Prosthetics Make-up。”跡部说。
“那是什么？”有人问。
“电影特效。”跡部说。
忍足不禁看了跡部一眼。
“不过这周很奇怪，她连上午也没有来。”凤补充说。
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她生病了。”
大家齐齐回过头，是忍足。
“什么？雪野酱怎么了？”向日问。
“急性肠胃炎外加营养失调，住院一周。”忍足说。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三连休的时候。”忍足说。
跡部回看忍足一眼。
宍户侧目，“你们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跡部和忍足对望一眼，宍户揉揉眼，仿佛看见二次元的火花在两人之间飞舞，“…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忍足缓缓道，“毕竟她当过一段时间网球部经理嘛。”
“对了，那时她和你们两个关系就不错……”向日说。
“关系再好，本大爷也不会徇私，”跡部说，“倒是你们，这个话题还要歪出去多久，啊嗯？”
走出会议室，跡部和忍足同时拿出手机。
跡部的手机先一步拨通号码，跡部看了忍足一眼，把手机拿到耳边…
结果，响了几声以后，直接消音了。又不接他电话！女王脸不爽中。
忍足接着拨号，打通了。忍足回看跡部一眼，局势逆转。
电话那头，雪野听到来自忍足的情报，遗憾地道，“果然出席日数不够吗，要另找生活费来源了…”
“我记得你会小提琴，不如向唱片公司推销试试。”忍足说。
“我不行的吧？”
“不会，很好听…”
又聊了几句，忍足挂掉电话，对一边的跡部说，“事情就是这样。”
“啊嗯？炫耀？”跡部靠着墙说。
“刚好相反…”忍足顿了顿，说，
“跡部，其实当初是我，不顾她的意愿，强吻了她。”
“你说什么？”跡部本已打算离开，听到这里忽然转过身。
忍足推推眼镜，“可即使那样，她还能和我说话，而你只是误会了她，她就连听到你的声音都不行。这是为什么呢？”
跡部看向他，惊讶渐渐转为怒气。上前隔着近乎无的距离，盯着他，沉声说，“…如果不打网球，我刚才就揍你了。”
“我知道，”忍足说，“不过，在揍我之前，没有更重要的事嘛？”
“啊嗯？你想吵架吗？”
“不，我是指，悠里纱。”忍足低头说，“从她的角度，想也知道，如果不是我说出去，景酱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吻了她的事。可即使那样，她也没在你面前告过我的状吧…她父亲的事情也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父亲一句坏话。要不是被报道出来，你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拒绝你的帮忙吧？…那孩子，和外表的强硬不同，其实是很为人着想，很温柔的。”
跡部没有做声，也没有否认。
忍足晃晃手机，“那样温柔的人，越是不接你的电话，越代表你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对自己明明那么狠得下心，在你面前却退缩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表示你对她而言不一样？……我这样说，你还觉得我是在炫耀吗。”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喜欢她，”忍足说着，看向跡部，“可毕竟我和景酱认识三年了，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成为敌人吧。”
“嘁，”跡部拉开两人的距离，杀气也消失了。转身离去前，忽然站住，对他说，“侑士，既然你那样说，我也回你一句。我并不觉得她会任一个不喜欢的人吻她，无论再怎么不放在心上。…看来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低。”
忍足倒靠在墙上，低头微笑，“多谢。”
出院后，雪野受到忍足电话的启发，没有直接找上唱片公司，而是拉起了街头小提琴。
才短短一个小时，就吸引了不少观众。敞开的琴盒真的有人往里丢钱。
“说不定可以靠这个生活下去…”雪野边演奏边想着。忽然，有人拿起面前的钱逃跑。
“小偷啊。”围观的人惊呼。
雪野一直拉完最后一个音符，才转向小偷逃走的方向，看着已经没影的街道，喃喃地纠正，
“不行，靠这个生活大概要饿死…”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从身后拿出一朵花，放在琴盒里。
雪野看向怯生生的小女孩…笑了笑，一手执琴，一手拉起裙摆，行了个屈膝礼。
小女孩跟着笑起来。
雪野架好琴，继续演奏。
结果这段视屏被上传到网上，被称为“可能是最呆萌的街头卖艺”。
之后，有人认出了这个女孩，是冰帝学院的学生。
过了几天，有经纪公司来找雪野，问她有没有兴趣进入演艺圈当偶像。
雪野默默表示，自己想当特效化妆师，偶像只能作为副业。
对方听后犹豫了，最终请雪野去一趟公司，由社长亲自面试。
雪野不抱信心地去了，没想到社长听了她的话以后，对她很欣赏，
“现在的偶像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只是单纯的唱歌跳舞，个人魅力和艺术感也很重要，我赞成你继续其他课程。你可以先从杂志模特做起。”
于是，雪野拿着监护人同意书，出现在老家房子面前。
带着签名的同意书从门里递出来只用了十秒，母亲的脸从门缝中一闪而逝，只听到温柔的声音，
“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
“悠里纱…”母亲忍不住要打开门，忽然，门缝被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既然做了那么重大的决定，就要负起责任，你现在没有资格寻求安慰。”父亲低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先说好，我为了家业，做了很多放弃自尊的事。你既然选择放弃家业，就不允许再放弃自尊。如果今后，你做出让雪野家尊严扫地的事，我没有资格对你说教，只有去东京亲手杀了你。”
雪野在门口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雪野父母隔着门站了很久。
就这样，雪野变成了一张照片3000円的兼职模特。
由于雪野还没名气，也因为雪野主动要求，拍摄时的妆容一律由雪野自己负责，对她而言也多了一个实践机会，一举两得。
与此同时，冰帝生徒会正围绕雪野兼职模特的事，展开激烈的审议。
风纪委员强烈反对，但网球部成员全都帮雪野说话。
“要是人人都学她去当模特怎么办？”有人说。
“有什么关系嘛，模特又不是人人都能当。”忍足说。
“演艺圈那么复杂，只要她一个就足够让冰帝的名誉受到影响。”其他人说。
