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佳人曲》来自森林

20、第20章教训

　　周家二房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在少了一个心思大的萍姨娘后，后院里显而易见平静了许多。邢姨娘唯颜氏马首是瞻，郭姨娘也安安分分的呆在后院里教养女儿，如平静的湖水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这日，周汕休沐在家，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如果没有多一个周宜婧，这个画面看起来还是很温馨的。

　　邢姨娘和郭姨娘身份不足，不能上桌，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用膳。按规矩来，姨娘应为当家夫人打帘、布菜，颜氏念及郭姨娘孕育七姑娘有功，而邢氏又是她身边出去的，所以就免了她们做这些下人活计。

　　周宜婳不经意地看了眼站在一边儿的两人，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女人愿意做妾，老老实实的出去嫁个老实人家不是挺好的吗？以她们的身份，大户攀不上，可衣食不愁的小户人家还是可以的，再做个正房娘子，养几个孩子，好好教育孩子读书，将来也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做姨娘却是不同，即使是正室死了，姨娘也不可能被扶正。这世上能被扶正的妾，只可能出现在皇家，从前就有人说，世上最没规矩的地方就是皇宫了，周家不是皇家，周汕也不是个糊涂人，特别是两人皆为丫鬟出身，唯一的区别就是郭姨娘是老太太身边的，比邢姨娘身份重要点，可到底是丫鬟，怎么都改不了，甚至于，两人的卖身契还在颜氏的手里。

　　夫人可以随意打卖姨娘，姨娘的命都交在夫人手里，这样的命运真的值得无数女人去孜孜不倦的追寻吗？

　　周宜婳不懂，也想不明白。当然，她是周家的姑娘，正室嫡出，没有经历过丫鬟的生活，也不会知道她们的痛苦与渴望。但她相信，任何一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自尊，与人为妾的。

　　大户人家注重养生，颜氏出身世家，在这方面尤为注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的时候也只能是七八分饱。

　　以前周宜婳还想不通，为什么古代人吃饭格外的好看，后来她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吃得那么慢，想要不好看都不行。

　　再者，她不能提前吃完，得等到父母都放下，才跟着放下。好在如今，她年纪还小，吃得也少，周汕跟颜氏在这方面要求并不严格，如果去了焦氏那里就得老老实实地遵循了。

　　用过饭后，周宜婳端茶漱口一气呵成，口中留有一股茶的清香。

　　“二爷今日要外出吗？”颜氏见周汕起身，问道。

　　周汕点头，“昨日父亲那里来人，说有事相商。”又见颜氏颦眉，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事要说，便道：“你可有事？”

　　颜氏摇头，“并无大事，待二爷回来，妾身再与您详说吧！”

　　周汕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今日本就无大事，也不需出门应酬，回来说也不需急促。

　　待周汕离开，周晔也因读书之事离去。郭姨娘牵着周宜婧的手走近，眼皮微垂，很是温顺的说：“夫人，奴家可否带七姑娘回去？”

　　颜氏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快，只是面上却不显。正色问道：“七姑娘近来可好？”

　　郭姨娘垂首，道：“劳夫人惦记，七姑娘一切都好。”

　　颜氏又问：“我听闻七姑娘近来在学女工，直至深夜不能入眠。你是她的姨娘，也需得为她身子着想，莫要再如此行事，可知？”最后的话说得十分严肃，声中带着厉色，吓得周宜婧身子一颤，而郭氏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郭姨娘暗暗握紧手指，细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十分疼痛。她忙跪下，神色慌乱地说：“是，奴家这就听从夫人得吩咐，万不敢再拿姑娘得身子乱来！”看着就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

　　这女人倒真是会装！周宜婳不屑地想，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颜氏，见她神色不动，并不为郭氏所惑，便放下心来。

　　周宜婧年幼，不懂得娘亲为什么要跪在嫡母面前恳求，尤其还让她最讨厌的嫡姐看见，觉得很是丢脸，便道：“娘，你跪着干什么？快起来啊！”

　　这一声“娘”叫出来，周围一静，不管是颜氏还是周宜婳，甚至是她们身边的丫鬟，眼神都不约而同地指向郭姨娘，那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娘？”颜氏神色莫名地说出来，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郭姨娘知道，此时夫人一定是不悦的。

　　管嬷嬷是颜氏的奶娘，身份不似丫鬟，当场便道：“七姑娘慎言，您是千金之躯，又怎可称一个下人为娘呢？您的正经娘亲该是夫人才是！”

　　管嬷嬷素来说话严厉，周宜婳一个大人可能还不害怕，可周宜婧只是个孩子，又被郭姨娘千娇万养，哪里被人这样严厉得对待过，当场吓哭了！

　　看着周宜婧嚎啕大哭的狼狈模样，周宜婳心中很是快意！自己的仇人自己作死，还有比这更值得人高兴的事吗？

　　郭姨娘见此也知事情不好，慌忙拉住周宜婧，低声厉色道：“在夫人面前你哭什么！”

　　颜氏不悦地说：“郭氏，你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人，规矩什么都不需我多说，我也素来信你。可你看看，你把七姑娘教成了什么模样！不尊嫡母，认姨娘为母，不守规矩。念及你是初犯，我暂且放过你，罚你抄写佛经，再有下次，七姑娘就不用养在你那里了！”

　　“是，是，奴婢万不敢了！”郭姨娘知道颜氏是真的怒了，急忙磕头认罪，七姑娘是她的命根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带走！

　　颜氏心知郭姨娘定不会就此服从，却也不愿意再看见这对母女，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起身离开吧！”

　　“是。”郭姨娘巴不得赶快离开，拉着还在小声啜泣的周宜婧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