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与秩序]凝视深渊》林之书

1、凝视深渊

　　Justin几乎抓住每一个护士问：“求求你，告诉我，我爸爸怎么样了？”
　　陪审团判决他因为精神缺陷无罪后，他就被送到州立精神病院，他无法知道他爸爸被起诉绑架和教唆杀人罪的审判结果。
　　但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他激动起来，就会被注射镇定剂、绑在床上，直到陷入麻木恍惚的安静。
　　一周后，Justin才见到他姗姗来迟的主治医生。
　　“我听说你总在问Herman Capshaw，”高大英俊的医生拿着病例薄，钢笔在指间打转儿：“你为什么在意这个？”
　　Justin 略微已经学会不在这时候表现激动：“他是我爸爸！我爱他。”这几天他无数次重复，话语都快变得机械而麻木。
　　医生明显知道他的案件始末，饶有兴趣地问：“不关心你的其他家人吗？”
　　“我没有其他家人。”
　　医生客观地指出：“他骗了你。”
　　Justin 毫不犹豫地说：“那是为我好，爸爸比……她们好多了。”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在法庭上你看到了，她们一直在哭，为了你。她们就像你爸爸一样爱你，甚至不比他少。”
　　Justin转过头，拒绝承认：“这些年在我身边的是爸爸。”
　　医生无声地笑了笑：“陪审团认为Herman Capshaw有罪。”
　　Justin霍地转头，仰望着他，医生并没有卖关子：“不过绑架和教唆杀人都算不上重罪，他只用蹲几年牢房而已。”
　　Justin松了口气，仿佛被抽调全身力气，这一周以来支持他抗争的动力都消失了。
　　医生把病例搁在一旁，继续以平淡的口吻刺激：“不过你别想他来救你，陪审团把你判给Lafferty夫人，她向法庭申请了限制令，Herman Capshaw哪怕出狱也不可能再靠近你。”
　　Justin以仇视的目光瞪着穿白衣的恶魔，突然感到恐惧在滋生，由医生的一系列话中他感到了逼近的危险，不是因为会打破他和爸爸牢不可破的二人世界，而是针对他本人。
　　他声音发抖，仍然坚持问了出来：“你想做什么？”
　　“我想摧毁你，”医生慢条斯理而认真地说，微笑地凝视着他，“对你爸爸的依赖。”
　　他平静而坚定的话语里潜藏的力量让Justin绝望：“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医生视而不见，淡淡地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的责任就是治好你，对Herman Capshaw保持全身心的依赖不利于你的恢复。”
　　“我没疯！我没有精神问题！”
　　医生稍带点漫不经心地说：“说实话我也不认为你是，你只不过被养成了一条好狗而已。”
　　“我才不是！爸爸不是你说的那样！”
　　医生充耳不闻，重复：“你很清楚你不可能再和Capshaw先生团聚了，哪怕他出狱、你出院，你只能回到你原本的家里。”
　　Justin 反而平静一点，坚持：“我没有原本的家。”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医生弯下腰，凝视着他：“只需要认清一点，你别想再见到你爸爸，你的世界完了，就跟你五岁时被告知你家人都被烧死一样。”
　　他对着Justin正在变得灰暗的眼睛说：“试着依赖我如何呢？”
　　Justin没有回答他，在病床上抱膝把头埋进手臂，逃避外界的声音。
　　医生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充满安慰：“在这个地方，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爱你……只有我会爱你。”
　　“所以来爱我吧，好孩子。”

　　于2014.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