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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队长羽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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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三番队队长羽织要做什么呢?
最快的方法无非是坑蒙拐骗,而最正直的方法莫过于成为三番队队长。
然而这两个方法的前提就是她要成为一个死神。
当然第一个方法的实施条件并不局限于成为死神,成为了死神后只不过增大成功的几率罢了。
如果不成为死神的话,她的可行动范围就小了很多,能够成功拿到羽织的可能性就会低很多,并且危险度也会高上很多;只不过,这个方法却比后一个方法要快上许多。
飒空有些难以抉择。
只不过她还是决定先当上死神再做之后的打算。
飒空向着路边几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中年妇人询问了,发现成为死神的最正规并且也是最常见的方法就是进入真央灵术院学习。
可惜飒空的运气不好,一来她现在身上没有现钱,二来真央的招生已经在半个月前完毕了,若是要再报名就得等到一年后了。
——她果然是运气不好。
飒空这么想着,笑意盈盈地告别了那几位从脸部表情看起来对她尤为同情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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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真央招生还有一年,飒空盘算着这一年应该如何度过。
她在心里罗列出几个选项,然后又一一地全部否决了。
最后,她到了一家据说是“经常被死神大人”光顾的素朴的酒馆,向酒馆里有些上了年纪的店主和店主夫人说明了她此刻尴尬的境地,希望能得到一份可以养足自己的工作。
多亏了她这次任务携带的能力和她温柔谦虚的外表让她能够顺利得得到了这份在酒馆帮忙的工作。
而店主和店主夫人膝下也育有一女,因此看着孤身一人的飒空也觉得格外的怜惜,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年幼可爱的女儿长大后的模样,便就腾了酒馆后院的一个小杂间让飒空拾掇拾掇住下。
飒空只是微笑着道了谢。
不见对这乱糟糟的小杂间的嫌弃,也不见两袖空空无处可去的窘迫。
之后的日子倒是如同飒空所预料到的那般,过的很是无聊。
无非是终日在酒馆里做着自己的工作,安分守己;虽然经常有死神来喝酒,但是那些生涩的脸孔飒空倒是一个都不认识,想想就知道这些无非是原剧里连出场都没出场的龙套君。
不过幸好飒空在来到这个酒馆前就已经做了一年都不会看到一个和剧情有关的人的预算了,也因此她的心态依然不见丝毫的焦躁,依然是我行我素,安静素然得像是一朵盛开在湖心的优雅的莲花。
而和飒空同期被招进来的一个小姑娘却有着和飒空完全不同的秉性。
与其说那姑娘喧嚣热闹,倒不如说那姑娘喜欢往年轻英俊的死神面前凑。
——或许,是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吧。
飒空恬然地笑着,对此毫不在意。
她伸手将空着的桌子上杂乱放着的酒碗一只一只叠放着放在托盘上;正当飒空要端起托盘去厨房将这些杯碗都清洗一下时,酒馆门口屋檐下的风铃发出了一声清脆而急促的响声。
于是飒空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头,却正巧对上了一双宛若蓝水绿般的眸子。
飒空快速地将对方的面容都收进了眼底:银白色被扎成马尾的长发,温润的蓝水绿眸子,比起旁人相对较为削瘦和清秀的轮廓……唔,想不起来。
飒空稍稍地有些苦恼;她轻轻的端起托盘,似是浑不在意地向着对方露出了一个礼貌而温柔的笑容。
不等对方向她回以一个笑容,飒空就已经转身向着挂着暖簾的屋后。
她并不急着将自己这么快的推到幕前:这是最下等的做法。
从对方那一群人的灵压中她可以感觉得到其中定是不乏队长、副队长之辈。
飒空相信,与她同期而入的那位小姑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之后,那位小姑娘也一定不会放弃跟她炫耀这件事的机会;所以,她只需要等着就好——等着那位小姑娘代她去搜集有用的消息,然后再从那位小姑娘的嘴里撬到她想知道的东西。
这么想着,飒空倒是觉得自己是越发的不动声色起来了。
