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为守护三观而战》温斯

18、花海埋骨（一）

　　“呐，乔巴，你说我要不要剪下头发？”

　　上岛之前，小岸犹豫地问乔巴。

　　“诶？要剪掉吗？好可惜啊……”乔巴踮起脚尖摸摸她肩膀上的发梢，不自觉地皱起小眉毛，悄声道：“不剪不行吗？话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啊……”

　　“是啊，人们应该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吧，”小岸心有戚戚地点头，小声道：“也不能一辈子都躲躲藏藏的，每天裹着胸也很不舒服，而且我也不想在继续瞒着大家了。”

　　“因为压迫会导致血液不循环，严重的话还会呼吸困难，脖子肿大，对身体的其他器官也不好，不过，”乔巴左右看了看，贴近小岸的耳朵，“好像只有山治和索隆没发现你是女孩子哎~”

　　“诶？！为什么？我哪里露馅了？”小岸震惊。

　　乔巴震惊，“因、因为，你变成猫咪的时候，没有蛋蛋啊！”

　　天雷滚滚，小岸惊恐欲裂。

　　直到一行人抵达岛上的小镇，小岸都没从失去尊严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不管哪里都觉得凉飕飕的，她默默无声地抱紧了自己，像兔子抱紧了胡萝卜。

　　“叩-叩！”

　　山治抬手敲了敲她脑袋上的鸭舌帽，视线向下，“怎么了，一路上都不吭声，无精打采的，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别管我。”小岸生无可恋。

　　山治挑眉，继续道：“大家都去逛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了，两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你呢，打算去哪？”

　　“小岸和我一起，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片花田，其中好像有几株稀有草药，我打算去看看。”乔巴举手，积极道：“一起来吧！山治！”

　　“这样，那我也一起吧，反正时间充裕，”山治说着嘴角飞扬，一只眼睛写着花，一只眼睛写着痴，就差螺旋升天，“顺便摘几支鲜花送给娜美suang和罗宾jiang～鲜花配美人～啊！尽管世间万物都不及她们的美貌～呀吼嘿～”

　　“别理这个傻子，我们快走吧！”

　　与其沉浸于过去的伤楚，不如躲避现在的丢人。

　　小岸霎时清醒，难忍嫌弃，赶紧假装和这个好色厨子没有关系，牵着乔巴大步走开。

　　乔巴看到的花田位于这座小镇的西南方，距离小镇不远不近，脚程十五分钟左右。明明离集市不远，百米之内却无人来往，靠近花田的地方还围上了一圈防护网。

　　就像是在防着什么似的。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可以进入吗？”山治问路边卖水果的小贩。

　　对方懒得打理似的抬头看他，然后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片鲜姸繁盛的花田，漠然道：“那里是蛇女的地盘，不想被蛇咬的话，最好离远儿点。”

　　“蛇女？”山治沉思了片刻，突然语气激动，眼冒红心，色眯眯道：“难道是那种妖艳多姿的美女蛇吗？！”

　　她就知道！！

　　小岸深深吸了口气，冷酷无情地退开一大步，刚刚真想动手给他一拳！

　　不料就那么一刻，脚下传来踩到异物的感觉，有点像是水管，她大脑一片空白，诶？他们在说什么来着？

　　耳边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同时，小腿传来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山治！有蛇啊！！！！！”乔巴尖叫，吓得魂飞魄散。

　　“嘶嘶！嘶——”

　　那蛇大张着嘴，露出两颗凶狠的尖牙，头呈三角形，褐红色的背斑如链，两米长钢管粗，因受惊直立起上半身，白腹中间一条笔直的红纹。

　　“蛇啊啊啊！！！”山治破音尖叫，条件反射地一脚踢飞了那条蛇，“给我滚开！”

　　小岸脑袋被炸地嗡嗡响，四肢无力，纸片儿似的飘飘忽忽向后倒，山治一把拦住她的腰，急道：“乔巴！”

