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仙事了》十减容

18、第018章：破塔而出

　　这厢，厄川不置可否，下一刻却是一挥衣袖，一坛坛陈年美酒顷刻堆满了……整个房间。

　　厄川大人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而被这一阵阵酒香充斥着味蕾的阿酒，实在是馋的不行，当即仙法汇掌，拿过美酒开坛就灌。

　　直等几口下肚，阿酒才想起来找厄川的小心思，这才把酒坛放在靠近自己的桌边，讪笑着示意厄川也喝啊。

　　论喝酒，阿酒自认自己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不过，厄川收藏了这么多好酒，铁不定的千杯不醉、万杯难醉，阿酒可不敢小瞧他。

　　是以两人你来我往，把酒言欢——他们说着在魔川一人一花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回忆着两人先后离开魔川再见时的震惊与悲欢；还有如今终于又能如过去那般两人相依为命，对，这次是两个人，不再是一人一花、寂静相伴。

　　随着四五、四六……坛美酒变空坛，的确很是尽兴。

　　正此时，厄川低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微眯着眼睛摇摇晃了晃脑袋。

　　随着轻微的晃动，厄川额前的黑发散到桌几上，沾了酒香。而他单手托着额，不胜酒力的模样，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蕴独超，给人一种琉璃清华的感觉，到底是整个六界公认的第一美人。

　　是以在阿酒的眼里此时此刻的厄川是那么的……呃，可口。

　　阿酒看得仔细，喜道：“厄川，你定是喝醉了，你输了。”

　　厄川头也不抬，却是否认：“我没醉。”

　　“看来真醉了。”说这话的时候，阿酒乐得比畅饮美酒还开心，而后她伸手从自己的随身空间拿出一物来，连说着，“厄川，我给你看样东西。”

　　原来，是九重塔。

　　“这个呢，叫九重塔，你说要是用它熔个法器，是不是特别的厉害。”阿酒到底是惦念着要熔个法器的。

　　“厉害。”厄川附和，喝醉了之后的确很好说话，但也不知他是否听明白了。

　　阿酒只当厄川听懂了，是以她将拿出来的九重塔放在了桌上，而后趴在桌边，眼眸凑近九重塔，紧接着伸了一只手指戳了戳塔身，最后将其戳倒了这才罢手，直起身子对厄川继续说道：“这塔里面的域主叫斗杀（包）。他是个阴险狡诈卑劣的大恶人，要不是墨墨被他抓了，我定是现在就熔了这东西。”

　　“墨墨？”闻言，厄川皱眉，他看向阿酒，言语中带上了询问之意，以及一个男人对一切雄性动物都忍不住警惕的戒备之心。

　　“墨墨是我修炼出来的灵兽。”阿酒解释道，随后她说出了此番的小心思，“厄川，你能不能帮我把墨墨救出来。”再顺便把这玩意儿熔了吧……

　　“让我帮忙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你把我灌醉了，就想不劳而获吗。”厄川呷着笑，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可阿酒一根筋的脑子，使得她的两只眼睛，一双耳朵，除了字面上的意思，完全看不出听不出更多的深意来了。

　　但是她的脑回路转动之快，也是足以令人钦佩的——阿酒看见厄川那变得清明的眸光，当即做错事一般的低下了头，手却飞速的探上桌几，竟是仍不忘将九重塔放回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厄川哪会就此遂了她的意！

　　她快厄川更快，几乎是阿酒探手之时，九重塔就已经在厄川的手中了。

　　厄川拿着九重塔，缓缓地起身，他的眼光洒在九重塔上也不看阿酒，但阿酒紧紧盯着厄川，盯着九重塔。

　　虽然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阿酒清楚的记着厄川是极不好说话的——当年在阿酒还是个未成人形的小花朵时，厄川一直独来独往独居，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阿酒都不知道魔川除了厄川还是有别人的。

　　直到魔君三番五次派人来请厄川，阿酒这才知晓，同样也是在那个时候被迫目睹了厄川的……“不好相处”。

　　果然，阿酒的担心是对的！厄川本是拿着九重塔把玩着，谁知突然唇角一扬，他随手就给丢了。

　　并且厄川还使了几分力道，所以九重塔是以直线型，向上往打开着的窗户飞去。

　　见此，阿酒张大嘴，吃惊得可以连吞十几二十个飞禽走兽，然后再气愤的手撕几十上百个飞禽走兽。

　　她可以非常的确定，那被飞出去的就是九重塔，厄川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一想到厄川用起劲来，这九重塔还不飞出了九霄云之外，阿酒回不过神来。