“雪野君不是那样的人。”凤说。
“她的奖学金已经没有了，连兼职也不允许你们让她怎么活？”宍户说。
“唔嘶。”忘了说了，桦地也是学生会委员。
“会长你怎么说？”其他人说。
“跡部！”向日说。
“你们吵死了。”跡部看着双方，“听过当事人陈述再决定也不迟吧，啊嗯？”
雪野被广播召唤到生徒会室，一个月没说话的两人，终于在生徒会室相遇。
跡部不开口，于是风纪委员问，
“雪野同学，这次请你来，是想审议你兼职模特的事。”
雪野不解地歪歪头，“我们学校不禁打工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风纪委员迟疑地看向跡部。
跡部身体前倾，问道，“打工的目的？”
“…学杂费。”
“奖学金虽然没有，但如果本大爷个人向贫困生提供无偿资助呢？你家现在的情况应该符合条件。”跡部淡淡地说。
风纪委员阵营全体舒了口气，
“原来会长早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早知道就不担心了。”
“不愧是会长……”
可奇怪的是，跡部既没有下结论的意思，雪野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网球部成员们从跡部开口，就已经不做声了。风纪委员见状，只好自己对雪野道，
“雪野同学，就是这样，学杂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的兼职……”
雪野低头，“非常感谢，但是请允许我拒绝。”
跡部没有丝毫意外，风纪委员却吃了一惊，
“为什么？”
雪野说，“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比无偿更贵的东西了。”
“什么？”风纪委员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能不能用我们听得懂的说法？”
“…之前我家遇到危机时，我为了自由，拒绝了商业联姻，又为了个人执着，拒绝了股份馈赠。”雪野坦然的眼神像锉刀一样缓缓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的拒绝，毁掉了家里经营50多年的产业。如果今天接受的话，那当初的拒绝又算什么…事到如今，要我接受无偿资助，和要我去死的意思是一样的。”
“……”风纪委员没想到会扯出这么沉重的事实，感觉快崩溃了，“…我没…”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跡部冷静地看着她，在交往时都不愿成为他负担的人，又怎么会凭白接受无偿的赠予。
现在的跡部很想打电话给某人，告诉他，我们学校有一个女孩很像你。
很像说着“放弃就等于死”时候的你，手冢。
“这种时候耍帅有什么意义。”一个声音忽然说。
雪野回头，“…侑士前辈…？”
“当初拒绝是为了自由，现在接受是为了上学，想那么多干嘛呢？”忍足说。
“喂，侑士，你是哪边的？”向日说。
“我赞成悠里纱兼职，同时也希望她接受资助。”忍足看向雪野说，“女孩子一个人独立，要比想象中艰辛得多，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
“我没事的。”雪野看他。
“我不相信。”忍足说。
雪野一脸无措，“不相信…？”
宍户不满道，“忍足，不用在这里说吧。”
忍足看了看宍户，“她现在是在盲目透支，把钻牛角尖错认为是有原则，一直这样硬撑下去，很快就会倒下。”
“忍足前辈…”凤也有点听不下去了。
忍足手插在口袋里，走到雪野面前说，“你敢在那间破公寓里住6年试试，就算你能原谅你自己，我也不会原谅你！”
忍足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严厉的话，雪野吓呆了，可是当忍足走到面前时，雪野抬起头，却愣住了。
忍足蹙着眉，看着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不是已经发过烧了吗，还这么倔强，一定要等到整个人都倒下来，你才会懂得圆滑吗？”
“…”看着忍足的神情，雪野差点说不出话，“…我要是懂得圆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我说你啊…！”忍足不禁提高声音。
万年睡觉的慈郎都被吵醒了，其他网球部成员意外地看着两人，什么时候开始，忍足会为了别人的事生气到这个地步。
-他们两个在交往吗？
-没听说啊，不过有可能。
在全场寂静中，跡部开口道，
“抛开资助的事暂且不谈。你的情况，相信在座的都明白了，已经没有人会逼迫你辞掉兼职。”
“非常感谢。”雪野说。
“今天谈话的内容，也不会传出去，我以会长身份承诺。”
“让你费心了，会长。”
“相对的，我也要你答应一件事。”
“请讲。”
“即使身在演艺圈，也不要忘记，你是冰帝学院的一介学生。”想要对她说的话还有很多，但跡部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
雪野一愣，怔怔地看着跡部。
这句话和记忆中父亲的话重合了起来，跡部……这是在担心她吗？
之前回家，父亲虽然那样严厉，但经历过一段离家生活后，她对事物的看法都有所变化，从父亲的言辞中，她隐隐感受到对她的担心。
“我保证，”雪野正色道，“不会做出有违冰帝学生身份的事。”
看着她肃洁的脸，跡部忽然就放下了心，她还是那个雪野，并没有因为进入演艺圈而有什么改变。
跡部优雅地弯唇，“那就好。”
不知怎么，雪野发现好像又能正视跡部了。
事后，
跡部：和她交往吧。
忍足：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跡部：能让你失去冷静的女生，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的。
忍足：哪有…
跡部：哼，还装傻，今天的生徒会。
忍足：哦，那个，我佯装生气的事。
跡部：你以为我看不出那个怒气是真是假，啊嗯？我们认识又不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的事。
忍足：…那又怎么样…
跡部：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本大爷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生，放弃和你三年的交情。你不要顾虑那么多…要不是你，本大爷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忍足：我曾经说过和你差不多的话，只不过那个人是你。
两人有点嫌弃地看对方，又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生气的忍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