　　乔巴一震，赶紧跑过来查看伤处，只见小岸右小腿上两个血洞格外明显，伤口肿胀发紫，流的血也是黑紫色的，周边还起了一连串的小血泡。

　　“小岸！坏了！是毒蛇啊！！！”乔巴圆滚滚的眼睛里涌满泪水，嗷嗷哭道：“怎么办啊山治！我没有抗蛇毒血清！呜呜呜——那条蛇！需要那条蛇的蛇毒作为抗原才能制作出血清啊！”

　　“什么？！”山治眼前一黑，颤声道：“好像已经踢死了！乔巴！冷静点！赶快想想办法！”

　　“小岸！你感觉怎么样，意识还清醒吗？”乔巴边哭边慌乱地从包里拿出纱布做紧急处理，喊道：“山治！快点划十字给她放血！医院！喂！这里的医院在哪里？”

　　小岸脸色惨白，额头上密布一层冷汗，声音弱不可闻，“疼……好烫……”

　　水果小贩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听到乔巴问他才结结巴巴地回道：“这里、这里没有医院啊！”

　　乔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绝望道：“怎么会没有医院！开什么玩笑！这样下去，小岸会死的！！！”

　　山治也稳不住了，一把揪住小贩的衣领，凶神恶煞道：“医生呢？医生在哪里？快说！”

　　“蛇女！可以去找蛇女！”小贩大惊失色，指着花田中央，“她就住在那里。”

　　“快点！不知道是什么毒蛇，必须分秒必争！”

　　山治立刻抱起小岸，拔足狂奔，乔巴变身人形态紧随其后。

　　花田中央的确有一座小木屋，乔巴整个扑过去狂敲门，嘶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吗！我的同伴被蛇咬了！求求你快开门！”

　　好在很快听到脚步声，一位短发戴眼镜的女性打开门，脸色阴沉。

　　“吵死了——”

　　“请问你是医生吗？我的同伴不知道被什么蛇咬了，需要抗蛇毒血清！不论你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救救她！”乔巴强忍着泪水，声音直抖。

　　短发女性看也不看，冷冷道：“这里没有医生——”

　　“拜托了！请救救我们的同伴！”山治猛地上前，目眦欲裂，“求求你！”

　　“我说了——”

　　他怀中的小岸奄奄一息，皮肤青紫，银色的发散落，露出巴掌大的侧脸。

　　短发女性突然瞳孔一缩，好像这一幕很刺眼似的，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她看了一眼小岸的情况，转身走回屋子，冷静地说道：“进来吧，把她放到床上，身体要平躺。”

　　“万分感谢！”

　　终于有一线希望，山治赶紧把小岸放到靠窗的床上，见她满面痛苦之色，他却没有能为她做的，那种走投无路快要发疯的煎熬，好像是生平第一次。

　　乔巴紧紧握着小岸的手，低低道：“小岸！你再坚持一下！”

　　短发女性走进另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和两只贴着蓝色标签的小玻璃瓶。

　　“不幸中的万幸，咬伤你同伴的蛇叫‘火燎炮’，它咬出来的伤口很好辨认，这种小而密的毒泡就是证明。” 短发女性推出注射器中的空气，将针头扎入静脉，“如果是‘黑环燎’或者‘金环燎’就遭糕了，一来它们不好分辨，二来毒性强，不会立刻产生强烈的痛感，但不处理的话，被咬后十五分钟之内就会死亡。”

　　她将剩下的一瓶血清加入生理盐水做静脉滴注，动作迅速专业，并不忙乱，“火燎炮的蛇毒虽然会让人产生难以忍受的灼痛感，被咬伤的人却不会马上毒发身亡，只要在两个小时之内注射抗蛇毒血清就好。”

　　眼见着小岸的脸色有所好转，乔巴这才缓了口气，“真的十分感谢你！幸好这里有血清，不然就糟糕了。”

　　山治也如释重负，恳切道：“谢谢你了我们的同伴！感激不尽！”

　　“还没结束，先观察是否会出现过敏反应，还要清创。”短发女性顿了顿，说道：“估计会留疤。”

　　“明白，清创的部分就交给我吧！”乔巴神色严肃，“命捡回来，是最重要的。”

　　山治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郑重：“没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的船停在这附近，为聊表谢意，船上有些金银——”

　　“这就不必了，我不需要。”短发女性打断他，淡淡道：“啊，倒是有件事情，你们可以帮忙。”

