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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山野看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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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宜一遍遍抚摸着苏南的手,她望着他,一点不敢放松,眼睛都不敢眨巴一下,苏南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苏南反手握住安家宜的手,拉了她大步而去。彭山灵高叫:“苏南,你不能走!你怎么敢当我的面拉着别的女人走了?”三元楞了下,疾步追出,戴一鸣跟着也跑了出去。
高在疯狂地笑,他摸着额头的伤疤,是庆幸还是失望?如果他动手了,将自己打个半死,他会因此得到更多的好处,如果他真将自己打死了?高在停下了笑,或许,自己也白死了,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眼神又疯狂起来,他看着木然望着大门的彭山灵,怒从心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三元站在饭店门口,痴痴地看着车水马龙,安家宜再次在他面前跟着同一个男人走了,她真的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今天是他求婚的日子啊!
戴一鸣站在三元身边,“好悲伤啊,求婚的时候女朋友被人拐走了,不过,真浪漫。”
三元苦笑,“你韩剧看多了吧?我死的心都有了,你还觉得浪漫?”
“是啊,很浪漫啊!”戴一鸣握了握拳头,“南方哥今天太帅了,我决定要将相亲进行到底,决不放弃,我要做个称职的女配角。对啦,你这个男配,也认真点,女主角走了,你不是该做点什么吗?”
三元懒得理这个胡言乱语的女孩,茫然地在马路上乱走,戴一鸣一直跟着他,“喂,我说,你去哪里啊?别撞车啊!你看你看,那辆车好几百万呢,你把人车撞坏了,赔都赔不起。”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悲情男二号?”戴一鸣喋喋不休,“要不我请你喝酒吧!我知道一个酒吧,配的酒绝妙,一杯上天,管叫你少却多少愁。”
“好,酒吧在哪里?”三元觉得自己的心都麻木了,或许真该好好喝一杯?
苏南开车,一直走,一直走,在安家宜觉得都出了北京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了,夜色沉沉,只知道车子上山下坡,还真不知道到了哪里。苏南靠在车头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兜里所有的烟都抽完,他便静静地站着,偶尔看看黑沉沉的天。
安家宜坐在车里,听着窗外虫鸣鸟叫,风从树林游走,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偶尔有动物的嚎叫,似狼似夜莺,安家宜下车,站着苏南身边,“苏南,我怕。”
苏南回头,看了看安家宜单薄的裙子,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罩她身上,双手放她肩膀上,“是怕这山还是怕我?”
安家宜哆嗦了下,点头又摇头,“我听见狼叫了,我们进车里吧!”
“你不怕我?”
安家宜笑了,“我怕你干什么,你又不吃人。”
“你没听见高在说的那些话吗?你就不怕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个比狼还可怕的人?”
“我们还是先别讨论是狼可怕还是人可怕了。”又似有动物的嚎叫声,安家宜眼巴巴地看着苏南,“苏南,我们坐车里吧,真的有狼。”
苏南看着安家宜惊恐的表情,笑了笑,“真是个傻瓜,这山里没有狼的。”
“真的?”安家宜不信。
苏南点头,他的手稳而有力,支撑在安家宜肩膀上,她看着他的眼睛,心渐渐平稳,她松了口气。
苏南依旧看着安家宜,深深地注视,安家宜眨巴眼睛,他说:“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我面前了呢!”
安家宜想起自己在电影院的不告而别,有些尴尬,她躲开眼睛,“怎么会,哈哈,我刚换了新工作,忙的很。而且,这不见面了么?”
苏南松开手,靠在车上,依旧看黑沉沉的天,零星几颗星星不明地闪烁着,他看天,安家宜看他,五官在夜幕中没那么分明,只模糊能看清坚毅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安家宜觉得很凉,不仅仅是天,还有苏南给人的感觉。
“你看天上。”苏南突然指了天上,“有星星。”
安家宜抬头,仔细看天上,原来真的很多星星,惊叹,“原来真的好多星星,我刚才都没发现。”鸟叫虫鸣,伴着夜风,耳边似有动物的嚎叫,原来这就是山野看星星的感觉。
“那是双子座。”苏南指着天空,安家宜脖子都仰酸了,也没发现哪里是双子座,“到底哪里啊?什么样子的?”
