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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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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花满楼,墨子渊和小棋子一行人到达珠光宝气阁的时候,墨子渊扬了扬自己手上的竹竿,发现自己在不多前眯了会眼打了个小盹儿的时候,他的马就已经差不多把他绑在了竹竿上的萝卜吃得差不多了。
墨子渊随后便十分悠哉悠哉的想着,下次应该让小棋子再多背着一筐子的萝卜才好。墨子渊总觉得他的马是不是比平常要跑得快了许多,因此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很好用,所以他决定下次骑马的时候还要在他的竹竿上绑上几根红红的萝卜。
然后,陆小凤就看着墨子渊一路上在马头的前面晃着那根被越啃越小最后只剩下了几片萝卜叶子的……萝卜,一路上的时候,陆小凤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住他总是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因为他总觉得,
一个骑在马上的人拿着一根绑着萝卜的竹竿晃在马头前的场景是十分让人想要发笑的。
然后,在他开始觉得有趣的时候,陆小凤总是时不时的开始和花满楼描述一下一个在马上昏昏欲睡的人……是怎么拿着一根一头绑着萝卜的的竹竿逗着马儿快快的往前跑的。
——那其实真的是个十分有趣的场景。
于是,一路上的时候,花满楼也总是一副笑得十分开心畅怀的表情。一个瞎子虽然确实不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的,但是……当有一个人总是在你的耳边喋喋不休的描述着这样一副场景的时候,瞎子的脑中就会自然而然的……勾勒出这样一副有趣的场景了,然后,瞎子就开始觉得自己也想笑了。
墨子渊将自己手中绑着还有这几篇萝卜叶子的竹竿递给了小棋子,然后看上去有些不是很熟练的趴在了马背上一点一点的往旁边挪了下来,然后才堪堪踩住了马镫,墨子渊下马的姿势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十分的不优雅的,但当他终于下马的时候,他那副疏懒的抬着自己的眼角的风流痞气的笑意和信手自若的举动……却似乎好像给了人一种的错觉,——恍若他之前实在狼狈的姿势却只是了人一番的错觉罢了。
墨子渊刚刚下马的时候,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就忽然蹭着马头,张着马嘴,鼻子里呼呼的喘着气往墨子渊这边蹭了过来了,露着整齐的满口的白牙龇牙咧嘴的咬了上来,
墨子渊顺手便是挠了挠那马的下巴,那闲闲的疏懒的眉角此时怕是又已经掀上了几分了来。
随后,在了那门前便有了小厮牵着那马儿颇为悠哉悠哉的拉拽往了马厮好生喂养了些草料了去。而墨子渊便是随口与那小厮说道,“我那马儿倒是颇为喜欢啃了萝卜了来,你便去寻了些萝卜来喂了它啃上几根便就是了。”
……
珠光宝气阁,
阎铁珊坐上酒席与人谈话的时候似乎总是不经意间带上了一些山西地方的口音,好像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来自山西,这样一个事实。阎铁珊与陆小凤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喜欢说我,喜欢说“俺”,似乎觉得这样做能让他显得更豪气一点,他在满桌子上摆上了许多山西的小吃,又谈到了在泰山的观日峰。
他的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从现在得到的情报来看,阎铁珊似乎就是以前金鹏王朝的大内总管严立本,陆小凤这时候开始疑心这大内总管莫非是个真正的太监。
与陆小凤,花满楼和墨子渊同坐的还有阎铁珊的一位管家霍天青,一位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和峨眉年轻一辈中的“三英四秀”“三英”之一苏少英,
但霍天青介绍苏少英的时候却只说他是一个饱学的举人,而苏少英在广闻方面的见识也确实算得上是饱学之士的,他在酒宴上开始和众人聊了很多,聊上了南唐后主和他的皇后的一些轶事,苏少英是个不是很让人讨厌的家伙,至少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苏少英的感觉总还是不差的。
尽管,有些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地想要通过炫耀一下他的一些见识或者文采来凸显一下他的与众不同。
墨子渊坐下酒席之后便开始一直的在喝酒了,他捧着一壶子酒,抚摸着那白玉雕成的酒壶的瓶壁,就好像在抚摸着他的情人的背脊,“上好的五十年的陈年老汾酒啊。”他抱着那个一壶子的酒,眼神中很快流露出了几分极为满足的神情来。
为此,珠光宝气阁的管家霍天青不得不又重新招呼着仆人来又摆上了几壶子的酒来供酒席上的人来宴饮。
陆小凤觉得他现在大概差不多理解了花满楼说墨子渊是一个看见了好酒就简直走不上路的人……这话里的意思。
他何止已经走不上路了,只怕他抱着自己的那壶子酒,很快便连回去的路也认不得了,情人也不要了,哪里又还能顾的上了一些其他的事呢。
——陆小凤的朋友总是很多稀奇古怪的那几个,想来也不差他墨子渊一个了。
——一个嗜酒如痴的文人。
