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魔女之养成（综漫）》龙飘雪

14、返魂珠

　　“我们要去哪儿呀，这是？”严雪不解地看着一身劲装的杰。这是要跟谁去打架吗？安倍睛明从里面走出来，身着白色法衣，手腕上绕了串暗红色的数珠。杰看着轻笑：“你还带着。”

　　“殿下下赐的灵物自然要带在身上。”

　　“那我们走吧。”杰一把拉过严雪，“你跟着我。”

　　安倍晴明低声命令：“红莲，六合、青龙、太阴跟我一起去。”四位神将低声应着站在四周，“太阴，送我们去……”

　　旋风蓦得平地而起，严雪险些摔倒被安倍晴明扶住手臂：“小雪，小心些。”下一秒，严雪被重新送回杰的“魔掌”：“你可是我的‘灵媒’”杰特意在“我的”上面加重了语气。

　　“啊？！”风将众人带起，严雪吓得大叫，“到底去哪儿呀？！”

　　“出云国。”

　　好像，也许，似乎，我记得出云国就在岛根县，离京都没多远的吧？要飞这么久的吗？严雪头顶的字被杰看在眼里，他凑到严雪耳边：“你这是在质疑神将的能力……”严雪侧转头，瞪着杰似笑非笑的脸莫名地浑身发冷。

　　好不容易落了地，严雪觉得脚下没根，晃了晃一屁股坐到地上。安倍晴明刚想伸手去扶，被杰瞪了回去：“你可是我的‘灵媒’不会这么没用吧？”

　　“谁要做你的‘灵媒’呀？！”憋了一肚子火的严雪甩开杰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衣服，“灵媒的力量来自鬼神，一旦离开做为灵媒的人是要受到反噬的，我才不要……”

　　杰那双朔夜般黑沉的眼睛把严雪从头到脚检阅个遍，缓缓停在她双眼之间，“哼，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地球人都知道。”严雪虽然这么说，可她头上出现的却是，漫画里都是这么说的嘛。刚在眉稍露出星点赞许的杰又开始翻着白眼看她，这个笨女人实在是……杰在心里轻叹，不再理她。招呼了安倍睛明径直向前走。安倍睛明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对严雪说：“放心吧，殿下不会让你受伤的。”

　　“那才有鬼呢，他巴不得我死翘翘……”严雪嘟着嘴不情愿地走在最后。安倍清朗的眸子在杰和严雪之间游移，唇边露出不经意的笑。

　　本是暮春三月，小路两旁的树木吐露着碧绿，青湛湛的小草在和暖的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漫布着股淡淡的甜香。远处青翠林木错落，星星点点间反射着阳光。周围清新自然的景物很快让严雪忘却了心中的不快。

　　严雪走到杰身边轻声询问：“喂，他真是白狐的孩子吗？”杰用手挡住阳光，在缝隙中看她，一脸戏谑地说：“你去看看他衣服下面有没有尾巴……”

　　切，拽什么拽呀，不就是路西法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正抱怨间，走在最前面的太阴突然停了步，严雪收势不及差点儿撞到她身上。“怎么了？”

　　“没有气息了……”

　　“的确，殿下，走到此处已经找不到‘返魂珠’的气息了。”安倍睛明闭目少许，“要不要……？”

　　“好。”

　　嗯？严雪看看杰，又看看安倍晴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微笑着。这两个人又搞什么鬼？

　　只见安倍睛明手掐咒决，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天地间猛然晃动起来，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阵阵沙沙声。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响。到最后，响得严雪不得不捂起了耳朵。纵是如此，严雪仿佛还能听到那种令人抓心挠肝的沙沙声。

　　旋动的气流中夹杂着腥臭，脚下的沙石似乎与什么产生着共鸣，不停地颤动。严雪捂着耳朵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烦乱，四周有种说不出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林子里闪电般窜出来，从严雪眼前直掠而过，带着浓重的气味停在众人身前。严雪抬眼看去，几乎同时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从耳朵上移到嘴上，尽可能压制住那声很可能惊天动地的惊叫。

　　一条足有五六屋楼高的棕红色大蜈蚣挥舞着巨獒直立在众人眼前！

　　严雪的脸已经吓白了，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抖个不停。安倍晴明伸手抚在她肩上，在耳边轻声说了句：“别怕，它叫千足虫，是道反的守护妖魔。”