她撩开了隔开厨房的暖簾,自己端着酒杯酒碗到了水池前将它们都浸在了水里。
白日里在酒馆工作的时候飒空的头发一向都是扎起的,只留下两缕并不是很长的鬓发。
现在,飒空将因低头而轻轻落下遮住眼睛的鬓发用手指勾着别到耳后,拿起了一边桌子上放着以备不时之需的襻膊挽起了自己小振的袖子。
飒空觉得,来到这所酒馆最大的好事就是她终于能换下身上的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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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以陌曾说,飒空做事总是慢吞吞的让人看着都为她心焦。
其实,这不过是因为飒空做事,没有一半以上的成功率她不会做,太过危险出格她也不会做,任何事情她总是要思前想后,殚精竭虑。
只不过南以陌还是有一半说的是对的。
飒空做事,确实拖沓得很。
只不四五只酒碗和散落的小杯,飒空却用着水池旁的碱慢吞吞地洗了近有十分钟。
还好店主和店主夫人对此并不上心。
思及此,飒空的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笑意:她喜欢温柔的人,因而她一向对温柔的人没有办法。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活计也已经完成了。
想着不知道那帮子死神走没走。
飒空将绑住袖子的襻膊解下来,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撩开暖簾又走了出去。
正俯在桌子上写些什么的店主夫人看到了她不由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小空。”
飒空捋了捋袖子,温温润润地笑着:“夫人。”
店主夫人心情良好地对着她点了点头,又关系的询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很不错。”
飒空顺下眉眼,一脸的淑女。
这让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道:“方才进门的那几位可都是静灵廷的大人物呢。小空你要当死神,在那几位大人面前混个眼熟也好日后从学校毕业了为自己谋个好职位。”
这倒是意外之喜。
飒空眨了眨眼睛,她正想着下一次对方来自己要如何不动声色地抢到为他们端酒这个任务,现在店主夫人就主动的送上了机会。
这让飒空有些想笑,事实上她也确实是笑了;只不过她却又摇了摇头:“夫人,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店主夫人没有说话,那双温和而宁静的眸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紧接着飒空感觉到一抹之前遇见过的灵压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于是飒空也回以与方才无异的那般温温润润的眼神:“君子先慎乎德。常有言,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用这等下乘的手段谋求一个不是自己求来的职位是种耻辱,也是种侮辱。有道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既已注定了我无法得到,那又何必强求。”
这着实是一段装逼的话。
飒空自己说了都泛酸却耐不住会有清高正直的人喜欢听。
飒空刚说完,就听见一个沉敛的男声低低地赞道:“好!”
飒空循声望去,发现是刚才与她相视的那位银发的死神。
而巧合的是,在飒空望过去的刹那对方也低下眼来看着她——于是,他们的视线再度交汇在一处。
真是一个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的巧合。
飒空不由这么想着,然后恰当好处地收敛了惊愕的表情,向着对方礼貌性地回以一笑,于是对方一愣,尴尬羞涩地低下了微红的脸……唔,看起来对方完全符合她的猜测,而且似乎比她猜测的更加的——纯情?啊,这种一看就是会被拐走的小学生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飒空暗啧了一下,其实她对于勾搭这样的人很有负罪感。
店主夫人没有飒空那样敏锐的听觉,因此她只是对着飒空微笑,感叹道:“小空真不是一般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啊。”
她微笑着好奇地问道,“小空生前是千金小姐吗?”