陆小凤举着自己的酒杯,一掀衣摆,忽然顿生豪气的给阎铁珊敬了一回酒,忽然问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阎铁珊正要回答,陆小凤却已然话锋一转,顺势接口道,“却不知严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这厢于是便急急地接口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而陆小凤却只拿着敬酒的酒杯看着阎铁珊,他下意识地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他的两撇胡子,但随后他便很快又懊恼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来,陆小凤笑了笑,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而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严总管。”陆小凤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似乎他总是信心在握的,在他的朋友看来十分可爱的,而在他的敌人看来十分可恶的笑容来。
然后,陆小凤便瞬也不瞬的盯着阎铁珊,接着一字字接着道,
“而这个人……大老板想必应该是认得的。”
接着又说道,
“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帐,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阎铁珊细白光滑的脸上这时候终于露出了看上去有些铁青的脸色来,而他似乎总是想掩盖下的他原本尖细的嗓音也甚至有些不屑于掩饰了,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看上去有些难看的阴测测的笑容来,
阎铁珊……不,应该说是严立本严总管忽然一挥衣袖,道,“你们这些人既然不是真正来好好吃我的酒的,……那你们现在不如就留在了我这里不要走了吧。”
严立本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几分有些得意的胜券在握的笑容,他一挥衣袖,原本吃酒的宴席上就忽然多了五个一身黑衣的使着不同的兵器的人来,而且从他们手中的兵器看来,竟也应该是江湖上的一些好手,而原本坐在了酒席边上的苏少英和马行空于是也骇然出手。严立本本以为他应该可以胜券在握了,他的脸上就忽然想要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来,然而很快,他的得意的笑容就很快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在他的酒席上正缓缓踏水而来的一个神色冰冷的白衣的剑客。
一个白衣的剑客,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严立本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白衣剑客说,“西门吹雪,来杀你。”
严立本忽然觉得有些不确定他的胜算大概也不是那么大了。然后,他便只能急急地想自己的身后喊道,“来人,快来人。”只盼着能有人能真正拖住这个要命的剑客的一会儿时候,好方便他自己逃走。
柿子总是还要挑着软的来捏的。还坐在酒席位上的马行空和苏少英第一时间就对着也坐在了酒席位上的墨子渊和花满楼出手了,在他们看来,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文人和一个瞎子显然要比另外两个武功奇高的人要好对付了许多。
然而,花满楼就那么一挥衣袖,他就挡开了苏少英的剑,再一挥手,便把已经功力大失的马行空扔进了湖里。
墨子渊淡定的忽然一挥了下他的衣袖,却仍是一番极为闲适的姿态喝起了他的酒来了。
他虽不是了个会武的江湖中人,而他唯一仅仅认识的几个江湖中的好友却都是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了。
一个不会了武的书生在了这番的时候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坐着,比之狼狈得抱头乱窜惹上的麻烦要少上了许多。
况且,墨子渊相信自己的朋友。
墨子渊相信花满楼,自也是相信他在了江湖上颇有了盛名的流云飞袖的。
所以,即便是在了那把冒着些许寒意的剑尖直指了他眼前的时候,墨子渊却还是这般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了来……
而那把剑未至了他的眼前,花满楼的流云飞袖便已在了他的眼前晃过,随后,那将了剑刺向了他的眼睛的剑客此时却已经落入了了那荷花池中好生扑腾了好几下了……
……
严立本似乎想要从水路逃走,他几乎就要快成功了,即使西门吹雪已经杀死了苏少英在内的他请来的几个好手,但到底这些已经死掉了的帮手还是帮他拖延出了一点时间的。
但是,就在他准备要逃走的时候,
一个湿淋淋的似乎刚从水里面钻出来的穿着一身黑鲨鱼皮衣服的美人忽然窜了出来,然后,那个湿淋淋的美人就一剑从背后捅死了严立本。
——那是上官丹凤,金鹏王朝的公主。
而最后,严立本也只来得及忽然厉声的说了一句“不错,我就是严立本。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总管,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然后,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陆小凤结果还是什么事情都没问到。
西门吹雪临走之前忽然斩断了上官丹凤的剑,留下了一句,“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上官丹凤这时候看起来有些吃惊,于是她便问道,“为什么?”
墨子渊晃着自己的酒杯子,不由的感叹着,——那的确是个真正狠心肠的蛇蝎美人。
听到了这句话,于是便顺口接道,“剑者,君子也。……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愿快直士心,将断佞臣头。不愿报小怨,夜半刺私仇。”
墨子渊慢慢地吟完了他的短词,顿了顿,像是准备想要好好总结了一下自己想说的话主要的部分,然后便用听上去十分精简的话说道,
“背后伤人,确非君子所为。”
眉目间嘴角勾唇痞痞的一笑……却已然仍是惯常疏懒不羁的风流士子的本色了来。
……