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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番外:静 ...

  •   寂静的图书室里传来翻书的声音。
      “唔……”雫翻看着一本书,很干脆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睡着了。
      静看了一眼她,继续翻看着手上的书。

      说是书,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记忆。
      静记得自己刚出生的时候,脑子里什么记忆都没有,却很清楚自己已经有了完整的思维方式。这一点让她还未发育完全的大脑不堪重负,于是她常常处于熟睡状态。
      在她大约三岁的时候,她曾经和父母一起坐车,当时出了车祸。坐在后排的父母系了安全带都没事,但是副驾驶座上的人因为安全气囊失效死了,鲜血飙出来,洒在她的脸上。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第一次发现生命是那么短暂,一时之间居然不敢承认。大脑中传来的是混乱的话语。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雫?雫?不要吓我,你有没有事?”
      然后她听到自己对母亲的声音回以哭声。那并不是从她的嘴里传来的。
      ——出了什么事?

      这之后,她就一直静静地观察着“自己”在母亲的指导下牙牙学语,看书,做事……完全是一个正常小孩的样子,而不是像她那样,仿佛很早就活过一次。
      意识空间里可以看到有一个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孩子。她现在正在外面控制着身体。
      你是谁。
      没有回答。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说出声。
      张了张嘴,依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并不是完全失语,偶尔也能说出几个字词,有些甚至很复杂,然而她无法顺利说出自己想说的内容。
      脑里一片混乱。各种奇怪的思维在脑里盘旋不去,有时候甚至会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她可以判定了。这是心因性的失语症。
      之后她就一直努力着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一点一点地锻炼,从单字到长句,最后她终于成功地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当她第一次能成功地和“自己”交谈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已经九岁了。
      {人格分裂么……真是的。}

      有些秘密总会有展露出来的一天,不过另一些永远都会是秘密。

      合上书本,静看向那个放置在角落里堆积着灰尘的箱子。
      之前雫问过她那是什么,她笑着问她是不是想看。果然她被吓跑了。
      其实只是她轮回的记忆而已。只是当初觉醒记忆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包藏起来。其实现在看看也没什么。
      静做很多事都是有理由的。她养成了对任何人都用语言进行人身攻击的习惯,因为这样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讨厌她。
      ——被这样毒舌都还会像苍蝇一样围过来,那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其实这句话也可以被翻译成:真心对我好的人也就算了,其他人趁早滚蛋。
      这么一来,就算离开,也不会因为羁绊太多而难过。
      她是个自私的家伙。
      她确实是个自私的家伙。什么事情都会衡量一下是否有利用价值。后来在学会和不同时空的自己交流和交换信息之后,这一点更甚。
      没错,她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都猜中?她只是收集平行世界的资料得出结论而已。

      雫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或许是一个说话的对象?在她还不能控制自己说什么不说什么的时候,她会认真地仔细听过去,即使没听懂或者是听完之后黑线。当然了,之后都会当作是幻听而忘掉。
      雫和同龄人一样,天真,善良,当然现实世界没那么容易遇上危险,否则还能加上一条“为了生存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放弃别人的生命”。
      费尽一切心思,用尽一切手段。只要能够苟活下来,怎么做都可以。
      这并不是她的错。生本能,仅此而已。当初人格分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在她看来雫其实非常自作自受,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自虐。有很多事情明明只要放手去做,她却总是畏首畏尾的。这样束缚着自己,也难怪会后悔。
      雫有极强的适应力,本质却难以变化。要不是后来真心想死过一回,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独立人格。
      现在,倒是她被甩下了呢。

      雫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很清楚。
      面前称赞她,表扬她,做出喜欢模样的女孩子们,背后很有可能就在叽叽喳喳。雫的神经大条没有注意到,她却听得真切。
      在学会爱之前,她先学会了憎恨和怀疑这个世界。
      隐隐能够感觉到自己过去似乎不是那样,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原来的样子,也不清楚自己回到原来的样子后会变得怎么样。
      对于一个孩子的身体来说这些思维太过怪异了,因此她开始试着消除雫的存在,失败后又换成消除自己的存在,换取“雫”这个整体的单一完整。
      ……虽然被误解成想自杀、还被对方煞有其事地解救实在是让人无语。
      所以在进入火影又几年后当她一点一点回忆起过去轮回的记忆,真觉得自己的上辈子是段黑历史。

      这么说其实很多人应该注意到了。静才是这个躯体的主人格,而雫是这个躯体的副人格。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所谓不在沉默中崩坏就在沉默中变态,所以她变态了。
      喜欢自虐就是一项。虽然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其实她只是用疼痛确认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但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会在意关心呢?他们的在意中,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注意到自己思维的不对,她终于决定彻底退居二线。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雫处理就好,她要逃避现实= =
      直到滨野一出现为止,她都是这么打算着的。

      其实,说不定她只是觉得伤害自己不会后悔罢了。

      来到猎人的世界后,静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体。
      分开倒是正好。这样一来,两边都可以兼顾,于是她就渐渐变得恶趣味起来。
      ……其实以前也挺恶趣味的。不过即使这么说,也不是什么自身的进步,只是因为原来的记忆和个性正在慢慢地恢复吧。
      在听到旋律提到自己的心音时,静有那么一瞬间走神了。
      念能力怎么可能有心音?
      也许她之前就漏掉了什么线索。还真是难得。
      原来……她已经变成被承认的一个个体了啊。

      “……你是强者吗?”
      光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
      她只是眨了眨眼。
      “不是。”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个懦弱自私的家伙,罢了。

      不过,雫说不定会变得更强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寂静的图书室里,两个依偎着睡在一起的孩子露出了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番外: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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