“那里,那一片星星。”苏南拉着安家宜的胳膊指向天空,两人挨得如此近,近到安家宜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温热的呼吸在脸颊发间游走。
靠的太近了,安家宜顿时心不在焉,摇头,“算了,我还是看不懂。”刚想退开一步,离他远点,突然草丛中有动物蹿出,飞快地从车前跑过,安家宜尖叫一声,躲进苏南怀里,“有蛇有蛇!”
苏南低头看着躲他怀里的女孩,柔软的身躯,似有股水果的香味,他放柔了声音,“别怕,是兔子。”
安家宜鸵鸟般,不敢抬头,“不行,不行,我害怕,哪里有那么多的兔子,可能是野猪,反正,我害怕。”
“就你这点出息,还想夜爬看星星。”苏南在安家宜头顶笑了,“行行,那去车里坐着吧!”
安家宜尖着耳朵听了片刻,似乎没有什么野兽叫声,她一点点从苏南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车灯圈着一片光亮,安家宜伸伸舌头,用手拍胸脯,“吓死我了。”
苏南看着怀里的女孩,娇俏、可爱,嗓音柔柔的,还带着几分娇嗔,身体散发着一股甜甜的香味,她的手柔软、白嫩,落在薄薄的纱裙上,有种异样的风情,她俏皮地吐出舌头,又下意识地舔了下红润的唇,苏南觉得自己的嘴也发干。
安家宜平静了,才觉察两人姿势的暧昧,她“呀”了声,又吐了下舌头,往后退了一步,苏南却跟着进了一步,手臂趁势拦住她纤细的腰肢,他俯身低头,在安家宜毫无准备下,吻了下去。
女孩的唇是如此的柔软,他抱着她紧张的有些发抖的身体,感受着那来自异性身体的触感,火热的、蓬发的情愫在燃烧,他吻她的唇,舌头从牙齿间钻进去,从她口腔游走,唇舌交缠。刚开始,她还在拒绝,她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往肌肉里掐,可是他根本就没觉得疼,只有迷恋和兴奋。
安家宜被吻得七荤八素,脑子缺氧,他的唇开始游走,从唇齿间到脸颊、额头、发际、耳垂、脖子,安家宜无力地靠在车盖上,由他攻城略地,西服外套早掉到地上,本就薄如蝉翼的裙子根本阻止不了什么,她清晰感受着他健硕的身躯,连肌肤滚烫的温度都是如此清晰。苏南,清晰感受着怀抱里女孩柔软、玲珑的曲线,他迷恋这种感觉,迷恋这种带着水果清香的诱惑。
安家宜感觉到苏南身体的变化,她扯住苏南的耳朵,“不、不要,停下来,不能再继续了。”
苏南的唇停在她的脖颈,那粉嫩、白皙的肌肤已变得通红,苏南感受到怀里女孩的颤抖、声音里的惊慌,他强迫自己从兴奋中醒来,他不再继续,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时间静止,岁月安好。静谧的、寥落的、充满生机的荒郊,你我相伴。
安家宜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在飞,又觉得自己是一条快窒息的鱼,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他是在吻她吗?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的不真实,可是身体却真实地告诉自己,那个人正靠在她的身上,她清晰地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闻着他身上特殊的味道。他们彼此相依,一起听着草长莺飞。
安家宜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似真回到了少儿时代,有点犯傻地说:“我要回家,你、你欺负我。”
苏南抱着她不放,“让我再靠一会儿。”
安家宜浑身酸软,任由他抱着,呼吸从紊乱渐渐平复,思维也渐渐恢复正常思考,“靠就靠着,别再动手动脚!”话音却带着软糯的娇嗔。
“我脚很稳,手也没乱动。”
“贫嘴滑舌,一听就不是好人。”安家宜推他,这姿势太暧昧了,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强壮的躯体,连肌肤的紧绷感都那么清晰,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有点怀疑,有点害怕。这个姿势让她很不舒服,不是抗拒,而是诱惑让她几乎不能思考,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
“我觉得嘴和舌头的问题,还是让他们自己接触体会才知道,用听肯定听不出来的。”
安家宜的脸更红了,啐了一口,“混蛋!”她哼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刚才就不该拉住你,让你跟人打架,不打死人命不算,让你进局子才好。懒得理你。”
苏南闷闷地笑,他将头抬起,下巴顶在她的头发上,手臂依旧环抱着她纤细的腰,“现在后悔了?来不及了,你已经跟我走了。”
不适感渐渐离去,温馨涌上心头,安家宜将头靠向他的肩膀,满身的烟草味,但这样相拥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她乖巧如猫。
“为什么要拉我走?”
