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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奴婢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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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见阿浓皱着眉头,手捂着胸口,满脸苦色,顾上前问道:“主子,可是昨日伤着了?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昨天那场景,她此刻想起都心有余悸,况且她家小姐还是直面皇上,虽说皇上气消了,可说不准还是对她家小姐动粗了!
阿浓一摆手,喝止南乔,打了个哈欠:“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扶我进去再休息一会儿。”一晚没睡,此刻她又来了睡意。
这话听得一旁的如圭都愣了愣,却不想南乔已经出了声:“主子,可是您才刚起没一会儿,不行,奴婢还是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见南乔往外走,阿浓立即唤了声‘如圭’,如圭上前拦下南乔:“先听听主子怎么说,昨夜闹出那么大动静,今儿能少一事则少一事。主子身子一向大好,连个小病都没有,想必是昨天伺候皇上太辛苦,晚上没睡多少,此刻才容易疲乏。”
如圭压低了声音:“主子如今得宠,昨日娘娘们在门外那阵仗你不是没瞧见,现在满宫上下都盯着咱们这里,就等着咱们出一点岔子。”
南乔明白如圭的话,可她觉得请个太医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人生病了总得看大夫。回过身,南乔准备找主子说话时,却发现主子早已经去了内室,贵妃椅上空空如也。她知道,这是主子无声的反对。
见状,如圭也将南乔拉出了门:“主子对自己的身子一向不是要强的人,若有什么病痛,她一定会说出来,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南乔赞同的点点头,从小到大,她就没见主子刻薄过自己,永远都是该吃吃,该睡睡。即便是遇到再怎么不开心的事情,主子都会照旧吃饭,如常睡觉,和平常没有两样。
但即使是知道这些,南乔还是不明白:“只是请个太医来看看有病没病,又不是请个太医来作怪,就算别的娘娘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也只不过伺候了小姐几个月,不担心她,我不怪你,但你不能由着小姐的性子!还阻止我去请太医!”
如圭显然猜到她这话,早有准备似的,露出安抚的笑意:“南乔,虽然我比不了你和主子感情深厚,但在这宫中生存,有一句话你应该听一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为主子的近侍,倘若主子有一天倒了,我们也跑不掉,所以我比你更担心主子。主子若是倒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还有指望。”
南乔安静了不少,如圭也露出放心的神色,接着道:“是否请太医,并不是咱们今天争论的重点,还记得我经常告诉你的那句话吗,要沉得住气!”拉着南乔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如圭循循善诱:“我给你讲个故事。”
南乔点点头,如圭将手覆在南乔手上,手指慢慢抚动,目光直视远方,眼神却有些漂移:“从前有两位女子,她们打小一起长大,一同选秀,一同博得皇上喜爱,就算是在这后宫之中,她们的感情也未变过。其中一个舞跳的极好,一个琴艺精湛,皇上总是喜欢一同招幸她们二人,听着琴声,观赏着舞蹈。”
“只是好景不长,后宫中新人辈出,皇上对她们也腻了,这两位女子没有哀怨,依旧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宫里的女人都喜欢捧高踩低,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她们处处受到刁难,生活很是清苦。有一次,一个得宠的妃子听说宫里有位嫔妃琴弹的极好,便找上门来,双方起了冲突,弄得不欢而散。只是后来,那个舞跳得极好的女子却突然死了。”
“是被人害死了吗?”南乔急问。
如圭轻轻的点点头,淡淡道:“死了个那个女子正是因为替好友不平,去找那个得宠的妃子理论,听说是在拉扯中撞到了桌角,后药石无效,就那么去了。”
南乔迫不及待追着问:“那后来呢?那个得宠的妃子呢?”