　　隔着衣衫传来掌心的温热，耳边平静低缓的声音具有安神的奇效。严雪狂乱的心率缓和了许多。她感激地冲安倍晴明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身旁杰有些阴沉的目光。为什么非弄这么个吓人的东西来当什么守卫呀？！心跳过速了都。严雪轻拍胸口，头顶不断蹦着字。

　　“巫女大人听到召唤，特命在下为各位引路……”大蜈蚣口吐人言，说着转身走在前面，带起阵阵烟尘。跟在大蜈蚣身后，一行人渐渐走入密林。

　　夕阳西下，远山笼上隐约的金红，云海之上晕着一层彤霞。绿草如茵，野花如锦的前路慢慢被浓雾所笼罩。举目望去，前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很快就连身旁原本走着的人都看不清了。一行人沉默着，只听到前面千足虫沙沙的脚步声。严雪有些不安，人一旦身处在不明朗不熟悉的环境中总会有些莫名的心悸。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试图平静下来，可越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就越是觉得心慌意乱。

　　杰一直跟在严雪身边，他那双属于夜的眼睛清晰异常。严雪的反应一开始让他觉得好笑，直到看到严雪额头渗出的汗珠还有紧攥的双手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女人难道对千足虫的妖力也有反应？想着，杰紧走几步，拉住严雪的手。

　　杰异常冰凉的手指抚上严雪的手背让她打了个冷战，她转头看杰。正看着自己的黑色瞳孔深处好像有一抹深紫。严雪的心突地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恢复正常的节律。这是你的魔法吗？严雪用眼神询问，却没有得到回答。杰只是将她的手紧握在手心。

　　温暖的触感与他指尖的感觉不同，为什么以前没发觉他的手心是热的呢？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千足虫的脚步停了，眼前的浓雾蓦然消失，突兀地出现众人面前的是一块硕大的岩石。形状类似头骨的岩石前站着位白衣红裤的女子，看不清她的脸。女子身上游动着七彩的光，幻化出光怪陆离的影像。

　　严雪怔怔地盯周身上下环绕着光彩的女子。这就是道反的巫女？

　　“安倍先生亲临，不知有何指教？”巫女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来自遥远的彼方，微柔但却非常清晰。

　　“不敢，在下只想向巫女大人求证一二。”安倍睛明躬身施礼，态度恭敬而谨慎。

　　巫女好像才看到杰一样，神色微变：“西方神魔到此何事？”

　　严雪注意到巫女神色的变化，用余光扫视着杰的反应。西方神魔？是指杰吗？对哟，他是西方的魔没错，神魔，我看是魔神还差不多。

　　就在严雪头上的字蹦出来的同时，杰甩开她的手，语气阴郁：“哼，这里是卦印地府的地方，你会不知道我为何而来？”

　　巫女似乎笑了笑，她缓缓地道答：“这道反圣地的确是卦印地府之所，神魔到此无非是想找‘返魂珠’。那珠子并不在道反……烦您白走一糟，甚感遗憾。很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我累了，千足虫，送客。” 随着巫女的话音，原本绕着她的七彩光晕突然高速旋动起来，严雪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影，似人非人，似物非物，影影绰绰，绚丽异常。

　　杰还想再说什么，安倍晴明在一旁接口道：“既然如此，殿下我们就先回去吧。”说着轻轻拉了拉杰的衣袖。严雪此时正被眼前的幻像所迷惑，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向刚刚巫女所在的地方走去。

　　眼角瞥见严雪的行动，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个笨女人！杰冲过去一把拉住严雪，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严雪眼冒金星。

　　严雪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你干嘛？！”

　　“你看看脚下！”严雪低头，差点儿跌坐在地上。脚前几步分明是个空洞洞的深渊，根本看不到底。这要是掉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呀。杰拉回严雪，一言不发地向外走。一行人在千足虫的恭送之上走出圣地。

　　等千足虫走远，杰才低低地说：“这个巫女……”

　　“殿下，我看‘返魂珠’很有可能就在道反。”

　　“那她为什么说不知道呢？”严雪好奇地问。

　　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是道反大神的妻子，每个进入这里的人她都会感觉到。何况是‘返魂珠’这种具有极强灵力的东西，她会不知道？而且，珠子的气息就是在道反的入口消失的……”说着他特意多看了严雪几眼，“她甚至于还想对我示威……”