　　山治一顿，毫不犹豫，“我们一定尽力。”

　　乔巴跟着认真点头，“请说吧！”

　　*

　　意识被慢慢唤醒，鸟叫、花香、柔和的风拂过脸颊、细碎的阳光落在眼皮上。

　　身体和意识还残留着对疼痛的恐惧，先是手指试探地动了动，然后缓缓抬起手臂，用手背挡住略显刺目的阳光。

　　小岸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有一种灵魂被强硬地拽出身体，又粗暴地塞回体内，身体和意识无法同步的感觉。

　　“你醒了？啊，是会有点难受，”一个清淡的女声在近处说道：“别挡着，要多晒晒阳光才行。”

　　“你……是谁？”小岸偏头寻找那声音，微微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的轮廓，“我的同伴呢？”

　　她声音沙哑的问道。

　　“你中了蛇毒，还记得吗，昨天你的同伴们带你来求救，差点把门都敲烂了，”那个凉凉的女声说道：“我叫迪莉娅，是名……药剂师。”

　　“是你救了我？”

　　“没错。”

　　“谢谢你救了我。”

　　小岸一手撑着床面，很是吃力地，一点点坐了起来，这点动作都让她喘气，遂又问道：“我的同伴呢？”

　　迪莉娅合上书本，目光注视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就算已经注射了抗蛇毒血清，身体也需要时间静养，另外要多晒太阳，视力才能更快恢复。”

　　她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环境和人都陌生，再加上视力模糊，人的情绪更容易不安焦急，小岸声音紧绷：“我问你我的——”

　　“小岸！你醒了！！！”

　　稚嫩可爱的驯鹿声从门口扑了过来，小岸倏地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背着光的小小身影冲了过来，一头栽进她怀里。

　　“呜呜呜太好了！我真的担心死了啊啊啊啊！”乔巴哭的眼泪汪汪，“你没事真的太好！”

　　“乔巴……”小岸怜爱的帮小驯鹿擦眼泪。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昨天真的吓死人了，”一个瘦高的影子跟着走过来立在床边，正是山治，嗓音略微沙哑，“得赶紧和大伙说一声，他们也担心的不得了。”

　　“小岸，你还好不？腿还疼不疼？”乔巴抽了抽鼻子，担忧道：“眼睛呢，能看到什么地步？”

　　“腿有点烧的感觉……不过不太疼了，”小岸慢半拍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迟疑道：“眼睛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乔巴的鹿角，笑道：“这好像是你的角。”

　　“嗯！没错！这是我的角！”乔巴连忙点头，小脸露出喜色，“别怕，小岸，过几天就能恢复了，你一定要好好静养，多晒太阳才好的快！真的万幸迪莉娅有抗蛇毒血清，不然你就没命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件，小岸端正了神色，诚恳道：“谢谢你救了我，迪莉娅。”

　　“不客气，毕竟我也不是无偿的。”迪莉娅摆摆手。

　　“不过，乔巴……”小岸低头，迟疑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破抹布味？”

　　“啊，这是闻枯花的味道，是一种可以入药的花朵，对普通的神经毒素很有疗效，迪莉娅需要人手处理这批药材，刚好我和山治可以帮忙。”

　　提到这个，山治整个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脸菜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黏糊糊的花朵，好恶心……yue!”

　　小岸心下了然，轻声道：“谢谢你们，辛苦了。”

　　“说什么傻话，”乔巴敲打了一下她的胳膊，“你没事就好。”

　　“是啊，你没事就好。”山治微微一笑，长舒了口气，“啊~啊~得赶快和大家说一声。”

　　总之因为这临时的变故，草帽海贼团决定在这座岛上多呆几天，直到小岸的身体恢复健康。

　　养伤期间，成员们时不时来探望，尤其路飞还会带些奇奇怪怪的礼物，其他时间各自在岛上找事做，乔巴则主要呆在这里，一方面照顾小岸，一方面帮忙迪莉娅处理些药材，小岸没事也会帮忙，比如把乔巴或者迪莉娅医生处理好的药材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相互之间也熟稔起来。

