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风流》动

19、9b

　　与白太的约会地点则定在一家简洁大方的咖啡厅包厢内。
　　服务小姐送上一壶普洱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退出了包厢，为她们将推门拉合。
　　白太举杯送到面前，轻嘬一口，放下杯子。
　　“朱小姐，今天请你出来，实在是有些冒昧了。”
　　玉兰微笑，以最诚恳的态度：“有机会和白太相谈，实则是我的荣幸。二少常说与您和白董相处收益良多。似乎他这几天也一直想去拜访您和白董，不过似乎又有些……胆怯吧……”
　　白太说：“唉，翱天这孩子，虽然……也算是有心……之前我一直怪他，可现在看筱薇这样，也……”
　　摇了摇头，又举起杯子，小嘬了一口。
　　玉兰道：“白太你且宽心，毕竟是年轻人，磕磕碰碰总归是有的，但也很快就能过去的。”
　　白太叹一口气道：“希望如此罢……翱天实则是优秀的青年人，若真能为我家筱薇驻足，不失为一桩美事。如今这样，终归也是个遗憾啊。”
　　嗯？玉兰一愣。
　　这个意思是——白太在说什么？
　　玉兰眨动着大眼睛，向白太展示着她善解人意的微笑。
　　“嗯……其实二少他心里也肯定同样觉得不好受……”
　　“这个我相信……说实话，翱天刚和我们筱薇分手的那几天，我看筱薇伤心的样子，对翱天实在有些不谅解……不过他私下找诚善说的那番话，确实也是真情真意……我现在想想，确也不能简单地指责谁……”
　　玉兰抿紧着嘴，轻轻地点点头。
　　——现在她已经完全听懂了——居然，传闻是真的，二少和白筱薇分手了？
　　而且，这位辛苦追求得来的白千金，传说要一锤定音的白筱薇，竟然是二少主动向人家提出了分手？
　　二少他怎么了？
　　明明丝毫没有外露的征兆，最近的表现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甚至是今天他还在和自己说“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那么，难道这其实就是这近月来已成定局的认真思考的结果？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在玉兰的心里炸成了一锅粥，但对着白太，她依然保持着这几天最惯常展露的不动声色。
　　亲切微笑：“白小姐她现在是否好些了？我也有些日子不曾见到白小姐了，不知她的近况……”
　　白太点点头：“她最近已经平复许多，也是亏了成佑。”
　　玉兰笑：“于少待白小姐一直好，两人似乎是校友？”
　　白太道：“是，成佑今年从耶鲁研究所毕业，比筱薇高了好几届。说起来，我们家筱薇，比起成佑，比起朱小姐，还像个孩子一样。”
　　玉兰微笑：“白小姐本来就年幼。好比是一块白璧无瑕的玉石，但却也只怕要多琢磨，才能有她自己的光芒。”
　　白太一愣，叹道：“我们又何尝不知。只是只此一个宝贝女儿，又怎么舍得，自然是期待她顺顺利利一路走去。”
　　玉兰于是体贴笑道：“有白董白太的庇佑，白小姐自然会一帆风顺的，即使有挫折，也不过是一些人生路程上必不可少的小磨练。何况又有于少的帮助。于少的才华着实有目共睹，雍兰在他的打理之下有声有色。若论青年才俊，只怕放眼S市，鲜有人能出其右……白小姐兰心蕙质，将来在珠宝业必然也有一番作为……”
　　白太微微地展开笑颜，脸上露出许些宽慰，点头道：“朱小姐真是一颗玲珑心，承你吉言了。今日倒要多谢朱小姐开导，也算没有白白与你这番相约。”
　　“我和诚善第一眼见朱小姐，就觉得朱小姐十分面善。朱小姐为人处事，一直是十分漂亮，我们家筱薇这段时间也承蒙你的关照。”
　　白太笑：“本也不该多嘴一问，不过——”
　　她望着玉兰，道：“我有听到一些说法，翱天心仪的，似乎是令妹？”
　　白太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探究的神色，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与玉兰相触。
　　玉兰镇定自若，但内心的震惊，简直叫她差一点就从凳子上摔到地面。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今天顺利得简直像白太送上门来讲故事——天下本来就不该有免费的故事听啊。
