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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打赌 ...

  •   上洛真是个小地方,没到两日,宁楚仪收了义妹的事情便已经不翼而走,几乎传遍了县衙与坊间。这两日来宁家的院墙外也总不时有人假装凑巧经过,有意无意间皆要探着头朝里间窥视一番,却恨院墙太高,挡着了视线。今日宁楚仪出门的时候,便发现自家的院墙上被零零散散抠去不少墙皮,直显得一道墙跟被狗啃过似的,斑秃可笑。

      他摇了摇头,估计这几日容儿多出来走动一番,大家都熟识了,这份好奇心淡去了,也该好一点了。

      在县衙应卯(点名)后,陈县令便直接点名让他进去听差,说是有要案要他带人去查。昨天夜里,洛康坊的富户贾文宗贾阿郎家里进了盗贼,失窃明珠一斗,绢帛百匹,黄金百两。根据贾文宗说法,贼有有五六人,带了小车在门外,也不知怎的进了门,直奔库房,将守门人打晕,还杀了个看门的仆役。这宗窃案牵扯银钱甚多,且出了命案,造成不小的轰动。是以一大早陈庆炎便让他带上几个副捕快前往现场查探。

      临行前,小六又带着脸上一圈牙印过来汇报昨日查探情形。

      “头儿,这两日还是一无所获啊,那胡蔓草的账目还需几日才能盘点出来,目前看来,也找不出可疑之人。这转眼已经五天过去了,若是十天还没进展,这咱们又要被拖去打板子了!”

      宁楚仪安抚他道:“不妨事,这查案便是抽丝剥茧,得慢慢来,急不得。目前也无过多线索,也只能这样,若是上面追究下来,自然有我担着。”

      小六愁眉苦脸道:“有头儿这句话,那咱们兄弟在外面跑得再苦也心甘情愿。就怕到时候上面的饶过咱们,家里的虎婆娘也饶不得。”

      宁楚仪笑笑,又听他抱怨几声,好声劝慰了,才带了人出门去。

      洛康坊在城北,宁楚仪带着人骑马前往,不到几柱香时刻便到了贾府。刚到府门口,宁楚仪便被一个人吸引了视线,见了那人,他不免讶异。那人竟是养病在家的沈白凤。

      沈白凤见了他,随意挥了挥手,便算是见了礼。

      宁楚仪走上前去:“沈郎怎地来了?你身子养好了?”

      沈白凤脸色苍白,唇上不见血色,精神却是尚佳。他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劳烦宁公人挂念,沈某多谢了。身子虽未好,然而在家实在无聊,无事可做,不如出来散心。”

      宁楚仪皱眉:“身子要紧,怎可这般任性!”

      “哈哈,宁公人如此担心我,叫沈某一番感激啊。不妨事,若是扛不住,沈某自会回去,宁公人不必担忧。”

      “也好。”宁楚仪倒不强逼于他,与往日一般,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始于他讨论案情。

      “死者尸身沈郎可是验过了?有何发现?”

      沈白凤摇摇扇子,一边打量着大门,一边道:“验过了,死者名顺安,乃是个看门的仆役,年三十有四,身体健壮,无疾患,尸身完整,无肢体残缺。”

      “死亡原因呢?”

      “乃是被刀砍在颈部,失血而死,一刀致命。”

      沈白凤说的没错,现场的血腥气早已熏得宁楚仪眼角发干,他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眼睛,道:“看来这里便是现场了。”

      沈白凤神色复杂睇了他一眼,他早该想到的,这人见血就眼红,这毛病和小时候一样,这些年倒是一点没变。华容见他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他整日与他相处,竟是不曾想到这上面去。

      “不错,你看这门上血迹,顺六便是面对大门时被斩杀,是以血迹呈弧线状喷溅到门上。”

      “奇怪,这里怎的少了一道血迹?”宁楚仪上前端详,见那血迹月牙般飞溅在一侧门上,然那月牙中间却是少了一截,他退后几步,将另一扇门合起,果然见到缺失的那段血迹。

      “奇了怪了,这血迹怎会是这个样子?”宁楚仪喃喃念道。

      沈白凤摇着扇子,嘴角含笑道:“这有什么奇怪!顺六被杀之时,乃是侧面对着这房门,血迹会喷到这上,再正确不过了。”

      宁楚仪摇头:“不对,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了?”副捕快杨川接嘴问道。

      “你先想想顺六为何被杀?”

      “当然是发现了盗匪,恐怕是见到了盗匪的真容,被灭口所杀。”

      宁楚仪点头道:“不错,咱们来假设。若是顺六见到了盗匪,盗匪怕他张嘴警示,一刀斩了他,那就有几个问题要问了,第一,盗匪是怎么进来的?”

      沈白凤一拍扇子,笑道:“好问题!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杨公人可试着回答看看。”

      沈白凤家世了得,杨川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的。被他这么一问,便带人绕着墙院走了一圈,回来答道:“奇怪,墙院上的泥丝毫不见剥落,整齐的很,也无杂乱脚印,难道这些盗匪,竟是从门进来的?”

      宁楚仪点点头:“好,假如盗匪是从门进来的,那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破门而入?夜深人静,且这大门乃是铁制,这般结实的门,若是要破门进来,那得惹出多大动静!”

      杨川点头道:“不错,除非是那顺六耳朵聋了,他那小房便在这门边不远,那般动静怎会听不到。是了,那顺六是听到了动静,来到这门边查看,结果被盗匪发现,一刀结果了他。”杨川刚要为自己的推断洋洋自得,忽然想起宁楚仪的兄长便是又聋又哑,他这般口没遮拦,也不知会不会惹恼了他。

      却见宁楚仪面如常色,只是摇摇头:“发现大门有动静,他为何不先呼救?要将这门破开,非一时半刻之力,难道他不会先去叫人来帮忙?那么长的时间,他做什么去了?”

      “也许是在茅房……”

      沈白凤嗤笑一声:“那么巧,正好三更半夜有人破门,他却蹲去了茅房……”

      杨川红了脸,宁楚仪笑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显然不是这样。你仔细看这血迹,顺六被斩杀时,这门是关着的……”

      杨川凝神细想,立刻便明白了,若是贼人破门时顺六正好见到了,第一,不会死在这么近的地方,第二,那些贼人数量众多,一个个鱼贯而入,进门的第一个贼人抽刀斩杀了顺六,这个时候,大门必然是开着的,又怎会是合起的?

      “我明白了……却又不明白……”杨川迷糊了。

      沈白凤摇了摇扇子,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是一种情形。”

      “哦?沈郎高见?”宁楚仪也笑了。

      “答案便是,这门,是顺六为那些贼人开的,否则那些人怎会进来的如此顺利。且顺六也并非贼人进门之时被杀,恐怕是贼人搬了东西,出来时杀了他。而且那库房的路,说不定便是他引去的。”

      “等等,我还是不明白。”杨川叫道,“沈郎怎会断定是这样?”

      沈白凤倒是没有解释的打算,宁楚仪也笑道:“果然还是沈郎懂我的心思,某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光凭这点血迹,如此断定,未免有些武断,这还只是推测而已,不妨多看点地方,寻了证据再下定论也不迟。”

      沈白凤点点头:“自该如此。宁公人,总之这案子得慢慢办,尸体我已经验过,剩下时间也是无聊,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宁楚仪抬了抬眼皮,道:“什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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