飒空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而后她摆手无奈道:“夫人就请不要取笑我了——什么千金小姐啊,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头罢了。”
店主夫人用中振袖宽大的袖摆遮掩了下半张脸,轻轻地笑了:“飒空真爱说笑。”
“啊,有些苦恼呢——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呢。”
飒空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
店主夫人依然只是笑着。
“算了。”
放下手,飒空浅浅笑着;她复又伸手拢了拢从鬓角处悠悠落下的两缕长发说道,“我去工作了,夫人。”
“请多小心。”
店主夫人温和地笑了。
飒空对着她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到了又是一桌已经空了的桌前,伸出已经干了的手将桌子上格外杂乱的杯碗都一一叠好。
不得不说,在一楼大厅喝酒的死神大都狂放不羁,喝完酒之后的桌子就跟车祸现场一样让飒空嫌弃不已。
然而嫌弃归嫌弃,她却还是要细细地整理。
突然,就在飒空收拾好杯碗要端起托盘时,一双纤细的手却横进了她的视野。
飒空随着那捏住深红色的木托盘的修长的手指往上看,却不期然地撞进一汪青碧的颜色中——是刚才那个人。
于是飒空马上低下头,很是拘谨地想要去接过对方手中的托盘:“这位死神大人,这些碗筷请交给我吧。”
对方像是第一次被加以“大人”这样高高在上的称呼,神色有些不太习惯,那苍白的脸色隐隐浮现着一丝病态的红晕。
他温声:“这么多东西很重吧,还是请让我帮你吧——毕竟,刚才在这个位置喝酒,把桌子上的东西搞得一团糟的是我的番队的队员呢。”
飒空惊愕地抬起头看他:“您,您原来是队长吗?”
“啊,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请不要放在心上。”
对方表现得比飒空更慌张。
有一些人总是看到别人紧张了,自己就会放松;看到别人倒霉了,自己就会开心。我们姑且称它为幸灾乐祸的心态。
恰好,飒空也带有这一些心态;她故作忍俊不禁的样子,在对方用疑惑的眼神望过来时她忙遮住了脸上的笑容有些窘迫地道歉道:“我失礼了,死神大人。”
银色的长发,病弱的样子。
加上之前遇上的小孩子模样的市丸银和已经成为队长的状况——看来,这位死神大人应该就是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了。
“没什么。我的名字是浮竹十四郎。”
浮竹将托盘端了起来,对着飒空露出了一个笑容。
果然是。
飒空有些小遗憾,可惜这位队长似乎和三番队队长不是很熟悉,看起来引荐这条路的几率不高了;倒是如果把好感刷上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借着朋友的名义接触到三番队队长呢。
飒空略略思忖了片刻,还是敲定了借对方上位。
这个计划和她之前策划的有些出入,飒空难以权衡前后两个哪个更合适,因此便谋算着同时实施增加几率,将整个流程做的自然便是了。
飒空这么想着:她刚才的那些话浮竹肯定都听了进去,若是她现在在听到了对方是队长的身份后由原本的拒绝对方帮她端托盘变成了由着对方帮她定是会让人觉得她的前后不一虚伪做作;然而这拒绝的力道也不能过大。拒绝狠了,虽然容易给人留下一个要强的鲜明印象加深印记,但是却不利于她自带的气场天赋,而且也无法和对方过多的接触。
定了定神,飒空小声地对着浮竹道:“……浮竹大人,还是请让我来吧。”
“这么重的杯子和酒碗,你一个人端着的话会很累的话。”
浮竹道。
“不会的,请您放心。”
“……其实,不用敬语也可以。”
浮竹蹙着眉苦笑。
“啊,真是抱歉!”
飒空道歉,而后她有些为难地说道,“但是,这些东西我一个人真的可以收拾好的。浮竹……君的话,应该是和其他的大人一起来喝酒的吧,这样会耽误您的。”
“其实,帮着你端东西反倒是救了我呢。”
浮竹微笑道。
“咦?”
“喝酒这种事情我实在不是很擅长呢。”
浮竹无奈地说道,“但是因为朋友说是亲友间的聚会,所以被强迫着拉了过来……可是里面的酒气实在是太浓了,加上大家又一起起哄让我喝酒……”
说到这里,浮竹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还好我找了一个借口逃了出来。所以说实在的,现在做这些事情反而是让我有着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感觉呢。”
“莫非是落荒而逃吗?”
飒空忍不住笑了。
听了她的话,浮竹稍稍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走出包厢时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忍不住跟着飒空一起笑了起来:“是呢,是落荒而逃呢。”
接着,他又看了看飒空因满目的笑容而染着细微的胭脂红的上挑的眉眼,笑着问道,“所以,可以暂且帮我一下吗?”
他举了举手中的托盘。
飒空迟疑了一下。
最终她含着笑意点了点头:“那么,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