　　可是，玫瑰和二少……
　　玉兰的头皮在发麻。
　　她抬起头，诚恳无比地对着白太讪笑：“其实……我妹妹……那个，我似乎也不太清楚……”
　　* * *
　　这天，玫瑰和朋友腐败回来，嘻嘻笑着打开家门，就看到玉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愁眉苦脸发着呆。
　　“姐你怎么了？”
　　玫瑰把挎包丢到沙发上，脱下外套，好奇地蹲到玉兰的面前。
　　“刚才不好好的，不是说和人有约？怎么了？”
　　玉兰说：“二少跟白小姐真的分手了诶。”
　　玫瑰说：“很奇怪吗？齐花猪和人分手难道是新闻吗？”
　　玉兰说：“其实刚才约我的是白太。”
　　玫瑰说：“白太？什么白太？白白太？白太太？白筱薇她妈？”
　　玉兰说：“大汗淋漓，这次我居然是从白太那里得来的消息，确认二少恋情告吹。”
　　玫瑰说：“齐花猪这么花心，我说你还不信。这下没话了吧，说不定没过几天他又有新欢了哦。”
　　玉兰说：“玫瑰啊。”
　　玫瑰说：“干什么？”
　　玉兰说：“这次，呵呵，嘿嘿，那个……”
　　玫瑰说：“什么？说不定你又会上报做齐翱天的挡箭牌？可恶的家伙，没创意的媒体，我代表你唾弃他们。”
　　玉兰说：“呵呵呵呵……不是我，是你啊。”
　　“啊！”
　　玫瑰吃惊地睁大了眼。
　　玉兰皱起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是听白太的意思，似乎误会了你是二少的心上人……”
　　玫瑰暴走，挠着脑袋：“怎么会？怎么可能？齐翱天那个大花猪，花花大少，别说我无视他鄙视他仇视他，对他几乎没有过什么好脸色，单说我其实根本没跟他有什么交集啊……”
　　玫瑰郁闷：“好吧，我确实因为感谢他帮我赶上了上班，请他吃过一次饭，但完全只是为了人情两清啊，呜呜，这也能让流言蜚语缠上我的身吗？你这个齐二少是瘟神啊，难道跟他不对盘，也能成为他的绯闻女友的理由，我不要……”
　　玉兰说：“咳，那个……”
　　玫瑰说：“怎么？”
　　望着充满疑惑的玫瑰，玉兰一时间语塞。
　　但是，等等！
　　玫瑰那期盼解答的眼神，好像夜幕中的一盏探照灯，突然，无数的片段在玉兰的脑海中闪过，像电影胶片一样组合在一起拼装成了一个连贯的整体。
　　齐翱天骤然从身后出现对着立在电梯口的玫瑰得意一笑……
　　齐翱天一边开车一边提到玫瑰时候赞赏的神色……
　　齐翱天在宴会上因为真假玫瑰而哭笑不得的种种……
　　齐翱天把游乐园里射击赢来的大抱猪送到玫瑰怀里……
　　齐翱天对着假玫瑰说“你真可爱”轻轻一吻……
　　齐翱天愉快地驱车送自己和玫瑰约会却因为“红妆素裹”的招牌而驻足不前的样子……
　　电光火石灵闪，玉兰瞪着玫瑰，禁不住神色大变。
　　她结结巴巴，一手指着自己：“我，我，我……”
　　稍许，又指着玫瑰，惊声轻呼道：“玫瑰，你，你正是二少的煞星啊。”
　　从电梯里沉闷无声的耳光，联想到小花园里清脆的巴掌声，那可，不正是同一个情景吗？
　　玉兰不自在地撮了撮手，呃，这个，相比之下，自己的能力的确略为逊色一些。
　　可是白筱薇和于成佑的绯闻，不正是由此而起的吗？
　　那么，齐翱天对玫瑰，是否也正是因此有了情愫暗生。
　　玉兰看一眼玫瑰，其实玫瑰对齐翱天的不满与诸多指摘，正好符合了所谓的冤家相厌的原则……
　　她再联想起齐翱天近日持续增长的对自己下班后行踪的兴趣，呻吟一声。他分明是在借机打探一些关于玫瑰的消息！
　　白筱薇和于成佑……
　　齐翱天和玫瑰……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难道传说的四角恋竟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则是推动这个状况的最大罪人……
　　不对，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见色起意，无良花心，朝秦暮楚，兔子垂涎窝边草，莫名其妙无法理解的齐翱天！
　　玉兰脸上阴晴不定，不住腹诽，不由自主流露出愤恨的神色来。
　　玫瑰则在一旁目瞪口呆。
　　咦，这是我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