“被打入冷宫了。”
“只有这样?杀了人难道不该偿命吗!”南乔愤愤不平道。
拍了拍南乔的手,如圭抹去眼里的哀伤,恢复以往的平静道:“这就是得宠与无宠的差别,后宫一惯如此,要长久博得皇上的宠爱,更要沉得住气!主子得宠,如今宫里的人都盯着她,我们这些伺候的人越发不能拖她的后腿。你关心主子,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你一遇到关于主子的问题时就性子太急,若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连累主子。”
如圭说完这些后,深深的看了南乔一眼,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离开了。南乔坐在原地,神色有些木然,心中思索着方才如圭的那番话。
进宫后,她才知道在秋府时,小姐将她和娘保护的有多好,大小姐暗地里命人找过她多次,更多次透露小姐得宠不了多久,没有母家的支持,小姐在宫里靠着皇上的几分薄宠,也难以上青天。
娘说过,她是为小姐而生,但她更为小姐不值!小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初到秋府生活条件并不好,小姐也从不介意,还反过头来安慰她与娘,她从来都不去招惹别人,有时为了怕她和娘被泼及,甚至不会反击大小姐们的刁难。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好的小姐要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下,小姐应该嫁给一个珍惜她的男子,一生一世,唯有一人!而不是这么拥有这么多女人的皇上!想到昨天皇上发怒的场景,她身子不由得抖了抖,眼眶的泪水刷的落下……
朱正刚与大臣议完朝政,脑里便浮现昨日莺容华那豪爽娇憨的模样,便过来看看,没成想远远便看到莺容华身边的大宫女坐在台阶上抹泪。心里没由来的恼了:“哭什么,你家主子呢!”
“咳!”南乔被这突然一吼,口水呛到咽喉,连忙起身趴跪到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怕说错了连累了主子。
等得不耐烦,朱正直接推门而入,过了会儿,便见他又出来,还命人带上房门,站在距南乔一步之遥之处,冷然道:“你家主子在屋里睡觉,你在外面哭什么!”
“奴婢,奴婢……”南乔昨日目睹皇上发火,心里还抖着,这会儿被问话,脑子早就一片空白了。
皇上回回与大臣商议完国事,心情都会有几分郁燥,蒋权唯恐皇上拿人开刀,适时的说:“我说你这个小宫女儿,皇上问你话,你照实说就行了。”
“奴婢替主子开心。”南乔哽咽道。
“接着说。”朱正来了兴趣,冷声喝了一句。
南乔浑身一抖,微微抬起身子,快速的拭干脸颊上的泪:“主子从小待奴婢犹如亲姐妹,如今奴婢看主子苦尽甘来,不由得喜极而泣。请皇上恕罪,是奴婢没规矩,请皇上千万不要错怪主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边请罪,南乔一边磕着头,声音脆响,没一会儿额头便见了红。
“好了!”瞥见那地上渗出的鲜红,朱正一甩袖子,口气软了些:“真是扫兴。”说完抬脚就离开了,蒋权忙跟在后面,对这莫名的一出真有点看不懂了。
阿浓这一觉睡得及沉,直到晚膳前才醒来,看到南乔额头的红肿时,她面色一沉,摒退众人,只留如圭和南乔在屋里。
阿浓走到屏风后,快速的从空间拿了盒药膏,出来后便让南乔坐在椅子上,给她涂抹。南乔不好意思,想自己涂抹,伸手却被阿浓给推拒了。
冷着脸,阿浓看了如圭一眼:“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如圭也不敢隐瞒,照实的将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阿浓一听,脸上的阴沉缓和了不少,替南乔抹完腰后,轻点了下她的额角:“你呀,下次不准再这么用力的磕头了!皇上不会吃人,不是暴君,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苛责于人。若有下次,好好答话就是了,伤着自己,我也会担心的。”
“奴婢,怕连累主子。”南乔低着头,经此一役,她所受的打击不小。
阿浓破涕一笑:“怕连累我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每天在我眼前晃悠,旁人在时,不管有多想为我抱不平都要管住那张嘴。”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事由我来周旋,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是,主子。”南乔点头保证道。
将药膏放到南乔手心,阿浓道:“这药膏很好用,还有除疤的功效,姑娘家脸上要是留下疤,那可就惨了。”
此情此景,如圭嘴角也勾出一个淡笑。
“小姐,这次奴婢真的不会连累到你吗?”南乔拿着药膏,还是忐忑不安的开口问。
阿浓凝了凝神,淡淡一笑:“不会,说不定还能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