　　“今天感觉如何？”迪莉娅例行问。

　　“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床走了。”小岸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气血回复了大半，“视力也恢复不少。”

　　“余毒大概需要7天排清，根据个人身体情况也可能减少到4到5天，你的情况总体来说，一切顺利。”迪莉娅脸上带着一丝浅笑。

　　“嗯！多亏了医生！”

　　“不客气~”

　　这边气氛欣欣向荣，那边角落滋生阴暗。

　　“可恶！为什么那个臭小鬼更受迪莉娅喜爱啊！明明我才是更加有男人魅力的那个啊！迪莉娅~哦~迪莉娅~看看我啊~！”山治露出嫉妒的嘴脸，转脸又开始犯花痴，“我也生病了啊！得了一种名为爱情的病！就连那冷酷镜片下的眼眸，也是治愈我的良药啊！”

　　倒是乔巴这三天已经习惯了，无视山治虫，啪嗒啪嗒快步走过去，“迪莉娅，外面和红色玫瑰花种在一起的是无常草吗？我在医用草药图鉴上看到过，是很稀有的药材呢！”

　　迪莉娅一怔，微笑道：“不错，你连这都知道，学识很渊博啊！”

　　“嘿嘿嘿~就算你这么夸我，人家也不会高兴的啦！”乔巴羞涩地左摇右晃。

　　“无常草？”小岸好奇地问，“也是药材吗？”

　　“不是哦，无常草和玫瑰花外形相似，区别在于茎叶，无常草的茎叶要粗大很多，纹路也不同。”迪莉娅的目光望向窗外，落在那片火红的玫瑰花田里，又仿佛穿透了过去，“乍看之下，它不过是一株普通的花草，没什么危害，然而它的花蕊只要经过复杂的提炼就能变成剧毒。一点点的剂量，就可以杀死一头海王类。”

　　“这么厉害，不过为什么把它和玫瑰花种在一起？”小岸惊叹。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警示吗？”迪莉娅弯起琥珀色的眼眸，镜片后的瞳仁仿佛暗藏隐秘，“美丽的表象下也许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不知怎地，她的眼神让小岸的心脏重重一跳。

　　那边山治简直没救了，像一片荡漾的海带似的，狂喜乱舞：“啊！DOCTOR迪莉娅SUANG！你的神秘和美丽就是最致命的危险！令人心醉神驰！超喜欢~”

　　“抱歉，他脑筋不太正常。”小岸抚额，表情略带局促和羞恼，“迪莉娅，你别理他。”

　　“没关系，你的同伴都很有趣。”迪莉娅温和地望着小岸，不知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怀念和出神。

　　“可以送你一个礼物吗？”

　　“礼物？”小岸半是疑惑半是紧张，“送我吗？”

　　“嗯，”迪莉娅抬手，动作轻柔地拨开她挡着侧脸的头发，用一枚精致的蝴蝶发夹别在耳后，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样看的清楚多了，不是吗？”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宽敞明亮，初时小岸有些慌张无措，但迪莉娅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又复杂，低笑道：“很可爱哦，像女孩子一样。”

　　她俏皮地眨了下右眼。

　　“哦唔~很适合你呢！”乔巴眼睛闪亮亮地，夸赞道：“真的很好看耶！小岸！”

　　小岸忍不住红了脸，眼神躲闪，“可、可爱什么的！人家、俺、俺可是男孩子啦！”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好像踩了油门，一路狂飙，山治一手紧紧捂住胸口，一手捏住鼻子，气血翻涌。

　　他控制不住心跳，感觉马上要原地升天，同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烟花般炸开。

　　他！顿悟了！

　　没错！他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那个臭小鬼实在太像女孩子了！没错！因为他像女孩子一样，所以他才这么反常！简而言之！他喜欢的果然是女孩子！！！

　　山治感天动地，泪流满面，什么嘛，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因为那家伙实在太像女孩子，所以他才总是忍不住想要对她好！总是莫名其妙心脏发烫！总是在意——

　　因为他很像女孩子——

　　如果他真是女孩子——

　　【喀啦】

　　突然心底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山治整个人僵住，精神失常，猛地哐哐撞大墙，“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小岸面无表情：嗯，又是正常发疯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