“我不知道,当时就想,不能让苏南打架,于是就那样做了。”
“真的只是怕我打架?”
安家宜支吾,“不知道啊,或许怕,怕殃及池鱼吧!那次你和大平打架不是将我脸划破了?”
“笨蛋。”苏南在她发间蹭了蹭下巴,找了个更合适的位置,“其实——”苏南的声音很低沉,他有些迟疑,“那个人,他说的都是事实。”苏南的声音带了苦涩,“我没有任何理由打他。”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听不懂。但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那都过去了,一个人专拿别人的伤疤来戳,那他就该揍。”
“是吗?你真会说话,可是你不是没让我揍他吗?”
“如果揍人一顿就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早世界和平了。”
苏南静默,“……你对人都这样的吗?”
“什么?”安家宜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我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是怎样的人,全然不知道,但是你却在千方百计替我开脱,你难道就不怕,你根本就信错了人,你毫不犹豫跟着走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个坏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
安家宜推开苏南,嘟嘴说:“你是不是想绕着弯儿说,你亲了我,不想负责了?”
苏南哑然失笑,“貌似我招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原来你一直当我是麻烦。”安家宜垂下眼帘,一阵山风吹来,她抱起胳膊,觉得有些冷,苏南拾起衣服披到她身上,又打开车门,“进车里坐着。”温馨似随风而去,他变得礼貌疏离。
安家宜恍惚,有种不真实感,她看着他,“你真的一直当我是麻烦吗?”
苏南看着安家宜不安的眼睛,夜色中有分辨不明的焦灼和失落,他摇头,“其实我才是麻烦,正因为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所以不愿意招惹任何人,让任何人为我操心。”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觉得你是麻烦。”安家宜想起自己将他丢在电影院,悄悄离开的举动,有些心虚。
苏南似是看穿了他的尴尬,给了她一个我懂得的眼神,安家宜突然就安心了,她觉得有必要解释点什么。
“我真的没当你是个麻烦而回避过你,如果做过那种举动,肯定不会是因为嫌弃。我从来都相信你,就像你说的,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你是一个值得依靠可信任的好人。”安家宜语速飞快,她说的毫无犹豫,因为她一直坚定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别人多少诋毁和谣言,对于他的为人她一直有自己的判断,她坚信一个对女人、老人、孩子都温情的人不会是坏人,即使他做错过什么,那一定不是本意,或者可以原谅;但对于情感,她却会犹豫,那是她不能承受的,亲眼看见他与彭山灵的纠缠,她如果还要靠近,那就是道德问题了,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但今天,安家宜毫无滞涩与犹豫,对于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切,她不太明白,也无法相信,一个活在痛苦和孤独中的人,绝不会冷血无情,苏南一直是忧郁的,在那些不明的故事里,他一定也是受害者,这不是女人的偏向,而是点点滴滴汇成的信任和懂得;但对于彭山灵,不管她最近经历过什么,就凭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值得任何人为她委屈,任何人为她退让。
苏南不安,他避开看安家宜因激动而更加明亮的眼睛,“你真是个傻瓜,都这样随便相信人的吗?”
“我只相信你。”安家宜固执地转到苏南眼前,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他不相信,她握住他的手,“真的,我从来都相信你。”
窗外,山野的风,孩子般肆虐,穿过树林,摸过小草,偶尔与动物们来个迎面大碰撞,风儿卷了,树叶落了,鸟儿叫了,唯有风声了了。
苏南觉得眼睛有些热。她一直都是这样,用这种诚挚的、热情的眼神注视着他,投向他的目光里满是肯定、信任、依赖、感恩。这样一个目光澄澈、而又对你满心信任的女子,很容易让男人有满足感的,他也无法逃避,甚至很享受她那种目光的包围。真的只是单纯的享受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享受已经往更深的感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