　　“轰——”

　　随着九重塔被抛出窗外，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巨响落在了屋外，这可把阿酒吓得不轻，当然也引来了住在这里的其他几个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哦。”是重华神君特有的抱怨语气。

　　然后是是非非也寻声过来，他两相视忘了彼此一眼，当即对着突然出现在大殿的东西，异口同声道：“什么哩。”说着，两个小小的身体就往前凑。

　　“看着是座塔哩。”是是仰着小脑袋，确定地说道。

　　闻言，阿酒推门而出，在她眼前的果然是座塔，正是九重塔，放大数百倍后的九重塔。

　　阿酒不明所以，愣愣地转头看向已然渡步到自己身后的厄川，她倒是想问问厄川这是做什么，可心下不由欢欣鼓舞的还真不知问些什么好。

　　厄川也不容阿酒发问，捏诀念咒，二话不说就对着九重塔劈去。

　　“嘭——”九重塔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轰然倒下。

　　阿酒傻了。

　　可真正令阿酒傻眼的是在这之后，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天空，并且呈奇形怪异的树枝形状向四面八方伸展，终将整个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紧接着，几声天崩地裂的雷鸣，似乎要把整个六界震碎，似乎有什么禁忌被人触碰。

　　此时，狂风骤起，摇曳得仿似之后的六界都如现在这般，不得安宁了。

　　是是非非蹲着缩抱在一起，两张小脸上写不尽的害怕，甚至就连重华神君都有些慌神，俊脸上露出少见的凝重。

　　重华神君顾不得整理被狂风吹乱，胡了自己一脸的头发，并且急迫的只是在抹了一把脸上的头发丝之后，一炔瞬移，冲到厄川面前大吼：“东华你知道你毁了什么，你毁的是九重塔。”

　　“我不过给阿酒寻个法器。”无所谓，懒洋洋，漫不经心。

　　言毕，厄川反手施法，一弹指的功夫，就将九重塔的碎片一片不落的汇聚在了手掌中。

　　随即，他覆手捏紧，待再摊开时一个缩小了的、无数裂缝的九重塔，递到了阿酒的眼前。如今想要熔任何法器，都是可以的。

　　而阿酒看着自己眼边的九重塔，终于缓缓的回过神来，她转眸看了看气急败坏的重华神君，很是明白自己这一伸手可是欠了厄川好大的人情，可就是不伸手不要，九重塔毁都毁了，虽然不知道九重塔在六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毁了的东西也恢复不了呀。

　　等等，毁了……！

　　“我的墨墨。”阿酒惊呼。

　　然，“轰隆隆，轰隆隆——”阿酒的声音终究还是被埋没了，雷鸣一声响过一声，狂风一阵烈过一阵。

　　乌云成堆，它如泼墨一般翻滚起来，像烹水一样沸腾起来，只是闪电不再，黛黑色的天空让人什么都看不清。

　　紧接着雷鸣停了、狂风也停了。电闪雷鸣，拏风跃云一晃全部消失了。

　　如此这般的天地变色，厄川不为所动，重华神君了然于心，可阿酒哪能像他两那般淡定。

　　尤其是在听到“你一言我一句，莫名其妙好多人在说话”，阿酒循声转头，谁知砸入眼帘的竟是黑压压一群人。

　　她心下一惊，倒退了几步，正正好身后的厄川充当了靠背，可阿酒不想动弹，难以置信又心下猜测着：莫不是从九重塔里出来的？

　　想到这，阿酒不禁怀疑道：“不是才九重么，有这么多的守楼人不成。”她大为吃惊，本是心里想想，可忍不住自言自语出了声音。

　　“九重塔的名字由来，并非有九重楼，而是指九重之外。”重华神君继续解释道，“一些有望飞仙却离了仙道或铸下祸患的仙人，若情节严重，都会被放逐到了九重之外。”

　　此时，那一群人也正在接受终于自由的事实，一个个自然的喜不自禁。

　　若是阿酒仔细看，这里面还有一些她所熟悉的人：斗杀，石盏灯，水无香……其他不认识的，算起来百八十人有余。

　　毕竟能入九重塔的都是有来头的人，以万万年的时间算，这人数并没有想象得多，但里里外外也是站满了外殿。

　　这其中一个听重华神君这么说，忙摆手说道：“哎哎哎——都万万年过去，彼年仙事了，不足以一提。”

　　闻言，阿酒却是心下大呼：这都谁是谁啊，什么什么彼年仙事的，不就是一群魔乱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