　　示威？刚刚是巫女利用我在示威？

　　杰转向安倍睛明：“睛明，逼她一下。”安倍睛明会意，再次念起咒语。太阴、六合、红莲等人升到半空，各祭法器准备进攻。

　　红莲业火、太阴狂风、六合神剑，再加上安倍的符咒统统涌入道反的入口。瞬时，山摇地动飞沙走石。

　　严雪有些怔，杰此时的神情冷峻阴沉，尤其是眼睛里的寒意，仿佛可以杀人。“我就不信，你不出来。”正说着，杰身后突然伸出数不清的脚将他紧紧抱住，安倍等人惊觉立时拉开架势。杰凛了神色，冷冰冰地说：“不想死就放开我。”

　　巫女的声音自半空传来：“我只是借用宝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哼，鬼有鬼界，神有神规。就算你身为巫女也不能由于魔物让死者复活……”

　　半空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杰的冰冷的语气让严雪直起鸡皮疙瘩。

　　“那我只能困住你，直到她回来了……” 半空中突得拌出数条彩带，汇成个牢笼将众人团团围住！“安倍睛明，以你现在的灵力是不可能打开结界的；十二神将不能伤人，不足为虑；只有你……”

　　神将护在安倍身边，睛明阴了脸不吱声。什么都不会的严雪不知所措，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杰淡淡地说：“算你聪明，知道我不能在这里使用魔力。”

　　“杰不能在这儿用魔力？为什么？”

　　“这是道反大神的圣地，殿下是西方的神魔，多少要有些顾及。他不能在这里随便动用神力。”安倍睛明适时充当着解说，“就算她拿了本属于魔界的东西，殿下也不能先出手……”

　　“可她明明先动手的嘛。”

　　“她并没有伤到殿下……”安倍睛明看了一眼杰，后者并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是，他可以使用‘灵媒’……”

　　灵媒？我？杰露出甚是鬼异的笑，严雪心里一颤，有种凶多吉少的预感。果然，杰眼中晕起片片浓金紫，严雪眼前一花轻绵绵地倒了下去。刚一着地，她就像被针扎了般开始在地上翻滚，浑身痉挛抖个不停。严雪哽咽着，痛苦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灵媒？哼，怎么可能让你得手？”

　　半空中的巫女骤然发难，彩带旋动着劲风扑向严雪。安倍急忙张开结界护住她。严雪在光圈里翻滚呻吟，渐渐没了声息。光圈外劈闪着电光，闷响着雷鸣……

　　一支长着青紫色长长指甲的手缓缓搭上安倍睛明的肩头，安倍晴明回转身，身后的严雪已变了模样。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银紫色，眼眸里满是血红，那目光只能以凶恶来形容。安倍睛明不自觉地闪向旁边。

　　严雪抬起头，原本看不清的所在现在清清楚楚。有个长发垂肩，带着珠环佩饰的美女浮在半空中，她杏眼如月，樱唇若血。严雪偏着头看巫女，突然笑了，可看起来比哭还难看，让看的人有种想去自杀的冲动。半空的巫女有些分神，许是严雪的变化实在有些骇人。

　　就在巫女错神的刹那，严雪发出声像夜叉般的咆哮，双目如电射出道道金光……

　　我一定做了个可怕的恶梦。严雪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房间里，她盯着天花板发怔。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好像就是刚刚发生的一样。严雪想坐起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一动浑身上下针扎样痛。她忍不住哎哟一声，再次跌回床上。

　　严雪闭上眼，努力回想梦中的一切。我跟着杰去了平安时代，见到了安倍睛明。然后一起去找什么“返魂珠”，杰不能用魔力，所以利用我跟巫女打了一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你没有做梦。”严雪猛得睁开眼，杰正浮在她上方看着她。

　　“你想吓死我呀！”

　　“吓死你，下次谁来当我的‘灵媒’呀……”杰一脸的狡黠。

　　不会吧，不是梦？

　　“凭什么……利用我……？”

　　“就凭你看得见我。”杰用两根手指掐住严雪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严雪眼里有泪，却强压着不让它流出来。她咬着牙：“你好过份……”

　　杰似乎皱了下眉，松开手向门口飘去。消失在门口的瞬间，他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什么什么？我一定听错了，这个只会利用无辜少女的恶魔居然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